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药将餐具等物端出了偏房,赵孟二人也聊了一夜悄悄话。
翌日清晨赵匣照常上衙,案台上的奏报也尽是些无关琐事,他批了一会便找来岳持衡说道:
“一会与我悄悄视察下西营!我要看看十几日的练兵成果!你且换上普通军士的衣物,不要惊扰营兵!无论发生何事也不要惊呼!我俩去去就回!”
二人穿着普通军士的衣物到了西营,岳持衡在门口出示了家丁腰牌,这才入了营。
赵匣巡视了一圈,齐整的栅栏、崭新的营鼓、就连原先残破掉色的旗帜也全部换成新式三色旗,这与自己刚来之时大不相同!
赵匣默默巡视了一圈,校场上的军士们个个披挂整齐,满面严肃,阳光照耀下,甲片铆钉射出耀眼的闪光。
虽说这些新兵在赵匣眼中还有些稚嫩,但精气神却令他十分满意!
比起选锋营的老兵油子,赵匣更喜欢这样的军士。
赵匣和岳持衡在校场巡视了一圈,营中的军官终于忍不住上前问道:
“停下!尔等属于哪旗?是何人统领!为何不去操练?”
刚才进西营时,许多把总旗官等都认出了二人,只是这些人大概猜到了赵匣的目的,都识趣的走开了。赵匣仔细观瞧这人,只感觉有些面善却不认识。
赵匣对他说道:
“守备大人命我巡视一番,他公务繁忙,脱不开身,这是令牌,请看!”
赵匣头一偏,岳持衡便伸手将家丁腰牌拿出,递到了那位军士手上。
那人接过腰牌,瞟了一眼便将腰牌还给了岳持衡,嘴上问道:
“你们都是守备的家丁?”
赵匣说道:
“确是家丁,我俩只是看看,告辞了!”
那人忽然喊道:
“停!入了这校场就得听令!既然是守备派二人前来,跟着练一圈便知如何!
你二人在校场中既不列队又不出操,让新兵看了如何能服!
要么跟着练!要么出营!自己选吧!”
岳持衡脸色一变,他刚想开口,赵匣伸手打断他说道:
“好!有理!我俩这就跟你出操!走吧!”
岳持衡见赵匣表态也不好再说什么,赵匣二人就跟着他前去操练。
他将赵匣安排给了一位小旗官,旗官大喝道:
“入列!”
赵匣便拉着岳持衡站在队列一角。
根据赵匣的安排,新兵要先练武艺体能、号令,练好后步军练刀盾、长枪、步射;骑兵练骑术、骑射;等骑步二军都练的差不多了,再练阵法、协同、配合等。
西营现在还在训练武艺体能,列队号令的阶段,赵匣站在队伍中左右看了看,两侧士兵站的笔直,右手握长枪立于身体右侧,竟然无人动弹!这可比那些兵油子强多了!
队列旗官喊道:
“哨起!”
赵匣听令便左脚迈开一步,双手端起长枪,大喝了一声:
“到!”
赵匣的嗓音洪亮,将那些新兵的声音都盖了下去。岳持衡也吓了一跳,他的心思全在赵匣的安危之上,对这训练并没有上心。
旗官又喊了一声:
“立正!”
赵匣立即收枪放于身体右侧,握紧枪杆便挺胸抬头,目视前方,他动作标准,枪尾落地时还激起了一小片沙尘。
那旗官在赵匣面前站定问道:
“你以前当过兵?”
“当过!”
“出列!”
赵匣刚出列,岳持衡便要跟着走,赵匣回头瞪了他一眼,岳持衡这才站定,没敢跟着他出列。
旗官说道:
“出枪!”
赵匣挺枪便刺,只听嘶的一声,枪尖化成了一点白光向前激射,还没等众人看清,赵匣已经将枪收了回来!
旗官问道:
“练得不错!以前是哪个营的?可会骑马?”
赵匣回道:
“以前在军营呆过!骑战步战皆可!”
那旗官上下打量了赵匣几眼,说道:
“练这个屈才了!你等会!我去让你练个更厉害的!”
那人说罢便跑到远处,赵匣没有动,他身形笔直眼神坚定,站在军前也毫不怯场,那人带着陆听风走来,边走还边说:
“大人!你让我寻找的机灵人我找到了!你快看看!我......”
陆听风走近一看,吓得后退了一步,紧忙上前说道:
“大人!你怎么到这来了!你快歇会!”
赵匣看到陆听风慌慌张张的样子,立马安慰道:
“这不是陆教谕吗!没事!这没什么!我就想跟着练练!”
陆听风紧张道:
“你这可是折煞我了!大人!你这不是开玩笑吗!”
他刚想责骂那小旗也被赵匣拦下,赵匣说道:
“这旗官训的挺好,你骂他干嘛!
他又不认识我!好了!持衡!我们走吧!”
赵匣回头对那位旗官说了句“你们继续”便走出了校场,陆听风赶紧将赵匣二人请进了中军营帐,赵匣刚坐下,营帐中所有人都跪下道:
“拜见大人!”
赵匣一挥手,众人便全部起身站立在大帐两侧。
赵匣厉声问道:
“营中有什么困难!兵士还能习惯吗!”
张虎在帐下抱拳说道:
“大人!缺马!这的马我看了!大部分都没法用!当驮马都差点意思!现在帐下能用的也就百匹!那品质也都....一言难尽!”
赵匣点头道:
“好!我去研究马的事!你们有什么困难就说出来!我为你们集中调配!”
陆听风拿着一张纸说道:
“大人!你交代的顺口溜我想好了,你请看看!”
陆听风将那张纸交给岳持衡,岳持衡在上交给赵匣。
赵匣仔细一看,那纸上写道:
‘会安铁骑五杀谣
一杀奸淫抢粮草,坑害百姓罪难逃!
二杀畏敌不听号,违令砍头挂旗旄!
三杀旁观不救人,祖坟刨了当柴烧!
四杀懒练刀马弓,鞑子剁你如切糕!
五杀通敌卖国贼,阎王殿前自己招!
练兵法纪千万条,敢违半条试试刀!
兵将齐心效武穆,扫平胡马得功劳!
辽人自当守辽土,犬豸来犯绝不饶!
’
赵匣仔细读了几遍,确实朗朗上口!他将纸放下说道:
“好!看来你确实废了一番心思!就按这个教!但是不要死教!
新募的兵士大多都不识字,我看你先给军士们讲评书,就讲《岳飞传》!但是只讲到岳飞破金军就行了,后面的就不要讲了!
你给军士们讲评书的时候,要善为引导!额.....最好能勾起军士们的兴趣!顺便再教教军士写字!不要强逼!
能识字到十个赏五文钱,五十个赏二十文,二百个赏五十文钱,能识字到五百个赏一百文,能识字到一千个赏五百文!若能写一千字酌情优先提拔封官!
再多募些说书先生!多加钱也可以!这件事不能拖沓!限你七日之内办好!不得有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