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兄来了?”
苗素素跪坐在蒲团上,静静望着面前棺椁,声音很轻。
“来了……”
宋季瞥了一眼苗素素,一身素白,面无点绛,脑海中忽闪过一个词。
朋友的妹妹……
不过,宋季很快便将这些奇怪的想法摒弃,郑重的上了一炷香。
“今日,杨过兄还是第一个来祭奠大兄的人。”
苗素素深吸了一口气,神色有些凄然。
“苗兄已不在,夫人要节哀。”
“节哀……我自己都不相信。”
苗素素摇了摇头,自嘲的说。
大兄在世时,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大兄一死,什么牛鬼蛇神都冒出来了。
面对这些情况,如果换作其他人,只怕早就心力憔悴。
但苗素素知道她不行,她除了自己之外,还有兄长的子嗣妻女要养,她不能让嫂嫂和侄女受委屈。
想到这里,苗素素似意识到什么,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杨过兄,苗家还有些现银,你拿走吧,至于那些铺子,早被城中的帮派看中了,你孤身一人,争不过他们……
只求杨过兄在暗中对我大兄的妻女多几分帮衬。”
苗素素轻声道,她和宋季打过几次交道。
相比那些牛鬼蛇神,至少面前这人还算信守规矩。
宋季眯着眼睛,看了苗素素一阵,才道。
“不知觊觎苗家的有哪些势力,能让夫人这般毫无信心。”
“有四海帮、巨鲸帮、白莲门……我一人双拳难敌四手,何来信心。”
苗素素苦笑。
是他们……
这些帮派宋季倒是听说过,最厉害的人物也只是炼血层次,不过胜在人多势众。
“如果我出手帮夫人解决他们,苗家每月收入六四开如何?”
宋季略作沉吟,便说出心头盘算。
“当真?”
苗素素却眼睛一亮,她是见识过宋季实力的。
同是炼血层次,自己却非一合之敌,说不定真有这个能力。
“自然当真。”
“没想到,苗家遭逢大难,真正帮素素的反而是杨兄这个相识仅仅月余的朋友。
好,我们就一言为定,每月所得,苗家六成,杨过兄四成……”
“不不,我说的是我六成,苗家四成,还是税后……纯的六成。”
宋季缓缓摇头。
“啊……”
苗素素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宋季拿走六成纯利润,苗家虽还可得四成。
但苗家下面还有一大帮人要养,伙计、掌柜……如此算来,苗家拿到手里的可能两层都不到。
“好,我答应了。”
沉默许久,苗素素终于还是点头应下。
因她知道,自己已没有旁的选择。
大兄生前虽有些称兄道弟的好友以及一些下属,但人死如灯灭,他一死,最先冲上来的就是那些所谓的朋友。
“很好,那就鼓掌为誓。”
宋季心头微松,此行还算顺利。
而苗素素能这么痛快答应下来,估计苗家情况已不容乐观。
不过,相比到手的利益,即便冒一些风险,也是值得。
“时间不早了,夫人继续守灵吧,杨某先告退……我会依次解决,苗家这段时间可以先蛰伏起来。”
宋季走到灵堂门前,背对着苗素素说道。
“好,一切听杨兄吩咐。”
宋季微微颔首后,便隐入了黑暗之中。
灵堂内,瞬间就只剩下苗素素一个人。
她面色平静,一动不动盯着棺椁,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
......
第二日。
“季哥儿,准备的怎么样?”
林春一大早就来到宋季门前关切道。
“尽力而为吧。”
宋季握紧佩刀,昨晚归家练了一阵刀后,他还炼化了一颗老竹丹充盈气血。
只是,时间紧迫,只有一夜,很难有什么大的变化。
自己手头倒是还有一门黑潮掌,本准备等‘梯云步’偿还结束,就预支的。
谁知遇上了尹平阳,当时情况紧急,不得不先预支破限层次的破风刀法。
【破风刀法(破限)当前偿还进度:7580/30000】
看了一眼偿还进度。
遥遥无期。
宋季摇了摇头。
“季哥儿尽管冲,兄弟我相信你。”
林春拍拍胸脯。
“你昨晚在梨花院如何,可见到那花魁?”
宋季见状笑问一声。
提到此事,林春顿时耷拉起脑袋,闷声道。
“不止见到,还摸……”
“怎么,不满意,还是传闻有误?”
“不……是,她人很好。”
“那你干嘛这副模样?”
“季哥儿,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林春忽然认真道。
宋季眉头挑起。
“就一夜……你不会喜欢上她了吧?”
出来玩的,谁动情谁就输了。
“不是,昨晚我和玉儿深入交流多次,她很温柔,她很小心,也很……漂亮,虽是一个青楼女子,但也是是一个好女人。”
林春立刻辩解起来。
宋季嘴角一抽,这不就跟她抽烟、喝酒、烫头、夜不归宿,仍旧是一个好女孩的意思吗?
“季哥儿,现在我很纠结,我喜欢她,可我父亲肯定是不会让她进门,我该怎么办?”
林春脸上满是愁容。
“我非鱼,不知鱼之乐,但我只说一句话,你自行斟酌。”
宋季看了林春一眼。
“季哥儿,你说……”
林春抬起头,有些认真。
“你所走过的林荫小道,其实每个清晨和夜晚都挂满了霜华。”
林春:“???”
……
……
县衙。
今日很早,便有衙役赶来,他们都想要见识见识,新捕头选拔的过程。
毕竟,这次牵扯到妖魔,而胜出者还会是他们的顶头上司。
宋季和林春一路探讨交流,也很快到了县衙。
有两个新进衙门还不久的年轻衙役,和宋季错身而过。
“哎,那个人就是宋季?”
等到宋季走远之后,两个年轻衙役才开始窃窃私语。
“对,右边那个就是。”
“听说他比我们也就早半年进入县衙,怎么也敢争捕头的位子?”
“听说他原本也不想参加的,当日在班房里,周大人说愿意参加的人往前一步,他不知道被谁推了一把。”
“啊,那也太倒霉了。”
“我看未必,此人最后并没有拒绝,他敢生出如此心神,要么是傻子,要么就是有依仗。
但,他敢争,就证明他有这个实力,算是给咱们新进来的衙役长脸了。”
县衙内,只有平安混迹三年之上,才能被称为是老衙役。
这不仅是一个称呼,同样也是实力的证明。
能在一次次的危险中存活下来,每一个老衙役的实力都不容小觑。
“我什么时候能这么强就好了?”
“等你这么强的时候就能这么强。”
另一人回答道。
说话的那年轻衙役无语的看了他一眼,道。
“说的很好,下次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