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易以硬木条在掌心表面划过,几无痛觉。
接着,又拿出朴刀。
先以刀背用力尝试,发现皮肤表面痒痒的,但依旧安然无恙,逐渐加大力道,无法破防。
再以刀刃轻轻地割,毫发无伤。
逐渐加力,直到五成力道,掌心才开始破皮。
娄易不是自虐狂,但为了测试出这门天赋的极限,他还真得以刀刃尝试。
这样做,日后才能对兵器战斗有着更精确的掌控。
以他如今的力量,五成力道也有千斤层次。
也就是说,普通人即使拿着兵器,砍中自己石化后的皮肤,也无法给他带来任何伤害。
大概十来息以后,娄易感觉到一阵心慌,便退出了石化的状态。
‘饿。’
‘好饿。’
浓浓的饥饿感涌上心头。
他急忙从怀中掏出肉干吞服,才好受了不少。
过了半个时辰,娄易感觉身体大致恢复正常,便继续试验。
他发现,身上的任何一个部位都能进行石化,并可以随时转移。
但面积是固定的,大概就一个鸭蛋那么大。
时间亦是固定,且第二次石化的时间,比第一次稍差,只坚持了十息左右。
大概是这次进入石化时身体状态不如上一次的缘故,退出以后更加饿了,大脑甚至有些晕眩。
当然,娄易能感觉到,刚刚自己强行要继续维持石化的状态,也不是不行,但估计要大伤元气了。
不是紧急时刻,娄易不会如此糟践身体。
“面积还是太小了。”
娄易感慨道。
若是能覆盖全身,那他的实力可谓全方位地增强,对付普通武者肯定是手拿把捏。
不过,现在天赋才刚入门。
等以后突破后,石化面积必定会越来越大,说不得有朝一日能做到覆盖全身。
即使现在面积小,在某些时候,也能起到扭转战局的作用。
“四当家,大当家喊您去赴宴了。”门外,传来喽啰的声音。
娄易应了一声。
如今获得天赋,他的实力再上一层楼,对付徐西的把握更大。
所谓的山匪宴席,开在聚义厅,和农村酒席没啥区别。
十几张圆桌,上面摆着黄酒、熟牛肉、烧鸡、花生米、炒鸡蛋等家常菜。
娄易、徐西四个当家坐在中间一桌,其他人以此为圆心朝外坐,地位越高的离当家越近。
酒席刚开始,徐西就站了起来,好似一杆柱子生生立了起来。
他拿着一碗酒朝娄易举过来:“四弟这次将猴子宰了,可算除了我落日山一心腹大患。我替那些受伤身死的兄弟敬你一碗!”
“大哥见外了,都是一家人,这是我的分内之事。”
二人心怀鬼胎地干了一碗酒,众山匪齐声叫好。
接下来便是娱乐活动。
众人前方台子上,走上来五六名女子,年纪都在二十来岁,穿着襦裙,给他们献舞。
只是这些女子跳得十分僵硬,好几个面上泪痕未干,还有乌青,看起来毫无美感。
‘砰!’
徐西气得把碗往桌上一砸,酒水洒出来大半。
“这都跳得什么玩意?李二娘,你怎么教的?”
李二娘是一名少见的女土匪,四十来岁,寸头,面上有疤痕,五大三粗。
如果不是喉头没喉结,真看不出是一个女子。
声音倒是颇为尖细,只听得她叫屈道:“大当家,这些刚被抓来的多是村姑,还没练几天。
又不是啥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哪能一教就会咧!”
“大家闺秀?多简单,抓几个过来呗。”老道士吴乙平阴笑道,“正好最近有几个庄子不愿意交粮,把他们庄子破了,粮有了,大家闺秀不也有了?”
“好主意!是得给他们立立规矩。”徐西颔首道,“贾家庄,刘家庄,胡家庄……你们觉得应该拿哪个开刀?”
听到‘贾家庄’这个名字,娄易心中一动。
而周围的人也开始热烈地讨论起来,每个庄子各有特色。
贾家庄距离最远,实力相对较弱,话事人贾员外名声较好;
胡家庄距离最近,实力最强,行事霸道,号称拥有家丁三百;
刘家庄有官家背景,庄中后代在主城当差……
“柿子自然要挑软的捏,我认为当攻打贾家庄!”老道士捋了捋长胡子,不紧不慢地说道。
“当然是打刘家庄,他家有官府背景,好东西应该是最多的!”朱大瑞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噢,老四你觉得呢?”徐西转而来问娄易。
“大哥,我认为应该攻打胡家庄。”
“不行!胡一飞那厮可是不弱,突破武者已经不少年头了!”老道士旗帜鲜明地反对。
“老四,你说说道理?”徐西不置可否,询问娄易具体原因。
“这些庄子拒不缴粮,无非是我落日山名头不够响。
如今当要立威,杀一儆百,省得日后反复,那自然就要选最难啃的骨头!”娄易说出的理由,让徐西陷入了沉思。
当然,娄易之所以选胡家庄,并不像他说的那么冠冕堂皇。
首先,要保住贾家庄,不让其受到侵扰。
其次,听众匪说,胡家庄庄主各种草菅人命,搜刮民脂民膏。
既然要选一个来宰,不如就选风评最差的。
“四当家说得有理!”
“杀了胡一飞这狗贼!”
“我婆娘被他庄子掳去,告到巡检司都没用!”
外围有不少匪徒自发性地大声赞同娄易,让娄易感到有些愕然。
“有好些弟兄,是被胡员外逼迫上山的,这厮专不干人事。”朱大瑞低声给娄易科普。
有几个山贼,是天生想当山贼的?
娄易随口提的胡家庄,竟意外地顺应了民意。
徐西眼神闪动,接着猛地一拍桌子:“就打胡家庄,让这些鸟员外识得我落日山的威风!”
“好!”
“大当家威武!”
马屁从各处卷来,徐西不为所动。
反而看向了娄易:“老四,不知你这次愿不愿意出手,和我一道挫一挫胡家的锐气!”
刚说完,现场大部分山贼都一同看了过来。
这些目光中,有期盼,有讥讽,有冷漠……
娄易豁然站起身来,拿起面前的碗一饮而尽。
“敢不从命!”
“好!”众山贼一道叫好,徐西也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