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权国的望月崖上,西门吹雪与流云饮着酒,谈笑风生,流云问了句:“哥哥,母后赐给你的官职,我还不知是什么?”
西门吹雪升起了一堆篝火,在上面烤着两串白糖桂花蜜板栗,他笑笑说:“皇后所赐之官,乃是军师一职,她说我武艺高强,且有军事谋略,可以胜任。”
“军师位高权重,真高兴母后没有亏待你。”
“只是如今摇光便是大将军绝世无双殺幼帝掌权,流云不怕我日后夺了你秦王殿下的兵权?”
“我可没这般小人猜疑,我信得过你。”
“呵,承蒙秦王欣赏,吹雪不胜感激。”
“哥哥万不这么说,我得西门吹雪这一名将,才是感激涕零啊。”
“废话少说,这两串白糖板栗都快烤糊了,再说下去就要变成焦炭了,看你还怎么吃。”
“呵,那好,一人一串分了吧。”流云取过其中一串白糖桂花蜜板栗,香气氤氲,他用手扇了扇热气,轻咬一口吃了起来。
“听说天权国有一风云录,专门记载军榜之人,谓之风云将榜,不知道我这个军师,是一直虚有其名呢,还是有朝一日能入你们天权国的风云将榜?”
“初逢之时,哥哥杀死山贼护驾,已是有功,你我又兄弟情深,怎可说是虚有其名?”
西门吹雪听了一笑,将一颗白糖桂花蜜粟子从竹签上取下丢进嘴里,说:“日后能不能上风云军榜,就看造化了。”
“以哥哥之才,冷血长剑出神入化,独自驯服异域烈马,必然是风云将榜首无疑。”
“秦王谬赞。”
“哥哥,军师一职不用在战场正面交峰,这令流云高兴。”
“呵,流云莫非是担心我常年患病上不了战场吗?”
“是啊,哥哥曾言十年前伤口溃烂淋雨染寒,一旦停药就会咳血,所以……”
未等流云说完,西门吹雪便说:“在天权国我是军师,但在天枢国我身为皇子,身居元帅,统治三军,七雄争霸,我时时都要上战场的啊。”
“原来如此,哈哈,我差点忘了,哥哥是天枢国皇子,自然统帅三军,不知哥哥在天枢可有兄弟姐妹吗?”
“有两个妹妹,一个叫西门雁,一个叫西门穗玉,父王西门楚,母后妃仪,穗玉和雁儿都是母后亲生,唯我不是。”西门吹雪的暗紫双瞳掠过悲凉。
“莫非你是庶子,可是庶子怎能任元帅?”
“我是偶然得知这个秘密的,在天枢我一直以嫡长子的身份位居元帅,群臣并无非议。”
流云心中一惊,西门吹雪与自己竟如此相似。
酒逢知己千杯少,兄弟叩盏有灵犀。
清晨,倾城约了夜流云一同射猎,二人于山林间策马之时,倾城问了句:“流云,那个常与你来往的白衣客,是天枢国的皇子吗?”
“是的,他在天权为军师,在天枢为元帅。”
“这么说来,他很帅哦。”
“哥哥当然帅。”
“流云,我挺喜欢他的。”
流云听了这话,竟是吃了一惊,他一直以为,与自己兄妹相称,一起长大的倾城公主会成为自己的皇后,而如今她竟会喜欢上别人,这令他有些不悦。
“倾城,你喜欢西门吹雪?”
“是啊。流云,下次去找你那兄弟,记得叫上我。”
“倾城,可是吹雪他,已经和天璇公主有了婚约。”
“这有何妨?”
“倾城,我看吹雪是个专情之人,怕是不会轻易移情。”
倾城拉弓射了一箭,一只山雕应声而落,苍穹好似掠过一道流星雨,绚丽而短暂。
这时一匹白鹿从山林中转出,倾城拉弓要射,流云忙阻道:“这是吹雪的白鹿,不能伤害它。”
只见西门吹雪走来,持冷血剑去牵过白鹿,白鹿垂眸去望他。西门吹雪没有看见林外射猎的两人,自己举起玉笛吹奏起来,公主映月走到他身边,浅蓝秀发结双鱼髻,别玉簪,戴玉镯子。
“看到了吧,倾城,映月才是吹雪的人。”
“我会让他喜欢上我的。”
流云眸色冷淡起来。
他没有想到,倾城怎么会喜欢西门吹雪,西门吹雪是貌倾七雄,俊美无双,可是毕竟没有感情,自己和倾城才有感情的,但自己想这些未免又太小气了,自己与西门吹雪兄弟情深,又是天权的秦王殿下,胸怀和气度还是要有的。
他默默地握住了手中的龙尨剑,心中百味陈杂。
西门吹雪和白鹿渐渐走远。
独孤子秦正在用玉杵捣一些药,西门吹雪因为染寒又咳了三次血,这令他既生气又无奈。
在玉衡国人看来,他逍遥自在,没心没肺,放荡不羁,酒脱潇洒,桀骜不驯,外人不知道他放不下西门吹雪,而且是付出一生的放不下。
他知道西门吹雪的身份,知道他是那个曾光耀一世,金碧辉煌的权倾帝国的太子殿下,但他只想让西门吹雪忘却这些烦心事,安安稳稳地过踏实日子,无欢亦无悲。
偏偏天不遂人心愿,吹雪的病情一日比一日加重,七雄争霸又迎来了天权国与摇光国的战火。
“西门吹雪,我警告你,你可莫要瞒着我去当天权国的军师!”
西门吹雪将白鹿安置好,回眸一笑说:“我,偏要掀风起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