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第一次在他小院中叙事的时候，李玄和他说的就是要集结人，一起携带聚气葫芦偷灵气。
后面，得了李玄的星漏葫芦后，宋阳觉得李玄的动作快要来了。
第二次请陆云舟吃饭后，他觉得就在眼前了。
可直到月底考核，李玄都没有再提这件事。
仿佛寒门互助会，就只是他发放助修卷的渠道而已。
而现在，怎么李玄什么都没做，王石和杜青这两个硬骨头，就率先归心了？
宋阳不太明白。
李玄看着二人，眼中流露一抹笑意。
他所做一切，最关键的就是稳字。
第一次在宋阳小院相聚时，如果他拿出星漏葫芦，确实能打动一批缺乏修炼资源的寒门学子。
但是，相应的风险也更大。
万一这其中有什么人眼中藏不得沙子，甚至给他举报了，李玄可承受不起监察殿和典狱殿的调查。
所以，他一直按捺着，甚至和宋阳都没再提这件事。
不过现在，却到时候了……
李玄笑了起来，轻轻摇头。
“王兄、杜兄哪里话，我们寒门互助会的成员，本就应该相互帮助，抵抗世家才是。”
“这样，你二人将聚气葫芦留下，明日来找宋阳取，他会教你们怎么做。”
王石和杜青对视一眼，有些诧异。
李玄的业力那么高，证明他这段时间没少做坏事。
而这，居然是拿聚气葫芦就能做的吗？
这也太简单了吧？
二人最终半信半疑地留下了聚气葫芦。
翌日，他们一大早就找到宋阳。
宋阳胖脸上充满笑容：“李兄早就准备好了。”
王石、杜青愣愣接过看似没什么变化的聚气葫芦，满眼疑惑地看向宋阳。
宋阳嘴角微翘，道：……
听完宋阳的讲述，王石和杜青眼眸瞬间瞪大。
“宋兄此话当真？”
“还有，携带这聚气，不，星漏葫芦进入观星台范围，真的不会被观星执事惩罚吗？”
宋阳笑了笑，一副过来人的姿态道。
“记住，西南角，这是李兄提前打通的渠道。”
闻言，王石和杜青再次对视一眼，相互看到了对方眼底的震惊。
李玄，居然买通了一位观星执事？
开什么玩笑？
那是正九品的观星执事啊！
二人最终半信半疑地，携带着星漏葫芦，跟着宋阳一同前往了观星台。
拿着白丝扫帚，三人行至西南角，装模作样地打扫。
不过这心底，王石和杜青则是忐忑的不行。
宋阳却一点都不紧张，他甚至还看了看观星台上方的陆云舟，悄无声息地对其拱拱手。
陆云舟看都没看这边一眼，在发现宋阳来的时候就转过了身。
打扫没出三刻钟，宋阳腰后的葫芦就忽然发出了“噗”地一声。
本就紧张的王石和杜青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看向宋阳。
“宋兄，你放屁了？”
宋阳：……
就在他没想好怎么回答的时候。
王石和杜青腰后的葫芦也相继发出了“噗”的一声。
二人脸色一变，摸了摸腰后的葫芦，又鬼鬼祟祟地看了眼上方的执事。
不过，好在那执事恰好背过了身，西南角打扫的杂役弟子也不少，对方没发现这边的异样。
“宋兄，这葫芦怎么还会放屁的？”
二人默默靠了过来，小声问道。
刚才那下，差点没将他们魂给吓出来。
宋阳刚想回答，却又忽然想到了另一件事。
星漏葫芦本三日才能积攒满一块灵石。
怎么今天，这才三刻钟左右，就满了？
宋阳有些不明白，想找李玄问问。
可他视线四下看去，却压根没在西南角的位置看到李玄。
“李兄呢？”
王石和杜青对视一眼，这才察觉到不对。
“是啊，李兄呢？”
同为观星台杂役，李玄今日居然没来当值？
旷工，那可是要严重扣分，外加增长业力的！
李玄现在都这么猖狂了吗？
……
就在宋阳三人好奇李玄怎么没来当值的时候。
此刻的李玄，却于今天辰时，抵达了功法阁报到。
他刚一走入功法阁，就感受到了周围传来的一道道目光。
李玄昨日在功德秤上，业力直逼一刻度，紧追着世家第一赵清岳的事迹，如今已经在第三道院内传开了。
而下了功德秤后，他被典狱殿执事警告的事情，也传开了。
两相结合之下，李玄的名声现在算是有一点的。
一道道目光看来，周围的杂役们眉头一皱。
虽说李玄和他们一样，都是问道院学子，来此当杂役。
但自己等人，和李玄的身份那能一样吗？
他们可是世家子弟，虽然这个时候来这里当值的，都是世家外围成员。
可外围，那也是世家啊！
一道道目光暗含排斥，仿佛要硬生生将李玄挤出此处。
李玄却对这些目光视而不见，根据昨夜调令上的指示，前往了功法阁二层。
不多时，他就在一间屋子中见到了自己如今的顶头上司，一位书吏录事。
而这位书吏录事，也是老熟人了。
尖嘴猴腮的陈渊抬眸看去，见是李玄，不由发出“哟”的一声。
“我道是谁，能让观星台的陆执事帮忙说话，也要调来功法阁。”
“原来，是你啊！”
说着，陈渊屁股仍旧坐在官椅上，并没抬起。
李玄找他买过不少次寒门学子助修卷，这甚至都被他当成了傻子。
所以对于李玄，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李玄却不敢怠慢，拱手的同时，也深深弯腰行礼。
“童生学子李玄，见过陈执事！”
此话落下，面前的陈渊却并未开口，仍旧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还是童生，却通过陆执事的关系调度部门，我虽然看在陆执事的人情下同意了此事，但也未免是犯了规矩……”
不等说完，他就忽然看到了面前桌角处多出的一块灵石。
话音戛然而止，陈渊讶异地看了李玄一眼，拂袖之间灵石已然不见。
“陆执事都开口了，我又怎能不让你过来呢？”
他这话刚落，李玄默默又取出一块灵石，放在了桌角。
陈渊再次挑眉，身体从官椅上站起，对李玄也不由有些刮目相看。
他没想到一个寒门学子，居然能一下子掏出两块灵石来。
莫非，他和陆执事还真有点关系？
陈渊回想着陆云舟和他说这事时的样子，却又觉得不像。
再者，若是李玄和陆云舟有很深的关系，那么早就被陆云舟调到观星台了，哪里会继续留在问道院？
身为正九品观星执事，陆云舟有这个权力。
念此，陈渊面上再次露出笑容。
李玄忍着心下恶心，再次取出一枚灵石，放在了桌角。
同时，他的身体也微微挺起，不再那般卑微。
一退再退，对方就会永无止境。
所以，有些事情，必须要讲究个度。
李玄当初准备调度灵石的时候，就是按照这陈渊的性格来测算的。
只是他没想到，真应验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