王婆悄悄关了门,拴了绳,和玳安儿一起当起了门神。
“爷,奴不是杨莲,但奴是你的金莲妹妹,眼儿、鼻儿、心儿、肝儿都是你的……”
潘金莲的手,攀到了东方不败的发髻上,眼波里春水荡漾,鼻息里冒着春天的热气。
东方不败正自沉迷中,闻听此言,浑身骤然一僵。
他抓住妇人的上臂,欲把她推开。哪知妇人使了蛮力,死死扣住他的脖子,柔若无骨的身子扭动起来。
东方不败没办法,只能稍稍用力,指头掐进臂膀的嫩肉里,潘金莲吃疼,闷哼一声,总算清醒过来,松了手臂。
“爷,你这又是犯了哪门子病?”她玉齿轻咬下唇,眼波流转,含羞带怒说道。
“这首诗是不是你亲自做的?”东方不败指着手帕问道。
潘金莲轻笑一声,道:“奴家九岁便被卖到王招宣府里,除了弹唱之外,也学了读书习字,这等粗浅诗词,不需要劳烦他人。”
“这不是一首藏头诗?”
“奴对官人的情意,哪里还用藏头露尾哟?”
东方不败眉头紧锁,难道又是一个巧合?他把潘金莲扶到旁边的座位上,两人比邻而坐。
他竖起食指放在嘴边,示意潘金莲安静,然后竖起耳朵、蹑手蹑脚绕着房子一周。
潘金莲心里纳闷,西门庆不是本县豪强吗?怎么偷个情如此瞻前顾后?
刹那间,消失很久的武松的英姿出现在脑海里:若是二叔动了真情,定不会如此畏手畏脚。
西门庆终究比不过二叔!
虽然内功尽失,但这一段时间修习宝典,东方不败的耳目已经远超一般人,他走了两圈后,没有发现异常,就又坐回来。
他抓住潘金莲的肩膀,沉声问道:“莲弟,周围应该没有高手盯梢,你有什么难言之隐,速速与我说明。”
“高手?什么高手?”美妇人莫名其妙,道,“官人,奴家一个弱女子,偷个情,还怕被高手……”
说到一半,美妇人突然想起来,娇笑道:“你是怕我二叔啊,他去东京公干了,没两三月回不来。”
“二叔?他知道你是莲弟?他胁迫你了?”东方不败顿时紧张起来。
潘金莲移开他搭在肩头的手,道:“官人,我二叔乃当世英雄,岂会为难一个弱女子。再说,奴真不是你那个莲弟。”
东方不败凝视她的眼神,不似作伪,放下心来的同时,又有些失望:这还不是莲弟?
潘金莲又问:“官人为什么非要寻到这个「莲弟」,「莲妹」不好么?”
东方不败道:“「莲弟」就是我的另一半魂儿,人总是要找到自己方才完整。”
此话莫名触动了潘金莲的某根心弦,只是现在浑身燥热难安,又缠上东方不败,说道:“官人,以后可别这么一惊一乍,奴家魂都吓丢了一半。”
魂丢了一半!
一道灵光从东方不败脑海里划过。
是了,是了,莲弟的魂魄一定在这妇人的身子里,没有觉醒,他只能用这种常人不能察觉的方式,向我传递信息。
想通此关节,东方不败不再纠结,道:“莲妹,方才是我唐突了。最近你可是时常心神不宁?”
美妇人一汪秋水好似要溢出来,可怜巴巴地说:“你这没心没肺的,让奴家怎么安宁得下来?”
“果然如此,莲弟又在传话了!”东方不败心里一喜,暗想,“如果你真是莲弟,那我一定想法子把你唤醒。”
想到此处,东方不败朗声叫道:“婆子,玳安儿,你们进来一下。”
两人对视一眼,暗暗称奇,这挨光还要观众不成?
他们进的门里,但见东方不败拿出几钱银子,抛过去,说:“你们去买些上好的绣布、绣棚、丝线,还有绣针。”
潘金莲:“……”
王婆:“……”
玳安儿:“……”
见三人都愣住了,东方不败想了想,补充道:“再买些酒食来。”
……
“爷,这幅刺绣为何要叫「笑傲江湖」?”
“纵马扬鞭,快意恩仇,世人忌我、恨我、畏我、谤我,一剑刺之、一笑了之,人如此活,方称得上痛快。”
“原来爷向往的是绿林好汉。奴家对那些英雄们可是心仪得紧。「笑傲江湖」这名字也好听。”
“名字非我所想,而是来自一首名为《笑傲江湖》的曲子,既有豪情壮志,又有儿女情长,时而慷慨激昂,时而温柔雅致,我心里喜欢得紧。”
“不知可有曲谱?奴家会些丝竹乐器,还擅琵琶,可以为爷弹奏一曲。”
“可惜我对音律不甚精通,也没有那曲谱,是以只能想着,能否在布帛上将它绣出来。”
“爷,为何会刺绣之活?奴家是万万没想到。这可是你跟娘子们的房中之乐?”
“呃……算是吧。”
“爷真懂情趣,真是羡煞旁人了。”
“别看这绣针轻若鸿毛,真要拿起来,却重逾千钧,心里要有爱,眼中要没有这俗世。”
“奴家晓得,堂堂须眉男儿,几人拾得起这绣花针儿。”
“莲妹真是可心人儿,可惜我也难逃窠臼,只能躲在后花园里偷偷刺绣。”
“爷的手真稳,这几针可否细细教教奴?”
“嗯,你应该……”
“爷,这样有点远,看不清,奴家可否坐在官人腿上,细细观摩?”
“身要正,手才能稳。你身子一直扭动,自然绣不好。”
“奴家有些渴了,可否喝点酒助兴?”
“莲妹,这几根草木你有印象么?可要好好下针。”
“奴家明白。且先试试新的饮酒法。爷拿着杯子从奴脖子后面绕过去,奴的手也绕过爷的颈,然后我们一起饮尽。”
“莲妹坐好了,这样没法绣了。”
“啊,官人,你坏,D到我了!”
“你……碰到凳子角了。”
……
不知是因为潘、杨两人的形象逐渐重叠,还是因为那美妇天生媚体,东方不败心里产生了悸动。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东方不败几乎每天都到茶坊与潘金莲私会,只是谁也想不到,他们私会最主要的活动是刺绣。
刺绣之余,就是东方不败的天人交战,他抵抗得很辛苦。潘金莲没有一丝“还魂”的迹象,他先前的笃定又有些动摇了。
两人浓情蜜意之时,一双眼睛盯上了他们。
搅动整个清河县的大风波,正在酝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