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空阔无垠乳白柔和的空间里,一个全身散发着美丽圣洁智慧的高大女子微笑着说:“你来了........”眼神慈祥中带着一些奇异的感觉
她身上的气息,让他的的心从未有过的放松平静,他注视着她美丽的眼睛,似乎想起来,自己在哪里好像见过她?
不由的轻轻皱起眉头,仔细想了想,以往,好像被一扇门关住了,门外什么也没有。
无奈之下,他只好打量着四周广盈空阔洁白,想得到一些线索,只是这片空盈笼罩天地,无穷无尽,放眼看去只有寂静。
细细感受,这纯白色似乎一切都像微微的波浪在轻轻的抚动,他感受到有什么磁流扫过自己全身,一遍一遍,让人不适,不由的气通全身,隔断这些探索的波流。
那女子说道:“你还记得我么?”
他摇摇头:“我不记得了.....,但是感觉很熟悉.....”
那女子说:“记忆不在,对你来说也是好事...”
他说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你能不让这些波流再探知我的身体么?这样让我感到很不舒服。”
她的微笑渐渐消融:“这些是生命磁场的扫描,是为了清除你身体里对我们有害的物质,你拥有很强的生命能,这种扫描还需要持续一段时间。”
她一挥手,在白垠中凭空出现了一个灿烂夺目的人形彩芒,无数光播和这彩芒不断碰触,激发起层层的五色流涟。
她说道:“这就是你的生命能,你现在需要放松,开放身心,你身体的毒素才能被清除掉。”
他不由的退开,虽然她的气息让自己很放松,但不知是不是心中的预感,让他觉的自己现在处境非常的危险,不由露出极为警惕的神色。
这名美丽的女子深吸一口气,眼光回落到他刀削般的脸庞上,眼中现出一丝古怪的神色,叹道:“你的头脑受到了损害,需要好好的休养一下。”
似乎一阵凉风吹来,白盈的空间忽然跳动起红黄橙绿的光点,如宝石样的弥漫空中闪耀飞扬,它们满布灵动,一瞬间爆发的色彩让任何美丽都为之黯然。
随着这些明亮不断的在变幻、分离、交融,他感觉整个人开始变得沉重了起来,眼皮不由自主的无力,垂下,唯一仍能活跃的只有他的思想。
他不由的集中精神意志,对抗著越来越让自己身体失去控制的麻痹的感觉,体内的劲气在压力之下不由的能量凝聚,阻挡保护自己身体内部不受侵扰,这些能量开始慢慢透出体外和这些磁流抗衡,并顺着这些磁流寻找源头。
一瞬间,他心中升起了一种明悟,在这些白盈空阔的后面有无数双眼睛正对他作著观察和监视,这些人手中掌握着让自己畏惧的力量,不由惊怒道:“你们到底是谁?”
那高大美貌的女子幽幽一叹道:“你们之所以对我们这么戒备,皆因不明白我们在做甚么,所以你更需要放松身心,我们才能用心灵交流,那样你就什么都明白了.........我们真的不想伤害你。”
身心中感受到这个空间的冰寒,他摇摇头,说道:“你在骗我。”
她身穿柔软宽大的洁白软袍,乌黑的秀发随风飘扬,衣服猎猎拂动,美得使人目眩,就似来自无上仙界的女神,但他却知道这圣洁白肤的美丽外表下,藏着的尽是冷漠和森寒。
他感到这些磁波忽然联成一片,如山般沉重起来,巨大的压力让他背负不动,他不由忍受剧痛单膝跪在地上苦苦挣扎,身体渐渐变得麻木,思维似乎陷入了无意识的深渊。
一道肃穆的声音伴随着一个缓缓套向他头顶的罩子,说道:“你是不会明白的,自亘古以来,我们一直就帮助着你们,你身体内的正反能量对我们有帮助,我们需要进入到你的体内探知清楚....”
正在这个时候,异变突起。
“轰!”这个空盈的空间似乎摇晃了一下,一道白芒亮起,就像闪电般划过,极昼般的烈焰让这里的一切的光亮都要相形失色。
狂暴的能量激荡而生出的强大气流,在这广阔空间呼啸,四周同时爆起雨点般的光芒,这个空间就如成片的琉璃粉末般破碎溅落,无可抗御的毁灭性能量冲击横贯而去,破开这里露出了外面的漆黑的虚空。
他的衣物被强大的气流吹的猎猎作响,毫不犹豫的从由能量破开的空洞冲天而起,抓住洪流般爆发的能量尾巴狂涌飞出,回望的那一瞬,他似乎看到了那女子始料难及的惊愕神色...............
