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父与子
第2章 父与子
可即便如此,背负着这莫须有罪名的父亲也未能逃脱厄运。
最终,他还是遭到了革职查办的严厉惩处,从此人生跌入谷底,一蹶不振。
现在这个大半生都在军7队里度过的老人,在地球华夏同盟的一座小城里,经营着一家理发店。
萧景凡小心翼翼地紧握着手中那本象征着学业有成的毕业证书,深吸一口气后,毅然决然地转过身,迈着坚定的步伐走进了那家熟悉的理发店。
刚踏入店门,他的目光便被角落里那个身形略显佝偻的老人所吸引。
只见那位老人正安静地坐在一张破旧的沙发上,专注地阅读着一份电子报纸。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一幅岁月静好的画面。然而,当老人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时,他缓缓地回过了头。
萧景凡强忍着内心汹涌澎湃的情感,努力让自己的嘴角上扬,扯出一抹看似轻松愉快的笑意,然后欢快地对着老人喊道:
“爸,我回来了!”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和喜悦。
老人先是微微一愣,随后用右手的食指轻轻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老花镜,待看清眼前之人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宝贝儿子时,他那张原本布满皱纹、如枯树皮般的脸庞瞬间绽放出灿烂无比的笑容,犹如春日里盛开的花朵一般温暖人心。
“景凡啊!怎么今天这么早回家啦?是不是在学校里饿着肚子啦?别着急,爸爸这就去给你做一桌丰盛可口的饭菜,好好犒劳一下我的乖儿子!”
一边说着,老萧一边迅速站起身来,脚步略显蹒跚但却异常坚定地朝着后厨走去。
他那略有些驼背的身影此刻显得格外高大伟岸,仿佛能够撑起整个世界。
望着父亲离去的背影,萧景凡的眼眶不禁湿润起来,心中更是一阵酸楚难耐。他深知自己的母亲在生下他之后,由于产后大出血不幸离世。
从此以后,父亲既当爹又当妈,含辛茹苦地将他一点点拉扯长大。这些年来,父亲付出了太多太多……,萧景凡看着父亲满脸的皱纹,以及那布满老年斑的双手,立马放下书包,走到父亲身边,阻止父亲。
“爸,我现在已经毕业了,今天这顿饭应该让儿子来做才对,我们一起庆祝一下你儿子,我,长大了。”
萧景凡的话音刚落,只见老萧正准备切菜的手猛地停在了半空中。
他缓缓地转过头来,那张饱经沧桑的脸上瞬间浮现出无比温柔的神色,目光慈爱地凝视着自己的儿子。
紧接着,他微微一笑,嘴角上扬起一抹欣慰的弧度,然后十分爽快地将厨房这个小小的空间让给了萧景凡。
毕竟,儿子如此有孝心,身为父亲又怎能不顺从呢?
没过多久,一道道色香味俱佳、摆盘精致的美味佳肴便被陆续端上了餐桌。
这些菜肴琳琅满目,香气四溢,令人垂涎欲滴。
萧景凡动作利落地拿起摆在自己面前的那只酒杯,朝着坐在对面的父亲轻轻一举,随后与父亲手中的杯子轻轻一碰。
伴随着清脆悦耳的撞击声,他毫不犹豫地仰起头,将杯中那一汪香醇火辣的白酒一饮而尽。
父子二人就这样你来我往,不停地举杯畅饮。不知不觉间,两人的脸颊都已泛起微微红晕,酒精的作用逐渐显现出来。
就在这时,喝得满脸通红的老萧突然放下手中的酒杯,眼神有些迷离但却充满关切地看向萧景凡,开口问道:
“儿子啊,这次你毕业后,是不是马上就要奔赴前线啦?”
原本一直面带笑容、与父亲谈笑风生的萧景凡,在听到这句话后,脸色骤然一变,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瞬间沉默不语。
因为他心里很清楚,对于像他这样出身平凡家庭的孩子来说,一旦从学校毕业,就必须前往硝烟弥漫的前线战场,参与激烈残酷的战斗。
而且按照规定,至少要服役满整整三年之后,才有资格申请退役。
想到这里,萧景凡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难言的情绪。
萧景凡微微垂着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重压笼罩着,但仅仅过了片刻,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地调整自己的情绪。
终于,那张年轻而俊朗的面庞重新绽放出笑容,他抬起头,目光坚定且明亮地看向老萧,用一种轻松甚至带着几分俏皮的语气说道:
“老爸呀,您别担心啦!您儿子我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清楚嘛?我可是咱们全校当之无愧的第一名呢!而且啊,说不定我这一进军营,那些长官们一眼就相中我了,然后把我安排去做文职工作呢,这种可能性也是大大滴有哟!”
听着儿子充满自信和乐观的话语,老萧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爽朗而洪亮,仿佛要将所有的忧虑都驱散掉一般。
“哈哈哈哈……好小子,不愧是我的种!行,那你老爸我就在家好好等着你出息的那天,等着你当上军官、风风光光地衣锦还乡!”
当晚,老萧家的饭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父子俩尽情享受着这难得的温馨时刻。
老萧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酒,脸上始终洋溢着欣慰与自豪的笑容。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酒精渐渐发挥作用,老萧开始变得有些神志不清,最终喝得酩酊大醉。
萧景凡见状赶忙起身,小心翼翼地搀扶起父亲那略显沉重的身躯,一步一步艰难地朝着卧室走去。
好不容易才将老萧背到床边,轻轻放下让他平躺在柔软的床铺上。
正当萧景凡准备帮老萧脱去外衣的时候,却突然听见从老萧口中传出一阵含糊不清的呢喃声。
“儿……子,对……不起啊,是爸……爸没本事,没能给你创造一个光明璀璨的未来,你可千万不要怪爸爸呀……”
话未说完,只见一滴浑浊的泪水顺着老萧那满是皱纹的眼角缓缓滑落,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眼。
萧景凡心头猛地一颤,望着眼前这个平日里坚强如山的男人此刻竟如此脆弱无助,他只觉得鼻子发酸,眼眶瞬间湿润了起来。
但他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动作轻柔地替老萧脱掉鞋袜,并细心地为他盖上温暖的棉被。
做完这些之后,萧景凡默默地站在床边凝视了一会儿沉睡中的父亲,然后轻轻地伸手关掉台灯,蹑手蹑脚地退出了房间,顺手带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