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清雨并未表态,她娇躯轻颤,红唇也有些泛白。脸一直沉着,仿佛被一种发自肺腑的无措感所笼罩。又似乎被这无法解释的诡异现象吓到了。
“齐警官,我恳请你一定要保护好秀秀,她可是唯一见过凶手的人!”我紧攥着微抖的拳头,发自肺腑地对齐清雨恳求说。
“不用你说,我也肯定会保护好秀秀的,等她状态好点,我就带她回局里!”齐清雨干巴巴地对我承诺说。
视频的真伪已经揭开,我并非杀害三叔的凶手。
齐清雨帮我办理了手续,我也重获自由。
可我的内心中并没有丝毫喜悦,反倒越发沉重了。
我总觉得那只黑手离我越来越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发难,置我于死地。
这时,我手机铃声突然响了。
我拿出手机,竟有十几个未接来电,都是赵老打来的。
我这才想起和赵老的约定。
要去陪葬遗址。
我立即给赵老打了过去。
“秦风,你那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赵老急促的语气中充满了关切,让我不由得心头一暖。
“赵老,我在公安局做个笔录,没出事!”我回答说。
“那你赶快拿上东西来我家,我们马上出发!”赵老对我催促说。
我急忙赶回家里,带上古剑,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换洗的衣服,直奔赵老家里。
来接我们的,是个刚毕业的小伙子,小刘。
小刘很热情,边开车,边喋喋不休的与我和赵老搭话。
赵老学识渊博,不但在古文字学上,有很深的造诣,在考古方面,也有丰富的经验,一直在讲一些稀奇古怪的趣事。
而我对这些兴趣不大,脑子里一直想着乱码七糟的事。
“秦哥,听说您是一个解梦大师?”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刘突然推了推我,并询问说。
“谈不上大师,就是有点研究而已!”我说着,向后排看,见赵老已经睡着了。
难怪小刘和我搭话。
“秦哥,我昨晚就做了一个古怪的梦,你帮我解解?”小刘突然提出让我帮忙解梦。
我现在满脑子都是追查真凶,哪有什么心情解梦啊!
更何况小刘是考古队的人,怎么会信我这套解梦的理论呢?
“我睡眠质量一向很好,很少做梦,昨天在赵老家休息,可能太累了,做了一个很恐怖的噩梦。
梦里就是我们工作的那片山坳,我和同事一起整理尸骨。
突然间从一个骷髅头里钻出来一条白色的小蛇。
小蛇只有筷子粗细,也不怕人,正对着我。
我仔细一看,小蛇的头上还有一对肉瘤一样的角。
我好奇,就想抓住小蛇仔细看看。
就在我伸手的一瞬间,那白色小蛇突然变大了,身上也变成了黑色,那猩红的眼睛,就像大灯笼一样盯着我。
我和同事腿都下软了,挣扎着向后跑。
可突然被一个骷髅头绊倒了,我再一回头,一张血盆大口正迎面向我咬来!
我被吓醒时,全身都湿透了!”小刘自顾自地对我讲述着。
“无非就是一个梦而已,不用在乎!”我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做出了回应,可内心中却总觉得有些不安,似乎有某种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小刘的梦,有三种解释。
蛇属阴性,古语有云,蛇也,色也。
梦里见到蛇的人,往往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是阴盛阳衰的一种表现,也是身体最直接的反馈。
小刘是考古队的工作人员,工作在荒山野岭,接触不到女色。
一路开车几百公里来接赵老,又不可能喝酒。
这种解释被我推翻了。
汉高祖斩白蛇起义,成就大汉江山。
梦里见到白蛇,也有平步青云,事业高升这种说法。
可小刘刚毕业分配到考古队,短时间内,不可能升职。
只剩下最后一种,也是最坏一种了。
蛇生异变,三日气断;
若化成蛟,殃及同袍。
梦中的蛇如发生异变,三日之内,人必然会死;
如果梦里的蛇变成恶蛟,会连累同行的人。
我越想越觉得害怕,不由得生出来一头冷汗,再扭脸向小刘看去。
他虽然笑嘻嘻的,可总让我脑子里浮现出血淋淋的画面,仿佛身边坐着个死人。
“秦哥,你怎么了?晕车吗?要不要停下来休息会?”小刘侧过了脸,对我询问说。
在他侧脸的那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一张血盆大口,那一刹那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吓得我险些手忙脚乱开车门,准备跳车。
“秦哥,你没事吧?”小刘猛然把车停下了,关切地问道。
“没事,确实有点晕车,我下去透口气!”我不敢正面面对小刘,慌忙开了车门,下了车。
我并不全是被那恐怖的幻觉吓到了。
更多是在为小刘惋惜。
他二十岁出头,正值青春年少。
就这样死了,太可惜了。
可我又无能为力!
“秦哥,你给我说说,我的梦到底咋回事?”小刘突然凑了过来,不甘心地对我追问说。
“汉高祖斩白蛇起义的传说听过吧?
你梦到白蛇,要升官了!”我不想在他生命最后时刻给他任何压力,就故意往好里说。
“看来我要升职了?这不太可能,但也许会加薪!”小刘煞有其事地笑着说道。
休息了一会,我们上了车。
有了小刘的梦境提示,我怀疑这一路上怕是不会太平。
特别是那句“殃及同袍”,让我一直忐忑不安。
难道要出车祸?
为了保证小刘不犯困,我强打起精神,和他东拉西扯。
小刘也很健谈,一直在给我讲一些墓葬遗址的趣事。
“嘭!”
刚进隧道,爆炸般的撞击声,如惊雷一般在我耳边炸开了。
不好!
出车祸了!
本能作用下,我双臂紧紧地夹住了头部要害,身子一蜷,使劲贴到车门上。
随后而来的,是山崩地裂般的震荡。
几次碰撞后,我脑袋一沉,晕了过去。
当我醒来时,交警执法人员已经控制了现场。
坐在后排的赵老只是受了惊吓,并未受伤。
我胳膊上全是血,最长的口子十多公分,疼得我脑仁都要炸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