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最后一天，月底的监察考核终于来到。
这一日，在问道院山顶的功德殿前，监察殿对第三道院举行了监察考核。
考核的第一项内容，便是进入功德殿内，上功德秤。
若是功德秤上业力爆表，那也不用再检查什么修为了，直接送去庭杖、刑狱、雷劫就是。
李玄和宋阳走在人群之中，寒门互助会的王石、杜青等人也在列。
宋阳站在李玄身后，哪怕昨夜已经开元三阶，此刻仍是有些忐忑。
“李兄，我这段时间偷了观星台那么多灵气，不能业力超标，当场就要被打死吧？”
宋阳忐忑地说着，满心都是恐惧。
听着宋阳的话，李玄却平静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
“你以为上头为什么对我们携带聚气葫芦进入观星台范围置之不理？”
“你真当他们看不见吗？”
宋阳被李玄这两句话弄得直接懵了，想了好一会，这才反应过来。
“李兄是说……”
宋阳后面的话没敢说出来，只是看着李玄背影，瞳孔颤抖。
李玄轻轻翘了下嘴角，心中甚至有些不屑。
前世玩七界这款游戏时，他最讨厌的就是九霄玄庭的官职修仙体系。
因为想在这个体系中向上爬，太难了。
靠的甚至不止是技术，还有各种极高难度东西。
老子玩个游戏还得NPC脸色？
他更喜欢的，是灵械联邦、万法盟、永夜城。
哪怕是天穹圣朝、梵音净土，甚至是鬼修漫天的幽渊王朝，都比这九霄玄庭要好。
只可惜，这辈子他不是玩家，没机会脱离这九霄玄庭。
纵使脱离了，也压根没机会去到别处。
摇了摇头，李玄收束思绪，这时就见面前功德殿内传出一声哗然。
他和宋阳侧身看去，隐隐约约能看见功德殿内那弥漫出来的黑气。
“那不是世家子弟中的楚大高吗？”
“他怎么累积了那么多业力！”
宋阳惊呼出声，看着殿内满眼骇然。
而殿内，更靠近功德秤的位置，赵清岳看着这一幕微微皱眉。
楚大高，是整个第三道院位居第二的天才，仅次于他一些。
只是……对方这业力……
赵清岳背负在身后的手掌微微颤动，表现了他心中的不平静。
不过面上，赵清岳却依然没什么变化，沉稳镇定。
这时，功德秤旁的一位监察殿执事当即冷眸。
“楚大高，业力严重超标，功德业力失衡，但未到极恶界限，送去典狱殿，受十年牢狱，若有改过，方可放出。”
监察殿王执事冷声宣判，并没因为对方的世家子弟身份而有半分仁慈。
功德秤上，身躯高大的人影站在那，听着宣判满脸茫然。
“怎么可能？”
“我的功德业力怎么可能失衡？”
“我可是按照家族给的，修建善堂资助凡人了啊，怎么可能失衡？”
楚大高一边说着，渐渐承受不住，抬手就要拍向自己的头。
他乃开元五阶，这一巴掌下去，绝对能将自己拍死。
见状，监察殿王执事身旁的一位长脸青年冷哼一声。
“还想寻死？”
他轻轻抬手，一道血红色的虚幻手印就按在了楚大高背后。
楚大高瞬间吐血飞出，浑身骨头尽散，再也没了自杀的能力。
出手之人看向监察殿王执事，拱了拱手后笑道。
“这人，我典狱殿就带走了。”
监察殿王执事轻轻颔首，心下却是叹息一声。
他虽姓王，却也和楚家关系不错。
不过，要在功德秤前动手脚，徇私舞弊，这也是他做不到的。
更何况，这刘执事来头也不小。
典狱殿刘执事挥了挥手，立即就有两名录事吏员上前，架走了楚大高。
楚大高嘴角溢血，眼神灰白，仿佛已经心如死灰。
入典狱殿，哪怕只有十年，却也比死还恐怖。
那里，是鬼见了都要恐惧的地方……
小插曲结束，在不少学子的唏嘘声中，考核继续开始。
很快，就轮到了赵清岳上台。
他一身学子灰衣，身上却佩戴了不少聚集灵气的配饰，手中折扇也极为不凡。
监察殿王执事双眸一亮，就见赵清岳在站上功德秤后，功德秤左右两侧的金光和黑雾相继亮起。
一刻度，两刻度，三刻度！
赵清岳最后的功德金光，定格在了三刻度半的位置上。
至于他的业力，则化作黑雾，也攀升到了一刻度的位置。
不过，三点五比一，赵清岳的功德业力平衡处于安全界限之内。
王执事笑了起来，刘执事则心底遗憾了下。
不过他也明白，像是楚大高那样有些天赋的世家子弟，想把他们抓进典狱殿太不容易了。
至于他为何喜欢这些有天赋的世家子弟？
典狱殿，是玄庭六大主司部门之中，最特殊的一个。
典狱殿官员修行，不靠功德、气运，也不靠灵石这种外物。
而是，靠业力！
他们以业力修炼，有业力，他们就能升官变强。
所以，刘执事为何喜欢楚大高那样的，也就不难理解了。
天赋越高，在典狱殿的十年里，也自然能给他们提供更多的业力。
李玄前世对此也有些了解，那应当涉及九霄玄庭的四大神器。
定睛看去，功德秤上的赵清岳在检测完功德和业力之后，便轮到了境界。
对于这一点，他就更是自信了。
赵清岳气息暴涨，很快就散发出一股气息。
那气息，让不少距离功德秤近的学子都微微色变。
开元六阶！
赵清岳在月底考核前，真抵达了开元六阶！
这一幕，纵使是李玄看着，也是不由有些咂舌。
如今才第三年而已，赵清岳就已经开元六阶了。
三年之后，他势必能成功入籍。
甚至这个时间再提前一些，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赵清岳站在功德秤上，满脸都是笑容。
心下自得意满之际，赵清岳面上却又故作严肃谦虚。
“诸位，我辈修仙者，当以潜心修行，谦逊有礼为己任，清岳取得的成绩不足挂齿，还望各位同窗们也都能通过此次考核。”
赵清岳的好听话说了一会，监察殿王执事挥了挥手。
一时间，功德秤两旁的金光和黑雾双双下降。
很快，当黑雾刻度消散不见，代表功德的金光也仅剩半刻度。
而在此期间，赵清岳的表情虽然平静，可实际上却并不好受。
最终，他在一片敬仰的目光中走下台。
不论世家子弟，还是寒门学子，都对赵清岳这境界感到佩服。
而就在考核一点点进行下，轮到李玄登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