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可以信任吗?”
“······阿尔芙推荐的,应该不会有错,而且,你没有与他对话,相见,你是不会明白的。那个家伙,可不是能用铁牢关押的人。
乌萨斯的这群作呕的家伙,会承受那个家伙所带来的怒火的。”
挖着矿石,听闻了自己同僚的话语,另一个逃脱者沉默了片刻,看着走了过来的守卫,继续进行着自己的工作。
劳作到了中午的时刻,又到了不多有的休息时间,林淼看着凑过来的老头,老头说道:“晚上,在矿场工作的时候,来我们劳作的地方,你应该记住了我过来的路线。”
林淼吃了口面包,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颔首,看上去就是在咀嚼面包的时候噎到了一样,林淼小声的询问道:“那么,这个矿产总共有多少,包括感染者和守卫,以及守卫的武装力量。”
“感染者总共有600名左右,大部分都是老弱病残,还有一小部分孩童。”
“孩童?”
“对,乌萨斯人对待感染者绝不仁慈——不论你是老人,妇女,亦或者是小孩,只要是感染者,都会被当作消耗品利用,这也是为什么我们所有人都厌恨着这个国家。”老人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表情都显得有些愤慨,枯瘦的皮肤上甚至浮现出青筋。
小孩都不放过吗······这个国家的原型,是沙俄来着吧······
眉头皱紧在大脑中寻找着记忆,老人继续说道:
“但是,仅靠我们这群最底层的,不,我们在那群该死的政客眼里连人都算不上,又能做些什么呢?”老人无奈的说着,林淼反应很是平淡的将一口水灌入口中,随着水流入腹中,林淼才看向了老人,说道:“所以你认为,这个国家是无法改变了?”
“当然,我老了,做不成事情了,而且,我看不到这个国家的任何出路,我甚至认为,乌萨斯就这样灭亡了有多好,不会再有任何无辜的人受到折磨与伤害。”
林淼右手摸了摸自己的下颚,随即说道:“那我问你,你认为国家的组成,最重要的是什么?”
“······人。”
“对,不愧是老者啊,很明白,那么,我再问你,如果随着一个国家的建立,这个国家想要不成为历史的话,那么要怎么做?”
“······强壮自身的军事实力,发展经济,并且与其他国家打下良好的来往。”老人思考了一阵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林淼笑了笑,说道:“这些说的都没错,但是一个国家也未必只有外患吧?”
“你是说,底层人民的不满而产生的暴动?”老者思考了一下说着,随即嗤笑一声,又像是自嘲,说道:“别想了,上面的实力岂是我们这群底层的蠕虫能够与之对抗的?我记得我有一个炎国的友人,他们的有一句话,叫做枪打出头鸟。”
“但是,正是因为哪里有压迫,哪里才有反抗,你现在看不到了,不代表不存在这种反抗的情绪,人,是群居动物,而一个人的力量始终无法强大到哪里去,只有团结起来,或许认为一盘散沙团结起来不足为惧,但是要是还有一个精明的人领导着这群已经失去一切,没有东西可以再失去的人进行反抗呢?
那群人,都是对这个社会充斥了绝望,早已没有生的渴望了,如果这样的话,他们在精明的领导人指挥下,又能制造出让上层多么恐慌的情况呢?
不是人民害怕国家,而应该是国家害怕人民。因为人民的力量是无穷无尽的,就算被击溃了一次运动,这股情绪和精神会延续下去,一直进行下去,直至那压迫人民的政府被推翻为止。”
老人看着林淼,眼神深邃,双手不自觉的交叉在一起,等到林淼的话语结束,他摸着自己下颔的胡渣,就像是回忆起来了什么,他看着林淼,说道:“你的这番言论,和我以前看到的一个孩子很相似。他也有着这样的想法,并且在团结底层的人民,争取出路。”
“哦?那么我能知道他的名字吗?”
老人思考了许久,看向林淼说道:“我老了不一定能够说对,但是我记得他的名字叫做——————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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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准备参加那个任务了吗?虽然有着逃出去的希望,但是说到底,活下去的希望还是渺茫。”阿尔芙语气有些担忧,她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如果林淼死在了这场行动之中,那么她就会认为,这是她的错。
虽然认识的时间并不久,但是她是在这所劳役营长大的,虽然有很多人都有交谈,但是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同龄人······不,应该说相差年龄不多,哪怕是深处这种地狱之中依然风雨幽默,有着勇气和坚韧意志的人。
而且,还是自己的狱友,阿尔芙并不希望害死别人,但是如果是别人下定了决心,她只能默默祈祷其他人能够安全逃离这里。
林淼在自己的伤口上涂饰草药,说道:“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不会在这里就停下来的。如果先考虑到了结果就会在着前进的过程中而变得犹豫不决了,不是吗?所以放手去做,既然横竖都是死,那不如赌一把,就算真的死掉了,那也是风光而赴死。”
阿尔芙看着林淼,拍了拍林淼的肩膀示意林淼转过身来,林淼转身有些疑惑的看着面前只有1.6M身高的女孩,她比划了十字架的形状,随后右手食指点在林淼的左胸口上,闭上眼睛,宛如信徒一般虔诚的说道:“愿仁慈的主保佑你,保佑你们所有人。”
“你,不去吗?”
“我还要照顾婆婆们,还有一些已经无法逃离这里的老爷爷,而且,那些依然天真的孩子也需要有人教导他们,不能对这个世界只有着刻板残酷的印象,不是吗?”阿尔芙微微一笑,林淼听闻面前的阿尔芙的话语愣住了,随后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怎,怎么了吗?我说了什么很不对劲的话吗?”
林淼摇了摇头,捂着自己的脸,随即将手放下来,露出微笑,说道:“没有,我只是感慨,世界上怎么会有你,在这种环境下受尽苦难折磨,却依然善良温柔的女孩。”
阿尔芙脸色有些通红,只是低下头不言,似乎对于刚才的那番话语的有些害羞。伸出手摸了摸阿尔芙的脑袋,顺便感受了一下其熊耳的触感。
“总得有人去做。”林淼说道,“而我,愿意去做。”
来到了聚集的地点,林淼看着周围一群的还为真正步入老年的感染者,老人看见林淼来了之后,说道:“来吧,都来齐了,确认一下明天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