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屏幕上打出双方的首发名单。
凯尔特人：罗伯特·帕里什、凯文·麦克海尔、拉里·伯德、丹尼·安吉、丹尼斯·约翰逊
活塞：比尔·兰比尔、里克·马洪、阿德里安·丹特利、乔·杜马斯、以赛亚·托马斯
活塞这名单，除了乔·杜马斯生性安静不爱惹事，其余人没有一个善茬。
想到这陈曦看向活塞替补席上的查克·戴利。
这位亲手缔造活塞铁血防守的教头，身材高大宽厚，穿着得体干净，一头浓密的卷发笑起来有些憨厚。
查克·戴利的防守被后来无数NBA教练推崇，其中帕特·莱利90年代在尼克斯就是按照戴利的思想打造阵容。
而戴利防守的核心在于蓝领内线，他需要这些大个子来到外线延误对方后卫的进攻，同时迅速返回内线用凶狠的动作保护篮筐。
里克·马洪和比尔·兰比尔正是他物色好的内线答案，当然陈曦觉得板凳席上坐着的那个寸头青年，会更符合戴利的要求。
随着裁判哨响，比赛正式打响。
凯尔特人率先获得球权，伯德从篮下借助麦克海尔的掩护试图摆脱掉防守自己的丹特利。
马洪看见丹特利被掩护挂住，毫不犹豫地放掉对位追着伯德出去。
伯德面对一脸横肉冲锋过来的马洪，起跳然后化投为传喂给内线的麦克海尔，后者转身勾手上篮。
啪~啪~啪~
饶是坐在场边的陈曦都听见这清脆的响声，补防过来的兰比尔毫不犹豫地挥舞前臂砸在麦克海尔的投篮手上。
为了更彻底地破坏这次进攻，兰比尔在犯规后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双手并用轮流砸在麦克海尔的胳膊上。
毕竟从规则上来讲这是连贯动作，只能给兰比尔记到一次犯规送给凯尔特人两次罚球。
陈曦怀疑这位新英格兰的少爷，是不是也在底特律的夜晚苦背裁判手册。
换成是谁被兰比尔这个力度来套连招手感都会下降，但受害者是凯文·麦克海尔，顶着骨折上场56分钟的狠人。
他只是默默地站在罚球线上。
唰！
麦克海尔的罚球和他的勾射一样出手迅速。
唰！
两罚全中后，麦克海尔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一眼兰比尔。
比赛的第一球几乎是上半场的预演。
伯德并不害怕那些追防出来用身体延误的大个子，他总能以各种角度将球传给内线惩罚活塞的防守策略。
而低位的麦克海尔同样并不惧怕活塞的凶狠犯规，他只是机械地完成一次一次上篮，将比分拉开到10分以上。
陈曦看了眼场上的局势，这样下去基本上妥妥的3:0了，他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记混了。
同样的剧情再次出现在场上，伯德借助掩护出去接球。
马洪野蛮冲撞直接朝着伯德出发，他准备给伯德上点强度。
伯德看着迎面而来的重型卡车，冷静地将球大范围转移到对角的丹尼·安吉，而后身体被撞倒在地。
伯德第一时间爬起来，裁判的哨声也果然没有响起。
丹尼安吉从另一侧假投真突直接攻向内线，面对回防到位的兰比尔，沿着底线边缘击地传给切入的伯德。
兰比尔在传球的瞬间迅速转身，向前垫上一步直接起跳试图封盖。
接着，兰比尔看见伯德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等待着自己被地心引力拉拽到地上，然后轻松持球完成上篮。
这家伙真tm操蛋！
下一秒兰比尔更用力地挥舞着胳膊，让自己的肱二头肌和伯德的脖子来了个亲密的接触。
兰比尔以一个UFC的专业动作，在自身从空中落下时，将伯德直挺挺地放倒在橡木地板上。
他知道是时候干点什么了。
场边的陈曦在这个瞬间有近乎实质的窒息感。
所幸伯德的脖子足够结实。
他迅速从地上站了起来准备和兰比尔比划比划，就像他第一次被马洪撞到后迅速站起来冲向篮下。
说实话，伯德没有躺在地上摊开双手抱怨，让陈曦多少有点不适应了。
双方的球员和裁判迅速冲进场将两个人隔开，托马斯那张阴鸷的脸上布满无辜的表情，朝着伯德解释着兰比尔的动机。
陈曦听不见托马斯具体的话语，但也知道这货纯属是在放屁，兰比尔的动作没有任何可以解释的空间。
显然，伯德也是这样想的，他拿起球直接砸向兰比尔。
兰比尔看着篮球砸过来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他知道自己做到了，杀伤到了这支凯尔特人的发动机。
裁判连续吹动哨子将兰比尔和伯德直接罚出场外。
兰比尔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头也不回地走向更衣室。
虽然兰比尔的手段卑鄙恶劣，但就连陈曦也不得不承认这确实很有效果。
兰比尔扭转了比赛的节奏。
受到激励的活塞球员如同红眼的斗牛，他们激情饱满倒地飞扑用尽全力拼抢，更是不放过任何身体接触的机会来蹭掉对方的手感。
而凯尔特人逐渐迷失在这场肌肉碰撞的盛宴中，原本水银泻地的进攻失去伯德后变得卡顿滞涩。
凯尔特人最终以104:122输掉了比赛，更是在接下来的G4被活塞狂砍145分创造了球队历史季后赛最大输分。
活塞的铁血防守生生将凯尔特人的快速进攻停了下来。
前场开始的后卫领防降速，大个子拉出来用身体碰撞制造的延误，
甚至在无球端活塞的球员们也在寻找每一次对抗的机会消耗凯尔特人的球员。
他们就像饥饿的野兽榨干体内每一分力气撕咬，相比之下凯尔特人像是呆惯了象牙塔的学院派，空有着一身本领无处发挥。
当然在陈曦看来更底层的逻辑在于，幕后的导演不愿意东西海岸争霸的局面持续下去。
现在的斯特恩需要的是群雄并起的剧情，黄绿争霸的故事拯救了联盟不假，但是并不利于长远的发展。
联盟需要新的血液、新的冠军、新的宿怨以及新的故事线。
坏孩子军团的出现符合剧情发展的需要，而他只是在背后轻轻推了一把，给予了双方更宽泛的判罚尺度。
也许在斯特恩看来，这并没有改变比赛的公平。
但只有陈曦清晰地意识到了这一切的意义。
未来15年NBA的基调就此奠定。
从坏孩子军团开始，强硬的防守将逐渐成为赢球的圣经。
今后各支球队都将会在防守上疯狂加码，直到解放外线攻击手的no-hand-check规则出现。
诸多引领潮流的防守大师们井喷般涌现，影响后世的防守体系百花齐放出现在这个时代。
这会是最好的时代。
陈曦面色平静，低头看着自己颤动的双手，对于即将参与到其中兴奋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