“............刘伯谦........刘伯谦.......”
伴随着耳边不停的呼喊,他的眼皮动了一下,接着缓缓张开眼来,那深黑色如宝石般的眼睛,就像明月在乌云后绽现了出来的摄人神采。
眼中视线渐渐清晰,一个女人松松挽着头发,乌云迭鬓,艳色内衬半掩半开,露着一痕雪脯白腻,一对润凉长耳坠轻轻摇晃,一只手支着粉黛,颊涡融滑,梨花醉雨,灯光之下,越显得柳腰娇春,檀口点丹。
伯谦脑中却闪过一丝画面,在满是嘶鸣的邪恶的黑暗中,一个黑衣女子将他推向透出微光的明亮中,“刘伯谦,从这逃出去,我挡住它们.............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他的眼神倏地幽深下去,灵魂里似乎失去了什么,全都记不起来了。
忽然间满怀香软,那个女人轻轻拥伏在他的怀中,那双秀眸娇艳,秋波双弯里蕴含着炽热,其中似包容着无穷无尽的爱怜,那是对他的热恋和无尽的深情,那灼热爱流洪水般燃烧着,热烈得可以把他的灵魂销融,强猛到可以把他的心神吞噬,那欲焰的生命磁场,让他不由的颤抖转而深深陷入.......
...........一对青衣童子,执幢幡在前引路,幢幡摇动,伯谦不觉举步跟上,他跟着几人飘荡在空中,只觉身体轻飘如风托衬,眼中光怪陆离尽是流光溢彩纷纷滑过。
行的数里就见一座高耸如云的青山,云雾缭绕,山上满是高大粗壮的林木,荫凉透体。
几人随着盘旋道路行去,转下坡就见一座立着的牌邬,高大威严,牌坊上书“奈河关黄泉路”几个大字。
崔判官举手相邀,伯谦随着他们进入一个极大的空荡厅子,就见一个身长丈许,满布狰狞的环眼鬼王迎出和判官见礼,
看着伯谦道:“此人莫非就是刘伯谦刘三郎?”
崔判官点头应是,伯谦忙抬手行礼。
那鬼王道:“前日匆忙间只看的三郎背影,当时就觉的三郎灵身凝结,非同一般,今日细看已然本源深厚,不然如何能到的此处?”
崔判官道:“凡人魂魄来此必入黄泉洗耀,净魂净魄,刘三郎却是异数,大王确认了就是”。
那鬼王道:“不差不差,必然是他”
去案后拿出薄子,崔判官取笔勾之,那鬼王用了印,取出一个晶莹剔透的圆球道:“此物名为流光浮影,人若与之接触可映照一生,三郎将手放在上面即可”,
伯谦依言把手放在这光滑的圆球上,就觉自身气息不由的在这圆球和自己之间往返,圆球晶芒大作射出一片光芒,在空中化成一道白光,上面显出的影像正是自己,在光影里活灵活现,惟妙惟肖,与自己一般无二。
自己小时出生到成长,过往一幕幕不住从光影中掠过,有小时候上树被母亲责骂,有捉住小兔子被它逃走的遗憾,有坐在父亲宽阔肩膀上的高兴,有第一次卖柴回来的喜悦,更有父母看自己慈爱的微笑。
伯谦看自己在光影里玩耍嬉戏,往事纷纷涌上,在心中纷至沓来,多数记忆早已忘记,现在想起来又频生颇多感触,生活的快乐、温馨、悲伤、失落、憧憬、希望种种情绪涌上心间,不觉沉浸其中。
时间似乎只是一瞬,又似乎无穷无尽,猛然间一道目光看来,如暮鼓晨钟般震荡心神,那长老教的经文字字句句从心田脑海流过,脑中纷繁影像如流星远去,一晃神,伯谦就觉眼睛还停在空中,手还摸着那光滑的圆球。
那鬼王和崔判官二人同时“咦”的一声站起身来,那鬼王拿过流光浮影,仔细观看沉吟不语。
伯谦不明所以,顾左右道:“两位大人,这这.........”不知如何措辞。
那崔判官道:“无事无事,想是三郎你神魂凝聚,这浮影却采不到你奇遇的流影”
那鬼王欲言又止,和崔判官对视几眼,对伯谦道:“汝父母在你刚出生时候曾烧灭尸王,我等还奇怪,那尸王修行近千年如何能被两个凡人所杀?原来根子却在你身上。”
伯谦不明所以,睁大眼睛看着他们。
那崔判官道:“这尸王不知哪里吸得兽灵,躲过我幽幂界盘缉,却也知道三灾难过,是以将自身死气渡在你身上预要夺舍,所以实力大减,又被“将军剑”里的中正之气克制,最后返被你父母灭杀,此乃天道轮回,正必压邪之故,也是三郎你福源深厚。”
那鬼王道:“三郎,你既身怀死气,机缘巧合下所以能入幽幂,不错不错,定然如此。”
那判官道:“大王,这........出.......”
