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第一次被强盗袭击时,见过这个女人。
当时,他们一行人抵达特罗斯基附近后遇到了巡逻队,与巡逻队交谈后原地扎营,计划第二天前往城堡拜访波尔高。
巡逻队离开前,警告他们附近匪患严重,要多加小心。
汉斯并未将其放在心上,他不认为强盗会冒险劫掠他们这样的正规军。
往常三五成群的盗匪,胆子大些不过也就是对行人与商队下手,劫掠贵族领主的队伍,得不偿失。
事实证明,他们小看了这股强盗。
就在汉斯拉着他下河洗澡,并准备悄摸摸调戏河边洗衣女时,强盗出现了。
这群人并非想象中的散兵游勇,反而训练有素,装备精良,下手十分果断,悍不畏死。
岸上驻营的四个同伴完全不是对手,在强盗压倒性的数量优势面前,几乎被一边倒的屠杀,一个活口也没留下。
幸运的是,当时亨利与汉斯正躲在河边芦苇丛中,身形被完全遮挡,盗匪没有发现他们。
阴差阳错保下一条小命。
但几个洗衣女就那么幸运,她们在河边太过显眼,强盗很快发现她们,这个女人当时就在其中。
她当时没来得及逃跑,被两名强盗当场抓住。
经常当强盗的都知道,这种高危职业,信奉的就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及时行乐。
一个好看的女人女子落到他们手里,肯定要被物尽其用,连碗带盘子舔到一干二净。
一边是火气旺盛的粗鲁大汉们,一边是娇滴滴的落单年轻少妇,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这种剧情就算放到百花齐放的本子界,也算得上是大尺度了。
但如果是正经作品,不出意外,这种时候就该英雄救美了。
亨利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他不顾汉斯劝阻,大喊一声,欲行不轨之事的强盗被吸引注意力,女子暂时逃过一劫。
但梦境里,灵魂体的亨利看的一清二楚,这女人最后之所以能获救,是因为强盗队长注意到了这边动静,一锤抡死了想要违背妇女意愿的手下,把她放走了。
不对劲,很不对劲。
强盗头领为什么会救一个素不相干的女人?杀人不眨眼的亡命凶徒良心发现了?
绝不可能!
亨利算是刚正不阿不近女色的正派人物,但当时的情况换做是他,也不可能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做掉自己手下。
放开那个女孩,让我来,这才是土匪头子该有的正常画风。
大家一起扛过枪,自然要有福同享,一起……
但这也只是让亨利觉得不对劲,真正让他确定有问题的,是梦境里汉斯与他在酒馆遇到这女人的时候。
名叫凯瑟琳的女子当时明明在河边,目睹了整个遇袭过程,可再见面时,她却矢口否认自己被救下的事情,甚至不承认去过河边。
她在隐瞒一些事,而且大概率和强盗有关。
但这个秘密是什么,亨利猜不出来,关于这个女人,他知道的太少。
需要大调查一番。
早晨的酒馆人比较少,只零星坐着三四桌,颇为冷清。
女子款款走入酒馆,她比另一个时空要好看的多。
初中的长相立刻吸引了其中一桌人目光,这几人身穿全套铠甲,但却并不是本地卫兵。
凯瑟琳从桌旁走过时,其中一人笑着伸出手想占便宜。
“啪!”
咸猪手落了个空,被她灵巧扭开,甚至还了一巴掌回去,打在他没带头盔的脸上,打得那人头晕眼花,直冒金星。
“废物!”
她冷哼一声,扭腰走开,提着酒壶来到柜台前。
“上帝与你同在,夫人,请帮我装满一壶酒!”
老板娘贝蒂看到她提着的大酒壶,笑着揶揄了一句:“天呐,你这哪里是一壶,分明是一壶半。”
但也并未拒绝,接过酒壶后,老板娘又问了句:
“好漂亮的姑娘,我之前没见过你,谁派你来这里打酒的,不会是那帮游民吧?”
女子听出了老板娘话中的担忧,微微一笑说道:“我叫凯瑟琳,是从城堡那里来的,负责给那群士兵弄酒喝。”
贝蒂夫人闻言很惊讶。
“哦!听说领主的士兵们前天遭遇了强盗袭击?”
凯瑟琳叹了口气,语气惋惜道:“是的,巡逻队大部分人都死了,只有队长托马斯了下来,但伤得很重,可能也无法恢复正常了。”
“哦!上帝啊!”老板娘没想到这么严重,惊讶得合不拢嘴。
“波尔高领主大发雷霆,下令禁止他的士兵离开城堡,同时严禁陌生人进出。”
老板娘闻言了然:“所以他们才需要你来买酒啊,好吧请稍等。”
她说完之后,转身走到酒缸旁给酒壶装酒。
两人的对话,亨利听得清楚楚,一字不落。
见过他与汉斯的巡逻队全军覆没,就意味着没人能证明他们身份,到时想要让波尔高相信他们,无疑是雪上加霜。
正常人都会觉得其中有猫腻。
“亨利,你救过她,或许可以说服她帮我们作证,见到波尔高。”
亨利摇了摇头:“没用的,他不会帮我们的。”
“你怎么知道?”
亨利摸了摸下巴,随意编了个理由:“我不装了,摊牌了,其实我会预言术。”
汉斯撇嘴表示不信,躺赢仔开始质疑通天代,决定亲自出马。
他整了下衣摆,捋了捋头发,露出自认为魅力十足的微笑,昂首阔步走了过去。
凯瑟正在等待酒壶装满,看到一个年轻男人迎面向她走来。
汉斯走至近前,行了一个得体的贵族礼。
“美丽的小姐,很高兴再次见面!”
凯瑟琳对面前之人毫无印象,他略微想了想,询问道:“你是在城堡清理粪坑的那个男孩?”
汉斯被干沉默了,平复了一下心情,才再次说道:
“我们前天见过,就在池塘边,你当时被强盗袭击了,是我的同伴救了你。”
凯瑟琳神色立马冷了下来:“什么强盗,你在乎说什么?”
“我一直在城堡工作,从没有去过池塘,更没见过什么强盗!”
汉斯急了,扭头看了亨利一眼,亨利居然是对的?他莫非真会预言术?
他试图说服凯瑟琳,整理了一下语言说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想否认这件事,但我们看的很清楚,你当时和几个姑娘在那里洗衣服。”
“你的酒来了……”
贝蒂夫人动作很快,没多久就装满一壶酒走了回来。
凯瑟琳不再搭理汉斯,接过贝蒂夫人递来的酒壶,转身便走。
当她途径先前那桌时,那士兵依然不死心,再次伸手想占便宜,被她躲过后,又挨了一巴掌。
两次吃鸡不成蚀把米,令士兵彻底破防,猛拍桌子大喊一声——站住!
凯瑟琳没有停下,意识到不妙迅速加快脚步,却被几人快步追上,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