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玻璃门开合的瞬间，陆垣的虹膜齿轮锁定了顾客右眼的纹路。
那是个穿JK制服的少女，马尾辫系着褪色的银河百货促销丝带。当她将罐装咖啡放在收银台时，陆垣看到易拉罐底部刻着江夜雪失踪前常用的坐标加密方式。
“欢迎光临时墟纪念馆。“他扫描条形码时故意漏过最后一位，“需要开启沉浸式导览吗？“
少女的瞳孔突然分裂成双焦镜头。陆垣在她视网膜倒影里看到地下根系网络——那些从新芽延伸的触须正缠绕着冷冻舱残骸，舱内浸泡着父亲被肢解的机械头颅。
“你果然继承了观测者权限。“少女撕开校服领口，露出锁骨处的克莱因瓶纹身，“但江夜雪没教过你，便利店法则第零条吗？“
货架突然坍缩成超立方体迷宫。陆垣在四维跃迁中拔出虹膜齿轮，金属齿尖割破时空薄膜时，他看到根系网络深处涌动着江夜雪的量子残影。那些残影正被强行拼合成人形，每个关节都插着破晓教团的神经导管。
“她不属于任何教派！“陆垣将齿轮掷向少女眉心。
齿轮穿透少女的瞬间，便利店展开成十六维战场。陆垣踩着非欧几何轨迹逼近真身，却发现每个维度都站着不同的江夜雪——穿白大褂的、戴鸟嘴面具的、只剩半张脸的......
“真可怜。“少女的声音从所有维度传来，“连爱人的量子态都认不全。“
陆垣的太阳穴突然爆出晶簇。疼痛中他意识到，根系网络正在抽取自己的记忆重塑江夜雪。货架上的每件商品都变成记忆碎片：江夜雪第一次说“抓紧“时的唇语，最后一次拥抱时的体温曲线，甚至她剜眼时血珠的抛物线方程。
“协议ζ启动。“陆垣咬碎后槽牙里的反物质胶囊，“申请执行降维打击。“
便利店突然坍缩成二维平面。少女的克莱因瓶纹身裂开，露出内部蠕动的根系处理器。陆垣趁机抓住最近的江夜雪残影，在她唇间尝到熟悉的硝烟味——这是唯一真实的触感。
二维空间剧烈震荡。当陆垣抱着残影撞破收银台时，根系网络突然发出江夜雪本体的尖叫：“别碰我的时间锚！“
现实重新拼合时，陆垣跪在银河百货地下室的π介子反应堆前。怀中的江夜雪残影正在蒸发，而真正的江夜雪被根系刺穿胸口，量子化的血液正被泵入反应堆核心。
“你终于...找到这里了。“她残缺的右手按在控制台，“用那个坐标......“
陆垣的虹膜自动解析出根系结构图。当他看到父亲机械头颅的眼窝里插着奥特曼玩具时，突然明白了一切：便利店是新文明的子宫，根系网络是用他们记忆编写的基因链，而江夜雪是唯一能孕育新时墟的母体。
破晓教团的猎杀者从通风管降下。陆垣在枪林弹雨中跃上反应堆，将虹膜齿轮插入江夜雪的量子心脏。齿轮咬合的瞬间，根系网络突然反噬，把猎杀者转化为养分输送给母体。
“活下去......“江夜雪用最后的实体手指抚摸他脸颊，“替我看看新世界的极光。“
反应堆过载的蓝光中，陆垣看到根系网络盛开成文明之树。便利店在每片叶子顶端重生，自动售货机吐出人类文明的DNA双螺旋，而江夜雪的意识化作树冠顶端的量子星云。
当第一缕晨曦穿透地下废墟时，陆垣的虹膜里流转着整个文明的记忆。他走出地表时，身后便利店传来熟悉的电子音：
“欢迎光临，观测者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