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道:“前朝时候,有一位姓张的员外,他的夫人虔诚礼佛多年,可二人不得一儿半女;后来,张员外的夫人得仙人托梦,说不日有位仙童下凡历练,要投在张家。原本也不将这梦当回事,谁知不出一个月就有了身孕。”
夫人听得云里雾里:“这与我儿有何干系?”
我继续道:“因张员外的夫人生产时,也是个死胎……许多人都瞧见了。张员外夫妇悲痛欲绝,想着好生安葬他们的孩儿。结果就在此时,也是狂风大作,仙人降临,对着张员外夫妇说:‘这仙童顽劣,误了投胎的时辰,这才将他带了来。’说罢,便把仙童往死胎那处一推,那孩儿果真就活了过来……”我顿了顿又道:“夫人,您说这情景莫不是一样的?”
夫人听罢,眼中泛起了光芒,很是惊喜道:“我这小外孙女,果真是神仙托生的?!”
周围几个小丫鬟和奶娘连忙附和:“是呀!是呀!恭喜夫人,贺喜夫人,得了小外孙女!”
夫人听罢,一脸喜色,对着和她一同来的丫鬟说道:“快,快去通知老爷!雨桐没事了,孩子也没事了。”
说完,夫人拉着我一同坐在了床边,紧紧握住我的手:“云姑娘,多亏了你啊,我儿和外孙女才保住性命,你便是我们夏家的大恩人!”
我摆手道:“夏夫人,您言重了。”
她赶紧道:“我说是就是的!这样,云姑娘我让他们给你收拾一个房间,你爱住多久住多久,每日必是好吃好喝地招待……”
我见夫人这么热情,赶紧回绝道:“夫人,您的好意我云某心领了,只是江湖中人,事情繁多,也不便在此久留。再者,治病救人本就是我顺手的事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夏夫人是个痛快人,听我此言,便也不再强留,而是道:“既然如此……云姑娘有事,便由你去。只是有一事,还请云姑娘答应我。”
我点头。
她继续道:“等给孩子取了名字再走,云姑娘,你是她们的恩人,还烦请给孩子赐个名字。”
我惊讶:“此事,我怎好做主?”
夏夫人笑道:“在这个家里,我还是有几分话语权的,我们家老夏在家什么都听我的,此事云姑娘你必定要答应了我才是。”
我蹙眉想了想:“实在是盛情难却,那我给孩子取个小名吧。满意招损,水满则溢出,月盈则亏,不如给孩子取名‘小满’。”
夏夫人连连称好。
此时,我们身后传来弱弱的一声:“娘亲……”
是夏雨桐醒了。
夏夫人赶紧上前握住她的手。
夏雨桐问:“娘亲,你们在说什么小满?”
夏夫人止不住泪水,道:“桐儿,孩子没事了……多亏了这位恩人,还给孩子取了小名,就是小满……”
夏雨桐闻言,眼泪也止不住地留下了。
夏夫人见夏雨桐落泪,自己赶紧止住了眼泪,对着夏雨桐道:“你放心,桐儿,娘亲必定会给你讨回公道。”
……
而后我便在夏夫人相邀下用了饭,饭刚摆好,便听见下来来报给夏夫人说:夏知府听到夏夫人带去的消息,病立马好了一半,要赶来一同用饭。
刚报完,便见满面红光的夏知府走了进来:“夫人!”
夏夫人赶紧站了起来:“夫君,你可好些了?”
夏知府不答,只是让一旁的侍从都到外面候着,饭桌上就剩下来我们三人,和夏夫人和夏知府贴心的侍从。
见人都出去了,关好了门。
夏知府神神秘秘地对夏夫人道:“夫人,我没病,我都是装的。”
夏夫人一脸惊讶:“装病?你这是什么意思?”
夏知府狡黠一笑:“这韩家人这样欺辱我们,可不得好好让他们吃吃苦头,我这堂堂知府都被他气病倒了,他还能有什么好口碑?”
话没说几句,门外便有小厮敲门。
夏知府赶忙收声:“进来。”
那小厮一进门便急急地跪在地上:“老爷,那韩公子又来了,还带着……”
夏知府厉声道:“说!”
那小厮便继续道:“带着韩老爷和夫人,还有……方思雨。”
夏夫人闻言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们还没去寻他们,他们还敢先登门!”说着提着裙摆就要往外走:“走走走,我倒要看看,他们耍的什么花样。”
夏知府也跟在夏夫人后面:“诶诶,夫人你慢点!我可是带病之人啊!”
我便也放下筷子,跟着他们走了去。
走到前厅,韩老爷和韩夫人已经落座了,韩公子在那处踱步,在身边站着的正是始作俑者方思雨,她低着头,脸上尽是泪痕。
夏夫人先行走进去,冷哼一声,谁也不看地坐在了主位的其中一个位置上。
夏知府因为身体“抱恙”,步伐稍缓,也走了进去。
那韩财主第一个反应过来,站了起身,韩夫人见韩财主起身,也跟着起身了。
韩财主直奔着夏知府去,双手扶助他,道:“哎呀,亲家!亲家!可见着你了,你身体可好些了?我儿的确不懂规矩,把您和夫人都气病了……”
夏知府摆了摆手,没搭话,自顾自地走上前去,也坐在了主位上。
那韩财主自觉无趣,便转头向着韩风韩公子:“你个孽畜!惹些风流孽债,害得你岳父一病不起,还有你丈母娘,也被你气病倒!”
我心道奇怪,最受气的不该是夏雨桐吗?
夏夫人冷冷开口道:“我看你们韩家也不是诚心道歉,不然,还带着那个狐狸精到我们面前现眼?”夏知府也不言,拿着茶盏喝茶,仍由夏夫人大杀四方。
韩财主见夏夫人搭话,赶紧拱手道:“自然是带来给夏知府,夏夫人赔罪的。”
夏夫人闻言道:“哦?我的女儿夏雨桐就不需要你们赔罪了吗?”
韩夫人此时开口道:“谁家女人不经历这苦楚的?生孩子都是要到鬼门关走一趟的……”我这才瞧清楚了韩夫人的样貌,是一副艳丽的长相,只是那嘴角向下,气质中略带着刻薄。
夏夫人听她这么一说,一时不知如何,只是气得恼火,端起一旁的茶盏灌了两口。
我身边跟着三小姐的小丫鬟芙蓉,她见状,很是气愤。
我便问道:“这韩夫人怎么这样说话,她不也是女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