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人世间到底是怎样的存在？一凡不解，他只得不住前行，为了练就一身本领，他没有任何理由迟疑，故没有任何世间静下来思考这个问题。

不期间，一凡走到一处书院，高雅别致，名曰文武堂，让人喜出望外，心想在这里既能学好哲理，又能长一身武艺，再也没有比这里更合适的了。

不想却听到这高墙之内有人学羊咩咩叫，看这高墙之内想必都是学问深厚之人，竟然学起羊叫、狗叫，难道是孟尝君身边鸡鸣狗盗之辈光临此学堂？一凡睁大眼睛，不敢相信所见所闻。

见一书生款步出来，风流倜傥，俨然是一位大人物。一凡问及此事，那人也先是咩咩一通，不通人语。再问，这才回答：“你肯定是外地人吧，不晓事也不奇怪，我们这里流传着一个名叫一凡的坏人！”。

原来如此，这让人情何以堪，一凡问：“那也不至于学些猫狗叫、猪羊叫吧！”

那书生一听此问，便蓦地激昂起来，说：“问得好，曾有一法师来过此地，让我们学着羊叫来诅咒他，学着狗叫来羞辱他，那法师虽然貌似巫婆，千年老妖，但本领强大，透视人生，大家都信服她！”

“如此一来，你们的生活，你们的学业岂不受到影响？”

“功课不紧张的时候就要这样，紧张时需要放松也要这样。”

“那一凡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坏蛋呢？”，一凡苦苦追问，想知道为什么自己总是受到污蔑！

“你有所不知，他这个人有邪气，走到哪里都会破坏一地的风水，那德高法师却能降住邪气！远方鲁家的风水就被一凡破坏，被这法师祛除邪气后拯救了他们鲁家。”

一凡非常懊恼，陷入沉思，竟然忘记身边那书生，那书生还要说什么，可是一凡已然落魄，一边踌躇一边迈步走去。

不觉间一凡心中怒火熊熊燃烧，难道要回去找那家拼命不成？况且这法师似乎就是邪乎村的老巫婆，越来越确信无疑，一凡感慨他的一生将遭受她的诅咒。

正想着，街头的一番场景更让一凡惊恐不已，人们都一脸受伤的样子，互相扶持着，对望着互相学着羊咩咩叫，人群里有很多这样黯然神伤的人，似乎他们家的风水已经被这个叫一凡的人给败坏了。

2.

一凡不能无动于衷，这横加在他身上的污蔑太严重了，但是大家都已受到蛊惑，简直覆水难收。当人们普遍接受对你否定、污蔑的传闻，你任何甘于反抗和申辩的行为都会再次印证人们对你的印象，都会被视为邪恶、卑鄙的。可是你又能做些什么呢？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这夜一凡不能入眠，他想来想去，忽然有一种拯救世人于水火的壮志，想出一种妙计，希望由此摆脱人们对他已然固化的认识。窗外枝蔓摇曳，偶尔传来几声犬吠猫叫，不过这次绝对是真实的声音，而这次却发生在深夜。

这之后，一凡便走向人群，听他们讲完一凡的故事后，便说着：“我跟你们讲另一些事情吧”，这便引出一些催人泪下的悲情故事，比如壮士断腕、革命者蹈海自尽、孔良舍生救众。听众无不群情激奋，充满了正能量，这让处于伤情的是非国的民众大受裨益，他们均做忧愤状。

“我们要为孔良建一座雕像，让我们的孩子们世世代代记住这些英雄事迹”，人群里有人喊出来，“对”一帮受众帮腔应着。可是隐约间，一凡还是感觉到有人在嘲笑他的所为，而这个人又是如此的熟悉，还是那位老者，他笑而不言，看得出他对一凡非常的不屑。

人们并没有去建什么雕像，这只不过是暂时转移了一下话题。好景不长，汹涌的批判声又响在一凡的耳边，是非国的民众已经不提破坏风水的事情了，而是转移到批判一凡不仁不孝身上了。

“那一凡六亲不认”

“这人六亲情绝，不是好东西”

原来他们怀疑一凡就是那个家族的，人们分不清一凡和鲁东方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听着人们的怒吼和议论，一凡弄清楚一件事，鲁东方这个傻子学起他的样子周游世界去了，那鲁家自然对他深恶痛绝，这不肖子孙！而对鲁西方和南方而言，鲁家人认为那是长出息的行为。

这日，一凡又来到人们中间，想讲些动人的故事，这件事他反复推敲编撰了半夜，就是猫有九条命，他认为人们会好好听他讲猫的九条命。

等人们批判一凡之后，他喊住大家，说要讲一件新奇的事，发现人们兴趣寥寥，现在任何其他事都无法打动人心。而且人群里竟然有人认出了他，说道：“那个人又来了”，身边又有人接着说道：“他又来骗我们了！”

“这位兄弟，你这次来到我们中间，又要讲些什么鬼话？”，明文廪站出来说道，不过他没有揭穿一凡的身份，这已经算是非常地道的做法了。

明文廪正义凛然的站在他面前，心里说道：“不揭穿你的面目是遵照教母的指示，让人受大众更长时间的折磨才好！别自鸣得意！”

一凡心中深感诧异，此刻又能如此，讲猫的九条命，无稽之谈，不讲，显然非常的可惜。他正要讲话，人群里却有人喊道：“一凡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我们要将他碎尸万段！”，一听到人群里有人喊话，人们重新愤怒起来。

现在人们重新被转移到批判他的话题上，他们把一凡撂在一边，再次纷纷议论起一凡是一个怎样的坏人。明文廪混在人群之中，他在一凡面前却不着一语，就是静静听着人们的怒吼，而双眼却一直盯着一凡。

“一凡坏人风水！”，人群里有人再次提及这讲了很久的事，一群老妪竟也打起精神有模有样的听起来，这烂掉牙的事情现在听起来，对他们而言还是一件新事，是一件从来都不曾听说过的事情，她们焕发出青春，卖力的咒骂起一凡。

“流言多余恨，是非无绝期”。一凡望着这群嚼着舌根又怡然自得的人们，生活的也如此安详，想着，一凡心中释然，便迈开脚步走向远方。

唉！芙蓉国里尽朝晖，是非国里尽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