玳安儿垂首站在一旁,眼睛不像往常只顾盯着自己的脚,而是时不时瞄一眼西门庆。
那方手帕果然奏效,爷拿着的手都在颤抖!玳安儿愈发笃定,西门庆跟武家娘子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非是平日里那些姘头。瞧,帕子上还有个唇印,官人的手正摸着呢。
也许这就是他转变的原因!
东方不败的眼里,只有手帕上四句诗的首字——杨莲亭思。
莲弟,她一定就是莲弟!
潘金莲!
杨莲亭!
潘杨、金莲、莲亭!
是我糊涂了,一直没有读懂莲弟的心思,还对她使了性子,真是该死。
莲弟啊,你之思,何尝不是我之思。
是了,定是你见我要被令狐冲和任我行两个奸贼害死,把我一起带到了这个世界。
可是,你现在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能跟我直说么?
难道有人对你不利?
哼,我倒要看看谁活得不耐烦了。
莲弟,《葵花宝典》我会重新修习成功的,既然你变成了女子,那么,我就不用自宫,我会找到完本宝典的。
即使神功未成也不怕,我正在想办法重新炼制「三尸脑神丹」。
……
东方不败乍见手帕,思绪万千,仿佛一缕阳光照进了千年暗室,世界一下子光明起来了。
他朝玳安儿招手道:“走,去紫石街。”
小厮心中了然,连忙点头,说:“爷,我给你领路。”
玳安儿走在前面,快要到武家时,喊了声:“王干娘,大官人来了,还不快准备好茶好水。”
王婆健步如飞,如二十来岁的后生,冲出茶室,迎了过来。
东方不败却不理她,直奔武大家而去。
世上没有什么能阻止他和杨莲亭的重逢!
王婆慌了神,这西门庆要么几天不见踪影,要么急色如鬼,真是难伺候。
婆子朝了玳安儿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左一右拽住西门庆的手臂,道:“官人,不可!”
东方不败脸色阴郁,沉声喝道:“有何不可?我看今天谁敢拦我?!”
哎呀,这真是色令智昏。
王婆顾不上体面,牢牢拽住他,道:“官人不怕闲人碎语,也要为小娘子着想,你这样冲将进去,以后她还怎么做人?”
“如何做人?我自会带着她笑傲江湖,天高地远,岂不更快活?”
“官人,你不能只顾自己的想法,也要知道金莲怎么想的。万一你们意见相左,娘子不堪受辱,寻了短见,可如何是好?”
“莲……妹跟我自然是一条心的!”
双方正在巷子里拉扯中,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子,提着一篮雪梨走了过来,好奇地问:“大官人,王干娘,你们吵得渴了么,要不要一人来个梨?”
王婆不耐烦地喝道:“郓哥儿,这没你啥事,快走了。”
“西门大官人,今日的梨……”郓哥儿没理睬她,就要揪住清河县大豪客西门庆兜售,但见他目露凶光,一身气势让人发寒,登时忘了说话。
“爷,你看。”玳安儿指着前方,踮着脚对东方不败耳语道。
东方不败一抬头,却见潘金莲天仙般的脸儿,泛着红光,正盯着这边看。
他待要说话,潘金莲轻掩樱桃小口,指了指王婆的茶坊,然后就把窗户关了。
东方不败不再倔,说道:“婆子,那就去你的茶坊坐坐吧。”
王婆顿时松了口气,说:“这就对了,大官人,心急是吃不了好豆腐的。”
三人进了茶坊,郓哥儿一个人站在巷子中央,一会儿望着二楼紧闭的窗户,一会儿望向茶坊,一头雾水。
但他知道,西门庆是那散财童子,王婆是那穿钱眼的线儿,这里面定有利可图。
……
玳安儿在茶摊儿候着,王婆把东方不败带进了屋里,拍拍胸口,说道:“官人今日怎么恁鲁莽,老婆子都被吓得丢了魂儿。”
东方不败道:“少啰嗦,快把莲妹请过来。”
好个奸夫,才见过一回,就“莲妹、莲妹”唤个不停,前些日子干嘛去了?
王婆转念又想,武家小娘子真是狐媚子转世,一块手帕就让西门大官人丢了心智。
“大官人,老身寿衣做完了,现如今也不好直接去叨扰她了。”
“你要怎的?”
“就说还差送终的鞋袜,让小娘子一并做了。”
东方不败知道她是在讨钱,丢了两钱银子给她,说:“速去!”
潘金莲见到巷子里的一幕后,但觉面红耳赤,心里一阵欢喜:这磨人的冤家,忍了这许久,如今终是按耐不住了。
她赶紧重新画了个妆,粉面上透出红白来,还特意描了两道长长的水鬓,再配上翡翠纱衫、艳丽裙钗,如画中人走出来似的。
王婆刚敲门,她就开了门,勿做多言,夺了门,挽着裙钗,小跑着往茶坊后门去了。
婆子见了,叹为观止,到嘴边的话也只能咽下去,心道,这真是“合欢桃杏春堪笑,心急焚焚有别仁”。
美妇人一进王婆里屋,东方不败只觉眼前一亮,莲妹今日粉妆一施,恰似月里嫦娥下世来。
东方不败迎上去,攥紧她的手,道:“莲……我是该叫你莲弟,还是莲妹?”
美妇人一听,抽出手,佯作生气,嗔道:“就知道莲弟、莲弟,奴家可没有小弟弟。”
说罢,自己一愣,掩口笑了,娇躯微抖,把满身的风情尽数散发出来。
东方不败从怀里掏出手帕,道:“莲妹,你的心意我收到了,是我不好,没能早瞧出你的心思。”
潘金莲转过身去,拉着东方不败的胳膊,让他坐下,自己自然而然地坐在了他腿上,环住他的脖子,语气莺莺,道:“奴家的心思跟天上的月儿一样亮堂,官人莫不是瞎了眼?”
东方不败轻轻握住杨柳一般的细腰儿,说:“怪我眼瞎,要不是这帕子上‘杨莲亭思’四字,我现在还不知道莲妹就是莲弟。”
潘金莲身子一凝,心里五味杂陈,怎的,这西门庆还是认错人了?
“杨莲”是哪个**,清河县没听说过这号人物啊。
“亭思“,他们在哪个亭子偷的情?
美妇人心里不爽,可是这些天每日百爪挠心,就如二叔在家住的那段日子,实在不想就此放过他。
于是,她的手缠住他的颈,酥胸紧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