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没有了危险,那队官兵中的队长才下了命令打扫战场,那人过来看向马上的方鸣,声音浑厚,中气十足。
“多谢了。”
道完谢,那人回到队伍里一起打扫战场,死去的官兵中,还有甲胄和兵器,看得方鸣眼馋。
虽然这个有些冷淡,但方鸣也还有事,主动问道:“你们是代县的人吗?”
小队里没人回答,各自忙着各自的,只有那个队长出声说:“是的。”
这样的话语,搞得方鸣很不适应,脑袋疼,但也是在这时,从旁又起烟尘,一支五十骑的队伍奔来,身着官兵衣服,很像精锐。
待骑兵靠近,为首者见一地的尸体,和残存的官兵,又扫了一眼骑马的方鸣。
“高顺,把人头数点好,回来给你报战功,这么久不见你回来,活着就好。”程明看向残存官兵里的队长说,高顺也只是回应一声,继续工作。
高顺?哪个高顺?那个高顺吗,方鸣心中震撼了一下,陷阵之志,有死无生,公正严明,公私分明,也难怪了,会先处理公事。
程明让手下戒备,随即驱马到方鸣身前,抱拳微欠身道:“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英雄,姓甚名谁,来此何事。”
“他刚才斩了一个头目,解了我们的围困。”高顺说着,再次补了一尸体一枪,将尸体拖到一旁堆着,一会儿一起烧掉。
听到方鸣的举动,程明神情缓和,方鸣也告诉了对方,自己是幽州人士,叫方鸣,没有表字,因为家中有人生病,特地去县里求医,路遇不平才出相助。
程明又问了几句,方鸣淡定问答,程明当即邀请方鸣一同回去县城,领赏寻医。
“方兄弟当真孝敬啊,待回去后,我让人请医师过来,再求县令派人送你一程。”
“那我先下谢过程大哥了。”
两个人骑马行于前,骑兵行后,一些战利品和遗物装在马身上,高顺等人在后方。
高顺眼中满是平静,望着方鸣,这人疑点颇多啊,坐下的马是良马,不便宜,若是富贵家,又怎会缺医师,而且只有一个人,代县刚打退黄巾军,现在也只是清扫附近,疑惑的地方太多,还是关注一下吧。
如果说刘关张特征明显,一眼可以认出来,那高顺就很平常了,黄铜肤色,看着是个坚毅,坚强的人,一眼很有男子气概的家伙。
不知道吕布又是什么样子,方鸣心想,想着想着又饿了,心里有些担忧爷爷了,不知道爷爷怎么样了,吃饭了没。
程明领方鸣入了代县,城墙附近多少有些黑褐色的血痕,烧焦的土地似乎想表现些什么,守门的士兵脸上有着怎么洗,都洗不干净的油腻感。
程明,高顺先行让兵士兵们归去,高顺之后还得处理抚恤,于是程明带着方鸣去到府衙,见县长。
代县县长是个壮实的中年人,现在没什么公务,于是两人是在府衙后的园子里见的县长。
程明如实陈诉今天的成果,击退黄巾贼后,附近的一些地方,仍有残留的匪徒,高顺于耕地区受敌伏击,幸亏路上有位义士相助,一下斩了贼首。
县令看着浑身上下没一点壮实肉的方鸣,有些质疑,但心里还是很相信自己的手下程明的,程明,高顺,皆是实诚聪慧之人,不会欺上瞒下。
又打量了一番道,“程明,你取些钱粮赠予他,便可离去了。”
程明心里知道,县令这是没看上人家,心里只是有点可惜,路上闲聊的时候,已经知道这人有些才能,又是孝顺有德行的人,不能为县出力多少可惜了。
领了两百钱,半斤小豆,方鸣用布袋装好提在手上,程明送方鸣出门。
“城东有家医馆,门前有义诊,我还有事情,不能一同去了。”
得了方向,方鸣找到自己的马儿,挂上袋子,牵马而行。
