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之所以选择用龙石岛公爵作为结束语,自然是出于职业的本能。
在与瓦里斯和小指头交往的这段时间以来,易形者即便依旧有着前瞻性的优势,但已经不自觉的开始向两位导师学习。
而他此行的目的,自然是要试探一番史坦尼斯的态度,并为他的窃取计划做出一个参考。
毕竟,他所拥有的能力只能窥探人们的表象,但却无法窥见他们的内心。
即便自己在情报方面能够占据得天独厚的先手,但究其原因,任何有效的情报来源都不并不重要。
只有证实它的真实性,才能将之转化为必要的杀手锏。
否则即便收集再多的线索,恐怕也只能让自己一头雾水,陷入难以抉择的境地。
而眼下从史坦尼斯的态度来看,热派最起码能够确信两件事情。
其一便是对于自己的身份,史坦尼斯肯定会有所怀疑。
毕竟琼恩公爵在确信自己的身份之后,想必肯定会与一些人进行分享,而在这其中,最大的那个嫌疑人便有可能来自史坦尼斯。
要知道,如果不是史坦尼斯首先发觉了劳勃没有亲生子嗣这个事实,恐怕就连琼恩公爵这样睿智的老家伙,也不会去闲到找寻劳勃的私生子。
既然一切的起点都源自于史坦尼斯,热派自然要核实他在这其中的态度,以及他所掌握到的信息。
而基于这一点,易形者更要搞清楚,史坦尼斯对于铁王座的渴望,究竟是大于对劳勃的亲情,还是如同蓝礼那般,不等劳勃死于非命,就已经跃跃欲试想要参与其中,更不管篡夺者是否有着继承者。
这一点,则对于易形者来说显得尤为重要。
毕竟按照原先的走向,史坦尼斯对于铁王座的态度只是想要。而蓝礼公爵的渴求,则完全可以归类为非他不可。
这两者乍一看来,似乎没什么分别,都不过是对铁王座的觊觎。
但如果深究其中的不同,则完全就是两种情形。
就拿史坦尼斯的态度来说,他虽然厌恶劳勃的偏心,但却在劳勃死后,选择捍卫属于家族的利益。
即便是起身夺取铁王座,龙石岛公爵所做的每一步,都尽可能符合一个王者的选择。
无论是其先于对七国的态度,还是对于北上阻击野人,都远超蓝礼那个被惯坏的老幺。
反观风息堡公爵则完全不同,基于对铁王座非要不可的态度,他早在劳博还没有死去时,便已经开始图谋,想要把自己的屁股放在铁王座之上。
因而他才会选择与河湾联姻,以此获得最大的权利。
如果不是他的二哥直接选择用光之王开挂,恐怕能够笑到最后的,也只剩下他和兰尼斯特两个家族了。
因而在抛开这些思绪后,易形者也不得不主动一点,以期完成今天来此的目的。
想到这,热派当即便将一瓶炼金药剂打开,接着便示意龙石岛公爵的侍从拿来一个容器。
随后,他更是不顾其余人的诧异,直接便在手臂上划开了一道伤口。
做完这些,他这才将分成两份的药剂端起一杯,接着便一饮而尽。
也直到此时,靠在床头的龙石岛公爵,才勉强坐起身来,脸上更是挂满了寒霜。
“哈特派阁下,我理解您想要证明诚意的决心,但这无疑是对我的羞辱。所以,还请带上这些药剂离开吧,现在、立刻、马上!!”
对于史坦尼斯的愤怒,热派虽然感到被冒犯,但也能表示理解。
虽然维斯特洛的权谋斗争,的确让人感到恶心。但也总有一些贵族,自诩为高尚正义的代表。
在这些自认为恪守信条的人群中,绝对包括又臭又硬的史坦尼斯。
而热派这种自我证明的行为,对龙石岛公爵来说,无异于是一种羞辱。
但易形者却并没有感到羞愧难当或是退缩,反而是静静地看着史坦尼斯的怒火平息,这才开始环顾左右。
看着他这副模样,史坦尼斯这才渐渐明白过来,当即便挥挥手,让自己的左右退下。
当房间仅剩两人时,易形者这才郑重其事的谈起了下一个问题。
“公爵阁下,对于刚才的行为,我必须向您道歉。但请原谅,我这也是迫不得已。”
说出这话的同时,热派还不忘转动着手指上那枚朴素的银戒指。
然而即便对方和劳伯的年龄相仿,对于这样一枚饱含历史意义的戒指,却根本不为所动。
甚至在看到热派这个动作后,也只是选择性地点了点头,示意热派继续说下去。
见到这一幕,易形者立刻便在心中调整了腹稿,随即便挤出了一个微笑。
“在向您解释之前,我必须确认一下,琼恩公爵是否有跟您说过一些事情?”
虽然易形者已经尽可能的调整了语气和措辞,但在史坦尼斯看来,这无异于是直接亮明身份。
而见热派既然没有隐瞒或者是玩弄阴谋,二鹿的脸色也瞬间好了许多。
只是对于热派的问题,他非但没有理会,反倒是直接询问起了赫伦堡公爵。
“嗯……告诉我,是什么样的事情,能够让你如此谨小慎微?”
此刻,两人之间的对话几乎已经要挑破彼此之间的身份。
然而也就在这种呼之欲出的气氛下,热派和史坦尼斯却依旧选择打着哑谜。
之后,易形者也没有继续兜圈子,反而直接说明了缘由。
“对于这个问题,我只能说,即便是贵为公爵,也可能会死于非命。”
热派的表述直接而猛烈,眼神当中更是充满了意味深长。
与此同时,他还不忘摩挲着手上的那枚怪异的纹章戒指。
也直到此时,被伤痛折磨的龙石岛公爵也终于失去了耐心,他的脸色变化了一番,接着就浮现起了难以遏制的愤怒。
“该死的,不要再绕绕弯了,直接告诉我琼恩究竟是怎么死的。”
史坦尼斯剧变的态度是如此突然,以至于连嗓音都高了许多。
而察觉到他表情的这种变化后,易形者的嘴角却泛起了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