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刘备果断借了兵,去救援青州太守龚景,嘿,你还真别说,别人训练过的兵就是好用嘿,真不错。
当然,主要是因为青州太守龚景那闹黄巾,打不过,找人刘焉帮忙,人家也不太想上,刘备属于是正好合适了。
所以这个不是主动借的,名义上刘焉得支援一下,这是人家刘焉的五千人,而且实际的统帅还是邹靖,刘关张白送人家一波人口,又接着去当苦力。
刘备手里的五百部曲也从黄巾贼中择优选良替换了些人,但是仅此一仗,也是耗费钱粮无数,幸有刘焉帮扶,才能继续支撑。
这边的事暂且不提,回到方鸣的那边。
黄巾起义的性质好不好?上帝视角的人们总是在称赞,不了解的人们认为他们是高尚的改革者。
但是方鸣清楚,当自己真正处于这个时代的时候,才能知道,黑暗是必然的,人不会全善全美,但只针对普通人。
张角能管自己,能管别人?不同的声音多了,张角一个人,再正义,也是腐败的太平教,方鸣心想。
眼前是一伙头戴黄巾,八个人,有三个老头,其余其是中年男人,清一色的男人。
这是条官道,活着的人,三个老头聚在一起贪婪的撕咬着还裹着胎衣的死胎,他们身体枯瘦,都少了右臂,臂膀处是烧焦的痕迹。
一个中年男人在骂骂咧咧的说着,凭什么,我来生火,你们爽,手上动作急促,双眼赤红。
两个男人正把玩一个女人的头颅,一脸淫爽,剩下的男的运气好,分到了尸体,一旁还有一个割了喉咙,仍冒着血泡,一双眼睛似要诅咒在场的人,死死盯着。
这时,有人发现了方鸣,大喊,“肉!”
“又有肉了,够吃好几天了!”
脸上的喜悦,面对食物的眼神,让方鸣恶寒。
坐下温顺的平安发出嘶鸣,但求一路平安,平安,这是方鸣给它取得的名字。
抽弓,搭箭,拨弦,这样的场景自己见过多数,但是如此恶寒的,还是第一次,在黄巾营中时,有时无粮,杀到哪吃到哪,这里的吃只指吃人。
方鸣只想活着,存些粮食已是常态,自己不能和他们一样,但是还是让他们杀人吃人的场景弄的做了几天噩梦。
三箭,杀三人,那几个老头真疯了,只顾吃,其他的中年男人死了三个,剩下的两个冲到马前,手里有刀的方鸣早已射杀,这两个没兵器仍在红着眼冲。
方鸣马上扭身斜砍出一剑,砍进一人半个脑壳,没了动静,另一个人则抓着方鸣拼命向下扯。
平安受惊,掀起来,方鸣落马,那人反被提了一下,随方鸣倒地,哪怕如此,依旧死死抓紧方鸣的左腿,脑袋冲上去就要咬,却被反应过来的方鸣伸出手指挖瞎一只眼,吃痛的松开手向一旁倒去。
方鸣擦擦手,手上一股异样感,又看向不远处,老头们见情况不对跑了,随即看向地上挣扎的男人。
“原来畜牲,也会知道痛啊。”
一剑结果这人,倒了些马上挂的水壸里的水,洗了下手,安抚一下平安,方鸣继续上路了。
他不想浪费时间在这里调查或收尸,家里有更需要自己的人等着。
同样的,方鸣怕死,但厌恶肮脏,水虽然宝贵,但干净更值得。
和那些不是开卦就打不过,或者只能强行降智别人的主角相比,方鸣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实力和对选择谁的认知。
他宁可赌刘备出山第一战不杀投降的,尊重一个只会射箭管纪律的黄巾贼,也不会赌千里迢迢的去找曹操会不会被收留。更不可能自立,一无所有,堪比朱元璋副本,人家也是有靠山,而且自己也努力争气,但自己属于是没必要。