那鬼王道:“这却需五殿王亲自查问了。”
那崔判官欲言又止,伯谦在边听的两人似乎有些争执,却也不便插嘴,静静立在一边,细想:“原来当时父母一来山上定居,那尸王就发现了,并把死气渡在我身上,怪不得那些兽头人抓我的时候不杀我,那小头陀还说我是死人呢,看来就是这死气在作怪”。
那鬼王展颜一笑,却是更显狰狞,道:“办的此差,终了心事,特备薄酒一杯相谢,判官,三郎勿要推辞”
手一展,边上小童奉上三杯酒,那小童恭敬给两人奉上,到伯谦这里却是重重一拍“啪”的按在桌上,伯谦奇怪不由打量那小童一眼,见他却是一脸不忿的模样,不知何故。
那鬼王见了笑道:“三郎勿怪,这厮因你受些责罚,心中不平”
伯谦好奇正要问,那崔判官端起酒惊讶道:“居然是龟鹿二仙膏?哎呦,大人如此厚礼叫下官如何当得?太过贵重了。”
那鬼王笑道:“判官不知,三郎之事蹊跷,我亦被牵连,幸的太阴域大战,十殿王无瑕,现既事了,某心结终去,区区薄酒只是一谢。”
那崔判官道:“如此.....那崔某厚颜了。”
端起酒杯,伯谦在旁看两人目视自己,忙端起杯子,那鬼王和判官一饮而尽相对哈哈大笑。
伯谦跟着喝下,只觉入口极为清冽,待到咽下,却似一道寒冰自喉间直灌入五脏,如刀似剑,瞬时间胸腹经络竟被寒气冻住一般。
伯谦跳起来手抱蓄力式子,以意送之,这冰寒一入气海顿时分化二气,上通泥丸下达涌泉,伯谦只觉满口漱液香甜馨脑,不由昂头咽下,所到之处如甘雨润遍六腑,气布百关全身。
立起身来,那崔判官道:“三郎果然不凡”,那鬼王笑着点头。
崔判官道:“大人厚待下次相谢,我带三郎去了。”
那鬼王正待送出,就见厅内恶鬼纷纷,红头青面、白面猪首、二角蛇形、寻山伏路、豹马牛头各类鬼妖不计其数,纷纷跪在门前拦住去路。
就见一飞来鬼道:“大王,这刘伯谦既然已送上门,为何不顺势拿下?还惹大王心伤?”
旁边一个顺风鬼道:“就是就是,管他什么神魂,往刀山锯解去钉一钉,管保他老老实实。”
众鬼纷纷应声,其中一个五花鬼更是大叫:“现在就把他抓起来,不能让他再跑了。”
那鬼王飞起一脚,顿时将顺风鬼踢的无影无踪,众鬼禁声伏在地上。
那鬼王道:“你们知道什么?刘伯谦至孝,身无错漏,魂魄茭白无瑕,幂府也无法可管,他身藏真言,寻常邪祟如何近得他身?此间事已了,自有大殿王处置,你等休得啰嗦纠缠”
群鬼如何肯依从,俱在哪里悲苦啼嚎,那鬼王也是劝解不住,最后不知怎么的也伤悲起来,捶胸顿足,豆大眼泪不停“啪啪”落下,眼神也不住往伯谦望过来。
伯谦站在哪里看的眼乱,判官不理,迈步前行要先出牌邬
伯谦心中敬畏,说道:“不用告罪一声么?”
判官抓住他衣袖,低声道:“还不走,等甚?”扑的一声,猛一把拽出门。
伯谦脚一急,磕碰在门槛上,猛的醒来。
睁眼就见自己睡在一个金碧辉煌暖阁里,身上盖得竟然是锦缎暖被,咦的一声,掀开被子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