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心湖畔
末羽要找回自己的本心,驱除心魔,此时,上皇意志出现在她脑海之中,令她越来越看清自己的本心。
上皇意志虽复杂繁琐,却都是以八卦为基础的,末羽多费些时间,总能够将其消化。
八卦是世界观,上皇意志是方法论及其经验总结,其中也包括了人自衍生到生息期、成年期、渡劫期,再到玄士、上君的修习之法。
末羽看到,上皇面对天灾的降临,应用自己所通之法,趋吉避凶,应对各种各样的灾难,于万难之中寻得一条生路。
再回首时,自己已立于群山之上,俯看人间祸福百态,应教这天下,再无灾无难。
这便是玄士!
领悟到这些,末羽感觉自己立刻便要登临玄士,但现在心魔未除,明显还不是时候。
重新收拾好心绪,上皇意志又牵出另一条意志,这条意志末羽也很熟悉,这是天地意志。
天地间风云变幻莫测,虽总体有欣欣向荣之势,却总有不尽意之时,末羽似有所感,欲诉说却已不知所言。
感悟虽只是昙花一现,末羽却已找到了自己的本心,不可名状亦在情理之中,心本无常,有了固定的概念反受其束缚。
找回了自己的本心,末羽心境清明,对自己心境的异常也可以清晰的感知。
末羽深入自己的心境之中,在一个阴暗的角落,找到了年幼的自己,年幼的她蜷缩在角落里,被心魔一层又一层包裹。
只有心魔上方似乎有一丝明亮,末羽知道那是苍神之法,苍神之法虽是后来者,却没有喧宾夺主的意图,只是对于危害此身的事物会毫不留情的抹杀。
但末羽的心魔自年幼时便已种下,如今在刺激下又更为壮大,以至于现在苍神之法也无法压制了。
“这便是我的心魔吗?”末羽与心魔感同身受,心中还是一样堵塞难忍。
她的心魔是:离别!
自年幼时,爸爸妈妈便已离开了自己,后来又得知他们不会再回来,每每想到此,末羽的心中就特别难受。面对如此心魔,末羽又当如何应对?
忍着心中的难受,末羽沉静了好一会儿,要说不难受是不可能的,最后只是苦笑:“以后,我们会代他们活着,他们,从未离去。”
年幼的末羽渐渐睁开双眼,心魔完全与她融为一体,她的身形慢慢长大,直到和末羽完全一样。
心魔离别对末羽说道:“我们的爸爸妈妈永远不会再回来了,你难道不难受?”
“难受又如何,不难受又如何。”末羽道,“我们已经长大,难道要一辈子生活在痛苦之中,就像风雅爷爷一样。”
“你不敢正视自己的内心,又何必来劝我。”离别哀怨道,“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可敢正视自己的内心?”
“多说无益,今日我必须将心魔清除。”末羽更加果决,重塑心境,就要将一切悲伤压下。
离别更加哀怨的说:“你不过是害怕我阻碍你成为玄士罢了,连自己的内心都不敢正视,成了玄士又如何?驱除了一个我,还有千千万万个我,更何况,我已在你心中根深蒂固,你又怎么有把握将我清除。”
末羽犹豫下,苦笑道:“你说我不敢正视自己的内心,但我现在却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内心。爸爸妈妈不在了,我也很难受,但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可能在这里耽搁。”
“你不过是在逃避罢了!”离别道,“你说的重要的事,真的重要吗?我心中的苦,你难道不知?”
“够了!”末羽此时心如被折了几十道一样难受,整个人都在即将暴走的边沿。
“守住本心,勿要心急!”这时她脑海中传来洛离的声音,末羽心头一惊,迅速清醒,整个人都感觉后怕。
差点心神失守,被心魔完全占据,末羽心一横,既然如此,那便采用强硬的手段清理:“乱我心神者,斩无赦!”
末羽心境由苍神之法缠绕,心外无物,一道灵光向心魔斩去。
感受到威胁,心魔变得残暴起来:“和我一起感受这世间所有的离别之痛吧!”
世间一切离别的痛苦加身,末羽心中生出悲天悯人之感,一种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心绪盈宿在心间。
“庸人自扰罢了!”末羽又一道灵光斩去,心中横道,“难道我修习医术,成为玄士,不是为了减少世间病痛,再少离别!”
心魔遭受重创,非常不甘道:“但这世间总有离别,我们依旧无法摆脱,既然你不愿与这世间共情,那就让你感受一下,你自己的伤痛吧!万世的离别之痛加身如何?”
由心魔牵引,无论前世今生,各种悲痛扑面而来,种种离别的画面,令末羽心如刀绞。
外面的洛离看着末羽身上魔气越来越重,气息越来越混乱,不由皱眉,难道刚才的传音没用?
“乱糟糟的,真是麻烦!”洛离嘴上说着,手上却立即给末羽打了一道敕令:“正本清源,诸法归位!”
末羽感受到心间的一丝凉意,瞬间打了个激灵,自己竟然又着了心魔的道,必须尽快将其解决掉。
一道灵光再次向心魔斩去,心魔惨叫一声,魔气被劈散,重新变回了小女孩的模样。
离别没有了魔气支撑,失落的说道:“我败了,没想到你竟会如此无情。也罢,只要你斩断自己的感情,我便会消失,我也不会再阻碍你成为玄士,动手吧!”
离别闭上了眼睛,小女孩的心间依旧充斥着悲伤,就这样等待着末羽的裁决,或许离别也是解脱,我们终将离别。
末羽就这样看着她,迟迟没有动手,离别不解道:“你为何还不动手?”
末羽浅笑道:“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是我不可切割的一部分,是我内心最纯粹的表达,我为何要让你消失。”
“你就不怕我再让你感到伤心,感到难过吗?”离别问道,她早已做好了离别的准备。
“我想你心中早已有了答案。”末羽上前道,“也许一生都要身处离别之中,伤心难过不是很正常的吗?没有什么好排斥的。”
末羽拥抱着年幼的自己,和她一起感受心中的悲痛,她选择了与自己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