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会客厅,一个六十多岁的精瘦老头正焦急地来回踱步。
老头个不高,身穿紫红色长袍,头发短而花白;双目凸鼓,本该显得格外精神,而此时他眼里布满了血丝,焦躁不安。
在我进屋时,他那充满血丝的双眼如鹰眸般紧紧地盯着我。
在对视的一刹那儿,我猛的从他眼底看到了恐慌。
“滚……滚出去,别……别害我们李府!你给我滚!”仅仅片刻的对视,老头儿就像疯了一样对我喊道。
怎么回事?
我可是从来没见过这老头。
他怎么会是这般反应?
“快……快走!”李询向外拉着满头雾水的我,并使了个眼色,催促说。
我跟着李询离开了会客厅,来到了偏房。
“李先生,这就是你家老爷子?他精神……”我说道这,停了下来。
以我的判断,这老头脑子如果没问题,也许认识我,或者是被什么人蛊惑了。
我越发确定,李府的事与我有关了。
李询找我时,说是让我给他女儿解梦,半路上,又说要给他父亲解梦。
李家处处透露着古怪,仿佛是一个随时都能将我吞没的漩涡。
“秦大师,我爸的精神正常,只是李家发生了这种怪事,他着急所至,望您能谅解。”李询眼神里流露出了一丝歉意,并对我解释说。
我一直凝视着他,他的解释太过于敷衍了。
李询的老父亲,一见到我就疯了一样,还说我会害了李府,事情没那么简单。
我并没有揭穿他。
李府的事,我必须要管,无论是为了齐清雨,还是为了我自己。
“说说吧,请我来李府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坐了下来,喝了一口茶,对李询问道。
“秦大师,我就是想请您解个梦。
在我女儿出事之前,我父亲做了一个古怪的梦,据他说,梦里见到了一个手持青铜古剑的人,要向李家索命。
还说,那个人杀了我女儿,还要杀我们全家!
他从做了那个梦之后,就一直在喊,我们李府要大难临头了!”李询嘴角微抖,眼神飘忽不定,声音也有点颤。
手持青铜古剑的人?
和我梦境中见到的人一样。
亦或者说,那个人就是我。
我终于明白了,李询的老父亲为什么一见到我就露出那番疯态了。
我陷入了沉思!
按照李老爷子的梦境,害李家的人肯定是我。
而我在自己的梦境中,则是毫不知情的受害者,甚至可能会死在别人的阴谋中。
作为解梦师的我,都不知道该相信哪个梦境了!
也许!
我突然间有了一种可怕的猜想。
也许李老爷子的梦和我的梦并不冲突。
李家是无辜的!
是有人利用李府,给我挖了一个大陷阱!
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可怕了。
“秦……秦大师,您倒是说说,我爸的梦该怎么解?”李询嘴角抖得更厉害了,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无助。
“李先生,解梦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按照我的解发,也许你父亲梦到的人,并非真正要害你们李家的人!
但毫无疑问,李府的事,是人祸!
有人要害李家!
说说,除了你父亲和你女儿而外,李家还发生过什么怪事?”我已经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希望能在悲剧发生之前,找到蛛丝马迹,得以化解。
“怪事?没什么怪事啊!”李询低头想了想,回答说。
“你仔细想想,李家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事,无论大小!”我又对李询详细地说道。
“这……秦大师,这我真想不出来!
你想想,我们李府可是传承了上千年的大家族,所有族人都住在李府,上上下下几百口子人。
我……我哪能什么都知道啊?”李询脸上的皱纹都挤出来了,苦着脸对我说。
古人一直讲究人丁兴旺,四世同堂,五世同堂的家族,就已经被视为人丁兴旺的典范了。
但任何一个家族,都很难做到百年不分家,住在同一个院子里。
按照常理来算,男人二十岁左右就要娶妻生子,两代人相隔二十年左右。
同一家族,过了五代人,通婚都不违背伦理了。
可这了李府,偏偏传承上千年,却不分家。
还是一族人挤在同一座府邸里,这本身就是最大的怪诞。
我潜意识里觉得,李府肯定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李先生,李老爷子是你们李家的一家之主,身系家族大任,他的梦境,也就代表着你们李氏的族运,非同小可。
李老爷子的梦里出现了剑。
剑属兵刃,梦里出现兵刃,是要流血死人的!
还有,李老爷子的梦里,那持剑的人,要向李家索命。
这里的命,指的可不是人命那么简单。
是李家万世都难以摆脱的宿命!
李老爷子说的不错,你们李家有大难了!
你父亲的梦境,只是预警而已。
你们李家死了几个人,也只是一个开始,真正的灾难,会令你们李府家破人亡!”我故意压低了声音,用极其严肃地口吻对李询吓唬说。
我之所以吓他,不过是想从他的口中套出更多的线索!
“秦……秦大师,您……您说的都对,不愧……不愧为大师!
我求您……求您救救我们李家吧!”李询吓得体若筛糠,双腿一软,跪在了我的面前,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向我恳求说。
我心中暗笑,这个李询的胆子还真是小啊!
我所说的这些,都是已经发生的事,并没有对即将发生的事做过任何推断。
他就被吓成了这副怂样。
不过这样也好,他在心里崩溃的情况下,也许会提供重要线索。
“李先生,不是我不肯救你们李家!
从你父亲的梦境来看,你们李家面对的可是死劫,化解死劫,是需要付出极大代价的!
还有,你一定要仔细想想,你们李家在出事之前,到底发生过什么反常的怪事!
我只有知晓一切,才能为你们李家化解劫难!”我皱了皱眉,故意装出很为难的样子,并以一副悲天悯人的口吻对李询说道。
“这……我想,我马上就想,对……我还真想起来一件怪事!
我记得我女儿看那卷古书的前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