这座县城并不热闹,街道上人不多,只有些男人和士兵走在路上,方鸣的这一身可以说的上惹人注目了。
有士兵盘查,方鸣也是搬出程明的名字,才得了允许,可以继续走。
方鸣到了医馆,办义诊的是个中年男人,有妻子,儿女双全,想行千善,为家人积福。
听了方鸣的请求,男人有些担忧,出门问诊,外面可不太平,方鸣只得表示多给钱,并且马借给男人骑行,自己步行。
郎中本就立志行善,又念方鸣孝顺,犹豫了会,才下定决心。
收拾好东西,又吩咐好了家人,两人在天色已到夕阳时出了县城。
方鸣早算好了,在夜黑前,可以到最近的一个村子,时间飞逝,兔走乌飞,皎月当空。
方鸣两人到了一处无人村落,将平安安排好,与郎中吃饱喝足,便打算歇息了。
不曾想,突然间听见有人谈话的声音。
“那还有火堆,怕是有人。”
“嘘,找找看看。”
方鸣休息的时候忘记了处理火堆,而且现在这堆火却是吸引来人了,旁边的郎中睡熟了,方鸣因为近几天忙碌,睡得浅,又是在外面,听到异响,便惊醒过来。
没叫醒郎中,方鸣支撑着昏昏沉沉的身体,握好刀,守在门口,仔细听着声音。
只听到恍惚间的脚步声,一个身影突然间出现在门口,方鸣吓得一激灵一刀砍下,却是听了声响,砍肩骨头上去了,那人吃痛叫了声,便向后跑去。
方鸣追了上去,背后补上一刀,砍倒那人,却见又一人从面前一侧举刀杀过来,方鸣不敢力敌,绕着屋子,跑墙侧阴影中。
那人也没管地上挣扎的那人,直追方鸣,刚到屋子旁,却突然见地上窜出个黑影,一把沙子糊眼睛里,眼泪汪汪,紧接着乱刀砍来,身上渐渐没了知觉。
方鸣干掉这人,又到前门去,那个受伤的已经不见踪影,看血迹,逃前面去了,方鸣又追了会儿,这人僵硬的死在一块石头旁,离村子百米远。
这一夜算是累惨了,方鸣也没休息好,只是第二天,依旧要没精神气的赶路了。
方鸣还不知道,自己杀的两个人,会给未来的白波军造成怎么样蝴蝶效应。
爬回屋子里睡觉,方鸣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也没惊动郎中,尸体位置还行,看不见。
两人休息会,吃些东西,又继续上路。
赶回山寨的时候,在山上巡逻的李顺一早便见到有人在上山了,正是方鸣,还带着人。
由于这边山比较陡,不好带平安上去,但是方鸣这段也摸清了这附近,给平安选了处平地林子,吃草饮泉。
等到两人上来,李顺便问:“老大,是郎中吗?”
“是的,快领先生过去。”
“诶。”
郎中心里有些准备了,来的时候,方鸣给他坦白了,救的是别人的母亲,而且他们是流民,不是真的山贼,只救有医者施救。
到底是医者仁心,又见方鸣见一路上礼待有佳,郎中还是跟上山去。
李顺领走郎中,方鸣顿感身上轻松了不少,却不曾想,自己刚回山上来休息会,山下又来了人。
五个头戴黄巾,尖刀系在腰间,一身布衣的人,一起上山来,说是有事相告。
方鸣这时候可不敢得罪黄巾军,神色如常的将人领到了大厅。
于是大厅内,山寨关键人物铁大,宋爷爷三人都在,还有看完病正打算告辞的郎中。
郎中问过李安,方鸣在哪里,便打算去告辞了,老人的病是积劳成疾,旧病复发,自己这里开了药,回头再去代县买上一副,便可好全。
却不成想,刚进大厅,却见五人头戴黄巾,是黄巾贼,方鸣正与五人言谈。
见有人,那五人中一个当即怒斥:“怎还有外人!”
方鸣笑道:“自己人,一起听吧。”随即招手让郎中过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