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娘的智者!
把造谣的人杀光了,谣言自然就止了!
造黄谣的人就该死!
天柱王发飙很可怕,目光所及,所有人站直、坐正了身子,嘴唇死死抿住,生怕成了他的刀下鬼。
“你们出战!”
天柱王一指二创的源头。
慕容丛暗笑,之前说的话,原来是没有切肤之痛的便宜话啊!
到了涉及自身,天柱王依旧是个凡俗之人。
说到底,世间还是凡人多,不食人间烟火、不会动气的人还是太罕见。
被点名的人马迎战鲁步索吉,边打边谈,很快转身加入鲁步索吉的行列。
挥舞铜棍的吐谷浑大将纥奚积石,一棍扫开鲁步索吉,一棍打伤古浪更尕。
郁致尕愣跳脚:“总管、监军,吐谷浑鲜卑族第一勇士来了!一般人抵挡不住!”
一般人抵挡不住,程处默估计自己……也不行。
炸雷般的声音响起:“来将休狂!吃耶耶一槊!”
蹄声如惊雷,一丈多长的马槊向纥奚积石刺来,招式刚猛无匹。
“来得好!正想看看大名鼎鼎的宿国公是什么成色!”
纥奚积石一棍砸向槊干。
槊锋荡开一个弧度,蓦然向纥奚积石眼角划去,唬得纥奚积石一个仰身,才避免了独眼龙的下场。
纥奚积石终究是年轻了,没跟马槊名将交战过,对传说中马槊的韧性、弹性不屑一顾,才险些被老程一槊了结。
吸取教训的纥奚积石铜棍留了三分力气,虽然招架得狼狈,却也免了性命之忧。
他身上还是免不了受一些小伤,可相对程咬金那些夺命的招数来说,又不算什么了。
即便程咬金用马槊,槊干上传来的力度依旧压制着纥奚积石,让他知道,即便是拼蛮力,也未必是程咬金之敌。
程咬金偌大的名声,不是吹出来的,是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
武艺的差距是有,但没有表现出来的大,主要是程咬金立威的一槊,让纥奚积石忌惮了。
纥奚积石被程咬金杀得精疲力竭,铜棍挥舞间慢了些许,竟被眼疾手快的老响马劈手抓住棍头。
一声大喝,铜棍被程咬金扯了过来,纥奚积石掌心的皮都脱了一层,赶紧打马回阵。
程处默大声喝彩,程咬金回头瞪了他一眼。
瓜怂,自家的马槊不去学,反而学别家的枪法!
程处默当然知道马槊厉害,可里面的技巧太多,程处默掌握不了。
再说,有劣币驱逐良币的天然规律,马槊也早晚得消逝在历史的尘埃里。
所以,程处默就像在方寸山与众弟子一起听讲道的猴子,“不学”。
程处默蓦然想起一事,跟段志玄说了一声,带了一千兵马与郁致尕愣部脱离左骁卫,向西海周边奔去。
梁洛仁有些奇怪:“监军去那里干嘛?”
段志玄露出笑意:“监军之意,防着海心龙驹岛应龙城的人马上岸。”
梁洛仁张了张嘴,才发现龙驹岛的存在居然被大家忽视了。
虽然龙驹岛主要是以波斯马与乔科马、祁连马杂交为主,可应龙城也不至于一点兵力都没有。
应龙城兵马横渡西海、攻击唐军辎重,虽然不一定能成功,却会造成不小的影响。
所以,程处默的谨慎还真不是多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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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离了战场,西海沿岸依旧那么寂静。
“这里水浅,船只靠不了岸。”
郁致尕愣指着散落大盐的滩涂说。
战马都自然地停下步伐,伸出舌头舔食灰白色的大盐,马尾轻轻摇摆,不时打一个响鼻。
动物喜好食盐是天性。
程处默指向北面:“本监军记得,二里外有一个湾,那里能驶入船只吗?”
郁致尕愣重重点头:“那里能容纳中型船只进入,水深一丈。”
自然,郁致尕愣说的只是西海内的中型船只。
程处默一夹马腹,战马立刻往北面奔去。
远看是一个小小的海湾,近看有四艘船要靠岸。
程处默冷汗都惊出来了,要是再晚一些,让人上了岸,唐军的后院就要起火了。
烧了粮草、辎重还不能形成致命打击,但对士气的伤害极大。
府兵、羌兵一通弩箭、弓箭,将刚刚上岸的吐谷浑兵打了个措手不及。
程处默与郁致尕愣带兵扑过去,一通砍瓜切菜,将还没恢复状态的吐谷浑兵轻易消灭了。
顺带着,连那四艘船都夺到手了。
程处默本想将船只付之一炬,转念一想又留下了。
“郁致尕愣,吐谷浑大营之后,要多远才有码头停靠?”
郁致尕愣露出笑容:“监军可问对人了!吐谷浑大营后十里,正好是可以停船的地方。”
十里这个位置很微妙,不远不近,又不容易被发现。
加上唐军在前头大战,吐谷浑军的注意力被牵制,几乎无人留意后方。
程处默丢了块腰牌给程水生:“回去禀告总管,截获船只四艘,预计可载步兵二千,或骑兵千人。”
“本监军之意,总管可遣郎将一名,率偏师带羌兵渡至吐谷浑后方,奇袭吐谷浑大营。”
唯一的遗憾是,程处默身为监军,是不可能贪这奇功的。
同时,这也是奇险。
兵马太少是个没法掩盖的弊端,郎将也得有心理准备。
康处直带着一千兵马,还有受伤的鲁步索吉及他麾下羌兵赶来。
程处默郑重交待:“这个谋划风险极大,搞不好就会栽跟头。”
康处直笑了:“本来在中郎将里我就很平庸,再不搞点名堂,会让人看扁了。”
“年过四旬皆老汉,就是死了,大郎也能挑起大梁。”
鲁步索吉直截了当地告诉程处默:“监军,鲁步索吉能力有限,可能就这一次报仇的机会。”
“就是死,我也心甘情愿。”
他新婚的妻子不堪受辱自刎,鲁步索吉一直未娶妻,自然也没有牵挂。
连郁致尕愣都上了船,看得程处默一愣。
郁致尕愣笑道:“监军,虽然我武艺不怎么样,好歹也是武将。”
“能喊的我也喊了,总得找点活干干。”
“再说,这附近的地形,我比鲁步索吉熟悉。”
程处默张张嘴,最后只吐出一个词:“马到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