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杀5
第162章 杀5
左右剑刺入庄栩左右胸,鲜血沿着森森白刃滚落。
淅儿惊叫之下、撕下衣衫裙摆,向他伤口处缠裹。
“你还是关心我的。”庄栩转头,不及看她。内力运向心口,几声骨骼关节转动之音,剑刃上似落了一层血雾,悠悠晃动几下。
折裂,刺削之音急急躁躁,比疾驰的马蹄声更有踏破山河之意。
两道白光划破红纱狼藉。光是刺眼的,刺得淅儿双眼很痛,衣衫上丝缕长出针尖锋利,向她反复碾压,发簪步摇已压得她喘不过气。
一柄剑刺入癜公右肩,将他钉在了廊柱上。一柄剑在乐颜左臂削出一片殷红,折断在地。
剑吟已绝,回声依旧在荡,疯癫之人游戏人间的狂。
发簪步摇已碎在地,珠玉浪花滚落天涯的无知无畏。嫁衣撞在铜镜上,镜中影,枯红衰绿。
“淅儿,你怎么了?”。庄栩抱着淅儿,“你看,这两个人从小便压制我,现在我不怕他们了。”
钉着癫公的廊柱之中,朱漆泛白,是柱中树肉反戳出来,破开了朱漆。他转了转手指,透过他手掌的长剑跌落在地,他像没事人一样,说道:“小子,你原来一直在假装。练功时故意露出许多破绽,也错了几处根本,原来都是障眼法,目的就是引我们上当。”
“有你们在,我活得可不自在。你们今日竟然猜到了我的前因后果,自然留不下了。”庄栩劲力催动,碎落在地的发簪直扬而上,破空声杂成送葬的唢呐之音。癫公竖掌弹指,发簪上残余珠玉大雨打落。庄栩指间拨中有挑,拍中含翻,掌法怪异。
癜公来掌在这怪异掌法中,渐渐颓靡,沉入石板中。
“我是让你们看着,我想做的,谁都挡不了。”庄栩空掌上拖,掌风聚成一团。
一声惨叫。
两道血柱从癜公双眼处奔涌而出。他双眼的位置,已成了两个血窟窿。两只发簪从下额往上戳来,刺透他脸面肌肤,落在眼眶之中。
从未有过的黑暗与剧痛。
癫公乱掌拍打,长啸不绝,他招式已不像未失明时的劲含平实,力似龙吟。一团一团,一片一片,来势去势混沌不清,红纱崩裂,几案折毁。
庄栩虚虚实实,击左打右。掌风打向左,又带着淅儿悄无声息得退到右。盲眼使癫公武学从强变弱,他看不见,只能全靠声响进退。刚打向左,左侧一方牌匾跌下,在他左脚上砸落。他听到右侧声响,又转折向右,这转折之间,竟然摔了数个跟头。显是发簪刺入太深,同时伤及了癫公颅骨上大穴,他又不愿停歇,导致气血如决堤之水,四处撞击。庄栩看得清楚,几招“雾藏深谷”不直进,而是打圆绕去,圆心不断变动。癫公听闻掌风似从司面八方而来,他不再发掌,摸到酒葫芦,灌酒入喉,须发野草蓬勃,面颊双目中的发簪也不取下,像长了角的怪物,不仅是癫,更是酒癫。
淅儿伤心,伤痛,一个那么温和的庄栩,像蔷薇露水一样失去,现在的他,淅儿根本就不了解,甚至不敢看。
“你放了我,我要回家。。。。。。”淅儿慌乱之中,发觉自己竟然说不出话了。
如此“聪明”!庄栩为了避免癫公听声辨位,竟然无声无息得点了淅儿哑穴。
你们的纷争,与我何关!
乐颜已不知去向,大概是悄悄走了。
淅儿昏昏沉沉中,睡去了。
睡梦中,今日是个寻常日子,她在竹林茶摊烧水烹茶,蔷薇开得艳,花香花色入茶。
“淅儿,淅儿。”庄栩轻轻拍着淅儿。淅儿睁开眼,他依旧还穿着新郎衣衫,手中拿着一碗药,药味很苦。
药碗打落。
“我要回家。”“我是你丈夫,我在哪,家就在那。”“不是的,不是的。”淅儿摇头,向后退去,却撞到了床头高枕上。她没有可躲藏的地方“这所有都是你设计的,你简直是恐怖。”
“淅儿,我没有设计什么,我不杀那两个人,他们只会不断逼迫我。杀了他们,我们的大业才能畅通。”
“你到底是谁?你的什么大业,于我何干?”
“淅儿,你是我的妻子,妻子总是希望丈夫有抱负,有作为,有担当的。”
“我不是你妻子,不是。我不懂武学,可是你今日的那些招式,寻常的习武之人,怎么会用?毁人双目后,即便那人再坏,也不必东遮西掩得捉弄。”
一道黑影不知从何处闪来,像风转瞬即逝的轻。若是在夜色中,也许根本发现不了他。其实,他也并非身着黑袍,而是轻功够好,身形够快,只见其影。
来人拍了拍庄栩肩膀,“少陵君,新婚之日,血溅华堂。你的妻子必定惧怕。”此人四十余岁,淡绿绣白纹,斯文端方,举止得体,过了轻狂年少,如茶醇香。
淅儿纠正道:“我不是他妻子,我后悔了。”
“段先生。”庄栩客客气气得回敬。他认得此人,言语中有敬,也有一种傲。
“你今日一战,一个错误掩盖另一个错误。”段先生毫不客气。他即便是不客气的语气,依旧分寸妥当,俨然先生批评学生,用心良苦。
“这两人,看着我这颗棋子反杀他们,我只想告诉他们,我想做的,必定能做到。”
“你还有更多能做到的。”段先生的赞许让人听了,有向远方翱翔的一种念想。
庄栩知段先生掌随劲至,按在他肩上这一着,是在考验自己。他枯荣掌”由枯转荣,“初雪画白”柔劲送向肩上。段先生掌心所触刹那间变得柔软绵密,这样的柔,破解之法是手指从小指向大指依次弹开,在大指若即若离时,又从大指向小指依次按回。实向空,空聚石,将“初雪画白”挡回给庄栩。挡回之下,“初雪画白”变成枯劲,庄栩内力无法承接,骨骼自碎。不过,这个法门,段先生不准备告诉庄栩,让这小子自己猜。
段先生的手送回自己胸口,“少陵君,那两人是仙人岛的人。当年是他们送你去慈菰湖,现在,仙人岛的筝雨,恐怕会来杀你。”
“段先生如何知道?”庄栩的秘密,他都要让淅儿知道。淅儿一刻都不愿呆,逃,该往何处逃?
“是乐颜告诉我的。她在你之前找了我,想让我胁迫你。”
“段先生,为何不答应?”庄栩不是书生庄栩的单纯、一心读书。阴谋诡计于他,似乎文字本身于书生。
“乐颜毛病太多,先不说她武功现在不如你,她的野心与蠢笨导致她只能是筝雨的一把刀,刀也算不上,算是把钝刀。”
“段先生,您今日来,一定也不是只说这些。”
“少陵君,也不是想要神木经这么简单。”
“我想要的是长生不死。”
“哈哈哈哈哈哈”
两人同时大笑。
笑声里,淅儿吓得不敢发声,她蜷缩着,盼着眼前两人离开。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像楚芷茜,更不知楚芷茜的过往。如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