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拒绝！”
尤文死死咬着牙，眼中恶意和黑气越发浓郁。
哪怕只是短暂的深渊投影，也不是现在只是序列7的他所能抵抗的！
这毕竟是传说中连真神都能污染的深渊……
他和莎伦在第一时间就难以承受地栽倒，各自发出惨叫，黑色迅速爬满了他们的全身。
他们的眼睛霍然充血，他们都发现，自己的意识深处，正有另一个自己从原本的意识里分裂出来……
他/她……在逐渐壮大。
不行！再这样下去！纵然自己从这次仪式活下去了，最好的结果也是精神上产生分裂！！
尤文的思绪电转，他本来想直接高喊“列奥德罗”，宁死不屈的。
一旦被深渊污染，那“我”还是“我”嘛？
然而被深渊污染，恶意和冷酷同时充斥着他的大脑，他有了另一个疯狂的想法……
他立刻反转夜枭短剑的剑尖，以自己肚脐眼为核心，猛的划开了一道伤痕。
“你宁愿死都不愿意成为深渊的神眷者？”帕克·安德雷拉德眉毛皱起。
尤文没有搭理他，在那条长长伤痕上继续划动。他也没空搭理他了，他现在被强烈的恶意充塞，充满了破坏和毁灭的欲望，只能专心做一件事，根本无法分心拖延时间。
不对！自杀哪里需要划那么多道不致命的伤口，他在自救！……帕克·安德雷拉德立刻意识到了不对！
虽然他相信深渊终会侵蚀整个世界，但其他神明也绝对不是吃草的兔子。
难倒他是其他神明的神眷者？可吸血鬼途径顶端的神明据说早已陨落很多年了！……帕克·安德雷拉德觉得不合理，但转念想起了大地母神教会……他们不仅喜欢吸纳吸血鬼，还有其他途径的神眷者！
……或许不一定是大地母神教会，也可能是其他有类似想法的神明暗中做出的改变……毕竟末日即将来临……对方身边出现了两次半神救场……
不到三秒，帕克·安德雷拉德脑海中闪过一系列的思考，并果断的有了决定。
“既然不愿意！那你就去死吧！”
他暗红色的眼眸里突有岩浆般的亮丽火红跃起，凝聚成尤文的样子，口中则吐出了一个满是污秽和恶臭之意的恶魔语单词：
“死！”
污秽之语回荡于列车中，尤文闷哼一声，抓住夜枭短剑的手短暂失去了力气，细长的漆黑短剑掉落。
他的体表、他的脸上当即浮现出大块大块的锈红痕迹，就像变成了一个放在潮湿地方许多年的铁人。
“咳咳咳！”
他剧烈咳嗽，吐出了一团团凝成块状，长满铁锈的血液。
鼻端也流下了鲜红的液体，他的视线变得模糊，既看不见东西，又感受不到外在的世界。
他无法把夜枭短剑捡起来了，哪怕它实际上就在他身不远，触手可及……
他没有迟疑，双手指甲伸长，体外黑气缭绕，迅速在自己腹部划下伤痕。
“没死！！”帕克·安德雷拉德异常惊讶，对方没有反抗之力的情况下，纵然对方是生命力强大的吸血鬼，但明显是序列7的对方是怎么抗住的？
不等他补刀，尤文已经划下了伤痕。
他腹部的伤痕组合成了一个大嘴和四十颗牙齿的简笔画……
早在第一次服用魔药，听到无上真佛的宏愿开始，尤文就对体内的位格产生了疑惑，他很想知道那位可怕的彼岸是不是就躲在他的体内，他产生了许多想法，有了许多猜测……也有了许多想做的尝试……
他想试探一下“位格”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然而那些想法都过于作死，尤文理智思考后，并没有将它们付诸于行动。
而他现在做的，就是其中一种尝试的“极端”变种。
隔绝体内的高层次知识、吸收消化魔药带来的影响……这些最初都说的通，这都可以算是尤文“体内”，属于可以用“说明书”里说法合理解释的……
但他直视克莱恩、听到不死鸟声音后遭受的污染打破了这种合理。
因为“看见”也好，“听见”也好，本质都是“信息进入体内”，这本应该和“服食魔药”是类似的。
当然，硬要解释也不是不行，比如“看见和听见是外来物”，但这与魔药的存在又无法自洽……
凭什么看见和听见的不算“进入体内”，服用魔药却可以算“进入体内”？
“位格”判定的标准是什么？
尤文的猜测是“这和嘴有关”，尤文看完《一世之尊》后，对于无上真佛最大的印象，就是对方每次出场，必然是“大嘴先行”。
这让他有了一个作死的想法——如果他在身上划开一个“看起来像嘴巴，里面有着四十颗“牙齿””的伤口，那么从这个伤口里进入的东西……位格的判定结果是什么？
这是一个很作死，很异想天开的想法，失败是大概率的事，理由可以有很多……但如果成功了……那也将是一件……恐怖的事！
伤痕构成的简笔画刚划好，尤文就立刻高喊：
“列奥……”
深渊的污染并没有降智的效果，他完成尝试后，立刻呼喊起某位神灵的尊名。
……如果尝试成功了，我大概率能活下来……如果失败了……那就一起死吧！！
尤文痛苦的脸上浮现一抹残忍的笑容。
只是还未等他喊完，伤痕就发生了异变，这打断了他的思绪，让他不由自主的停下了呼喊，低头看向腹部。
伤口飞快扩大，变成了一张有着“血肉牙齿”的大嘴！！
“死！”一个满是污秽和恶臭之意的恶魔语单词再度响起。
帕克·安德雷拉德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既然已经决定杀了对方，就绝不会轻易改变主意。
发现一次污秽之语杀不死尤文后，他暗红色的眼眸里再次有岩浆般的亮丽火红跃起，凝聚成尤文的样子。
然而原地上，尤文腹部的“大嘴”迅速成型后，他的身上各处突然撕裂出三十九道伤口，伤口变成了大嘴，里面……出现了四十颗纯白的牙齿！！！
污秽之语的力量落在了尤文身上，并没有再像上一次一样生效……
帕克·安德雷拉德感觉自己的力量被那些“嘴”给“吃”了……
吃了！！！
尤文·斯贝索失控了？……这个想法在帕克·安德雷拉德脑海中闪过，但他没有继续思考，没有再做其他事，更没再尝试杀死尤文。
那些“嘴”莫名令他恐惧！！
他，是个果断的人！
抓住苏娜·诺斯析出的非凡特性，他跳下了列车，脱离了仪式，然后身形飞快消失了。
——仪式带来的深渊投影会封锁空间，污染仪式内的生命。其他的生灵害怕深渊的侵蚀，哪怕是身为半神的贝努也选择了第一时间自我封印，害怕被侵蚀，但帕克·安德雷拉德可不怕，但身处列车内、仪式里，他同样无法传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