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的激昂演讲，虽然慷慨陈词，但实际效用却并没有多大。
诚然，身为寒门学子，又身为和张寒近乎同一类人。
他们对于张寒的遭遇感到同情，对李玄刚刚的话也深感共鸣。
可共鸣之后，留下来的是血淋淋的现实。
世家大族的压迫，可不是一句两句口号就能扛住的。
多少人努力过，却最终失败了？
王石和李玄同一届，目前先天九窍却已经开到三窍。
杜青和他一样，都算是寒门之中小有天赋的。
二人对视一眼，叹息着看向李玄，劝道。
“李兄，上一次组建寒门互助会的那位兄长，现在头颅还挂在典狱殿刑罚堂，供后人警醒。”
“李兄……”
二人摇了摇头，有心拒绝，却又因为骨气说不出口。
李玄看着他们，又看着二人身后满脸退意的众人，点了点头。
“我明白你们的处境，也深深理解。”
“不过，我要告诉你们的是，加入寒门互助会，相互帮助，这并非一句空话。”
“你们现在也可以不加入，但我们依然算作朋友，是同道中人。”
“不知，大家可愿每日抽出半刻钟的时间，帮我发放寒门助修卷？”
众人一听，李玄绕了那么大一个圈子，最终却只是让他们帮忙发放寒门助修卷。
当即，众人就没了那么大抵触，纷纷露出笑容。
“李兄，不说你曾也给我们发放过助修卷，哪怕是没有过那些事，你让我们帮忙，这也是义不容辞之事。”
杜青当即高声说道。
李玄笑了笑，摇头指正，将视线焦点让给宋阳。
“助修卷是宋兄发放给你们的，灵石也是宋兄出的，我只是个狗头军师。”
“军师我懂，这狗头？”
王石一愣，李玄却没有多说，给宋阳使了个眼色。
宋阳满心无奈，却又不得不按照提前约定好的照做，一脸正气地道。
“诸位，助修卷的发放，还请大家帮忙了。”
“宋兄哪里话……”
宋阳小院的这场聚会，从李玄提出张寒之死，情绪就抵达了**。
再到他提出建立寒门互助会，大家的情绪渐渐下落，最终趋于平稳。
等人全部都走了，宋阳卸下了脸上的正气，一脸哭相地看向李玄。
“李兄，你费那么大力气把他们都召集过来，最后却只是让他们帮忙发放助修卷，这究竟有意义吗？”
“李兄，月底考核可就只有两旬多了啊。”
听着宋阳的话，李玄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宋兄，万事都不要着急，要一步一步来。”
“不过，有些事情，却到时候了。”
“什么事情？”
李玄看向宋阳腰间的聚气葫芦：“把葫芦给我，明早来我的小院取。”
宋阳一愣，很快本能照做。
没办法，他现在只有依靠李玄，才有可能通过月底的监察考核。
不过，一个聚气葫芦，能做到什么啊？
宋阳还是不太理解。
但第二日，从李玄的手中拿到刻满阵文的星漏葫芦时，宋阳却愣住了。
“李兄，你说这星漏葫芦，比原来的聚气葫芦效率提高数倍？”
宋阳一脸震惊，难以置信地看向李玄。
李玄点了点头，浑身尽是高人风范。
“携带星漏葫芦进入观星台打扫，约莫两个时辰，能偷取到三缕灵气。”
“李兄此话当真？”
李玄微笑不语，最终宋阳半信半疑地，将星漏葫芦别在了腰间。
二人一同前往了观星台，不过区域却并非一处。
陆云舟依旧负责上午西南角方向的观星，见李玄走入，笑着朝他轻轻颔首。
哪怕看到了李玄腰间的葫芦，陆云舟也丝毫没觉得有问题。
昨日吃了李玄一顿，对方携带聚气葫芦这点事，可就真的不算什么了。
于是，连续三天，李玄都携带了星漏葫芦进入观星台。
陆云舟对此丝毫不在意。
就李玄偷的那点灵气，根本影响不到聚元观星大阵丝毫。
甚至，都比不上他在观星台内修炼吐纳几息的灵气。
试问，这为何要管？
不过，陆云舟不知道的是。
在他眼皮子底下不再掩饰的李玄，三天时间，却足足获得了三块灵石的收益。
其中照旧，李玄将灵石全部用来购买助修卷，通过先前那二十人发放出去。
而也是同一天，宋阳震惊地找到了李玄。
他一脸骇然，从星漏葫芦中倒出了一枚灵石。
晶莹剔透，温润如玉。
宋阳捏着灵石，瞳孔巨震地看着李玄，讷讷道。
“李兄所说，当真？”
“三天，一块灵石！”
特么的从九品录事的月俸才十块灵石啊。
他宋阳现在，未入品开元二阶，平均三日赚一枚灵石？
一个月的收获，等同于从九品录事的月俸！
李玄笑看着宋阳，却又是摇了摇头，提醒道。
“你以为这灵石到手，就是你的了吗？”
李玄的话惊醒了他，可宋阳还是不太明白。
见状，李玄的话更加精准了些。
“记得刘全是怎么死的吗？”
刘全，前任江州刺史，因业力黑气冲天，最终爆体而亡。
他的事迹，甚至被九霄玄庭视作经典的巨贪案例，公开警醒玄庭官员。
宋阳闻声也手掌一抖，灵石差点就掉在了地上。
不过，哪怕仍旧捏着这枚灵石，宋阳也是觉得烫手无比。
“李兄，你可没跟我说，偷点灵气还会累积业力啊。”
宋阳的语气哆哆嗦嗦，比哭还难听。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李玄摇了摇头，解释道。
“若此举真有危害，我又岂会以身试法？”
宋阳一想觉得在理，李玄的聪明是他和张寒都认同的，便耐下性子，认真聆听李玄接下来的话。
“这枚灵石你需分出大半块，去买七份寒门助修卷，通过王石他们发放出去。”
“剩下的小半块，就自己留着修炼吧。”
“月底考核，保你安然通过。”
想着李玄的话，宋阳心里也在分析。
他原来的聚气葫芦三天能盗取一缕。
而今，星漏葫芦一天三缕，效能何止提升了三倍？
若是他每日都能用一缕灵气进行修炼，那么月底考核，真的很有把握。
“李……李兄……”
宋阳想完这些，脸色又一下子变得有些不自然。
“怎么了？”
李玄有些无奈，就听到了宋阳后面的话。
“李兄，就是这星漏葫芦在盗取灵气装满了之后，怎么和聚气葫芦不一样啊？”
“聚气葫芦是发烫，这星漏葫芦……”
“那声音就跟放屁一样，怪尴尬的……”
李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