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雄、夏荣以及衙门里的好些捕快忙活了有近半个月才把偷窃林轩银子的贼人拿住,他们能拿得贼人恰是靠着顺藤摸瓜的方法,从黄槐身边一步步探得了贼人的行踪,并最终将其摛获的。
原本以为抓个毛贼必是手到摛来,结果还是颇费了一番功夫,这也让李雄明白了查案的困难,就算是小偷小摸这样的案子也不是容易的。林轩拿回了被盗的银子心中欢喜,他约了李雄在天香楼里喝酒,自打李雄去了衙门当差,他俩可是好些日子没在一起喝酒快活了。
做为城里有名的豪门公子,他们以前没少在此饮洒作乐,端起酒杯的时候李雄仿佛又找到了从前的快乐。他满饮一口道:“痛快,这些天都在忙着衙门里的事情,不是巡防就是四处搜寻贼人,都许多没尝到好酒的滋味了。”
林轩哈哈笑道:“那还不是你自找的,在衙门当差甚是辛苦,若是遇到了什么紧急的案子,那可不得忙得焦头烂额的。别的不说,就说前些日子我身上银子被窃一事,你们就没少忙活吧。”
李雄夹了一块肉边吃边道:“忙归忙,总归是有些用处,能替城里百姓做些实事也算不枉穿这一身公服。你倒是闲,天天在府里舞文弄墨,肚子里装了那么多墨水又有何用,大丈夫当为国为民,否则空有一身的学识也是徒劳无用。”
李雄与林轩打小一起长大,二人向来有话直说,没有什么顾忌。二人皆是侯门后代,祖上都曾为朝廷立下大功,到了他俩这一代就享福了,家里吃的穿的样样不缺,奴仆下人们整日围着他们转,享受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李雄在衙门当差确实是给城里的百姓们做了实事,对此林轩并不否认,林轩在意的是他因此就否认了自己的价值,难道自己在府里读书写字就错了么,何况李雄去当差最初可并不是奔着为城里百姓做实事的。
林轩没好气的道:“你去当差还不是另有所图,你敢说不是为了钱仪才去的。”
说到钱仪,李雄心中窃喜,正是因为去衙门当差才让他有机会与钱仪常常相处,现在他们的关系可谓是郞情妾意,李雄已经想好了再过些时间就要让媒人去说媒了。李雄和钱仪两情相悦,以他们的家世门第,日后结成姻缘那可是要羡煞旁人,李雄脸上显出笑意道:“男子汉做事岂不就是为了成家立业,钱仪也是见我在衙门做事认真负责才瞧上我的,若我跟你似的整天在家里舞文弄墨,只怕她还瞧不上我了。”
这个话题争论下去无甚意思,林轩也不想再浪费口舌了,他生性潇洒不喜拘束,在衙门里当差显然不太适合。他端起酒杯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你现在抱得美人正是得意之时,我的事就不劳你操心了,你还是把心思多放在如何为城里百姓做实事上吧。来,咱们满饮此杯。”
二人大口吃喝,那种畅快的感觉让人心情愉悦。随后乐师们奏响了曲调,衣着华丽浓妆艳抹的舞女们登台表演,在歌舞的助兴之下,众食客们兴致更高,他们将杯中美酒一杯接一杯的倒入口中。
次日,林轩从床上悠悠醒来,昨日酒醉让他此时头还有些发蒙。书童端了水来给他洗漱,他洗了牙洗了脸才感觉清醒了一些,他对书童道:“昨晚我几时回来的,一回来就睡下了,可曾沐浴更衣?”
“小侯爷昨晚是亥时回来的。”书童道:“一回来就进屋睡下了,小的也没法给你沐浴更衣。”
“怪不得我闻着身上酒叶这么大。”林轩道:“那你让人去厨房把早饭端过来吧,我这会肚子饿了。”
书童答应着去了,过了一会下人们把早饭端了过来,饭菜可丰盛的很,有包子、肉饼、鸡蛋、米粥、鸡鸭肉等等。林轩大口吃了起来,边吃边道:“你说我常常在府里读书写字是不是荒废了大好年华,我是不是该和李雄一样也去衙门里谋个差事来做?”
书童支支吾吾的道:“小侯爷,此事小的可不敢瞎说什么,读书写字也好,去衙门里谋差事也罢,这些还得小侯爷自己做主。”
林轩沉默片刻道:“也是,我怎么还问起你来了,真是喝酒喝得晕了头了,这种事情只能自己做主。“
吃过了饭,林轩坐在椅子上歇息,外面草木葱茏,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昨晚上李雄的话又在心头回响,林轩陷入了思考,难道自己不去外头谋个差事就真的没有价值么。他自认为才学在李雄之上,若是去衙门谋个差事并非难事,只是去了衙门难免有许多约束,这又不是他想要的。”
呆坐了一会,林轩去洗了洗身子,洗完好顿感清爽。他拿了琴来弹奏,琴声悠扬动听,曲调有力豪迈如江河入海,一旁听琴的书童已是如痴如醉。一曲终了,书童拍手称赞道:“小侯爷,今日所弹曲调铿锵有力,倒是与往日的婉转清雅有些不同。”
“你倒是听得不错。”林轩道:“以后我也不能老是呆在府里,该常去外头走一走瞧一瞧才是,看看有没有什么正经的差事做一做,免得李雄还说我像个姑娘家似的。”
“那是李小侯爷不懂你的心思。”书童道:“你与外头那些凡夫俗子不同,他们只知道钱财名利,心思都放在如何专营钱财和名利之上,哪里有小侯爷这般的才情与胸襟。”
林轩哈哈大笑道:“书童,这些年你算是没白在我身边待着,这两句话算是说到我心坎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