对于自己的实力,只是有点小聪明,没有人家那种雄才大略和运气。而且,自己只会射箭打猎,唯一不错的,就是精准度,但是力度堪忧,这几个月,也只能是说,百步之内,无甲胄者,运气好一箭,运气不好,连中胸膛好几箭不死的,也是有的。
所以,力度上的弱点,方鸣精准度来凑,至于力度,只能慢慢养练了。
一路向来的时候方向前进,只能隐隐约约感觉个方向,路上时不时的会有些零散的黄巾贼,和灾民。
三五成群的,方鸣一律射杀,遇上十几个,手里棍棒齐全的,只能拍马迅速逃跑,有一次因为太急了,惊吓到平安了,平安抬起上半身,方鸣顿时感觉到一股坠空危险感,好在自己抓得紧,稳住后接着逃跑。
遇到灾民,也有哭求让方鸣带上子女的,方鸣冷漠无视,也有大骂方鸣让他捐出平安血肉的,方鸣冷漠无视。
其中,也有上来想拉扯的,方鸣举剑便砍,震慑一帮灾民,又驱马离去。
晚夜夕阳红染片片黑布,鲜艳的色彩渐渐的消失在黑夜中,方鸣忘记了这是第几个日夜了,但好消息是,他快到家了,这里以前来狩猎过。
方鸣裹紧身上的布衣,冷风总一个紧的钻进身上的空隙,皮肉都有点打颤。
身上干粮几乎没了,还有一小包炒面,不知道什么五谷的粮食的,一些水,那些灾民黄巾贼带着的肉,方鸣可不敢吃。
摸了摸衣服,鼓着的,还在呢,回家在吃,方鸣心想。
夜深人静,入村口,昔日热闹的村庄,如今也是没有一点烟火气了,方鸣左手抽出马背上挂着的猎弓,右手从背上只剩5支箭矢的的皮袋里捏着一支箭。
缓一缓心情,才将箭抽出,轻搭上,驱马向家里缓缓行去。
一路上经过的房屋,都是全黑的,这很正常,只是坐马上远看很多人家院内,房门都开着,怕是走得急促。
心里不安感越来越大,方鸣拍了一下平安,希望它快一些,但是平安依旧不慌不忙。
刚见自家围墙,方鸣迫不及待的就跳下了,把弓挂回马上,箭放回去,左手上拿着剑鞘,向着约定好的地下室跑去。
地下室位置,在自己的房间的炕旁,是个大柜子,里面其实很厚,从外面看分辨不出来,但实际上有个近一半厚度的空间可以向下爬去的坑道。
方鸣走到柜子前,轻轻拉开,黑里摸索着划木,移了几块木头才开了锁,再次一推,眼前是一个近半米宽长的空间,对面是墙壁,下面是梯梯,用的是木板镶嵌。
宋爷爷年轻的时候是读书人,中年后也是个财主,把地下室修在死去儿子的房间里,他的确在意。
方鸣一边向下爬去,一边小声说:“方鸣来了,方鸣来了”。
要是一不小心,被老爷子一个闷棍打头上,可得躺个一两天,还是得提醒一下。
黑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是宋爷爷的声音,“方鸣,回来了。”
火光闪烁着,宋爷爷正鼓着嘴吹红一个火折子,闪烁的光,也让方鸣看清对方的容貌,没什么伤。
宋爷爷点亮一个装有油的小碟子,上面的灯芯草,冒了些黑烟,又迅速发出柔和的光,四周亮了些。
这间地下室的一面墙上还挂了几块肉干,方鸣记得,自己走时,也是一样的数量,从来没动过。
宋爷爷走近,摸摸方鸣的衣服,又捏捏一些血迹斑斑的地方,“好小子,没让人欺负,没受伤就好。”言语颇有欣慰。
方鸣腰间的剑鞘上沾有血,身上味道也有些重,这孩子见过不少事情了,活着就好,宋爷爷眨了下泪蒙蒙的双目,转过了身。
一打仗就往后躲,不是普通士兵能决定,如果不是自己有关系,说不定,早被人推上去了。
方鸣想起了虎儿,当时乱成一团,不知道他怎么了,或许死于关张刀下,或许逃往山中,但不管怎样,他都对自己有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