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嗣跟在绫波丽身后，穿过NERV总部错综复杂的走廊。少女的步伐很轻，几乎听不到脚步声。她的背影单薄得仿佛随时会消散在空气中。

“那个...“真嗣犹豫着开口，“你是...“

“绫波丽，“她头也不回地说，“EVA零号机的驾驶员。“

真嗣注意到她的声音里没有任何感情波动，就像是在背诵一段早已准备好的台词。她的存在给人一种不真实感，就像是一个精致的玩偶。

电梯不断下降，真嗣感觉耳膜发胀。当电梯门打开时，他看到了那个男人——碇源堂。

十五年过去了，父亲几乎没什么变化。他依然戴着那副标志性的橙色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冷得像冰。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真嗣。

“你来了。“碇源堂的声音低沉而平静。

真嗣感觉喉咙发紧。他有很多话想说，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最终只是低下头，轻声说：“是的，父亲。“

碇源堂转过身，目光扫过真嗣。“你的表现...还算合格。“他说，“从今天起，你就是初号机的正式驾驶员了。“

真嗣攥紧了拳头。这就是父亲叫他来的目的吗？只是为了通知他这个决定？他甚至没有问一句“你还好吗“。

“我...“真嗣抬起头，“我不想...“

“你没有选择。“碇源堂打断了他，“这是你的使命。“

真嗣感觉胸口堵得慌。他看向站在一旁的绫波丽，少女依然面无表情，仿佛对这一切早已习以为常。

“绫波，“碇源堂说，“带他去住处。“

“是，司令。“绫波丽微微点头。

走出办公室时，真嗣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碇源堂已经重新转向了窗外，仿佛他的儿子从未出现过。

走廊里很安静，只能听到两人的脚步声。真嗣看着绫波丽的侧脸，突然问道：“你...为什么要驾驶EVA？“

绫波丽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他。她的红眼睛里闪过一丝真嗣看不懂的情绪。

“因为这是...我的存在意义。“她说。

真嗣愣住了。这句话里包含着太多他无法理解的东西。他还想再问什么，但绫波丽已经继续向前走了。

他们来到了一间实验室。透过玻璃墙，真嗣看到了零号机。它通体白色，头部有着V字形的角，给人一种圣洁而又危险的感觉。

“这就是...你的EVA？“真嗣问。

绫波丽点点头。“它和我...很像。“她说。

真嗣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当他看向绫波丽时，发现她的目光变得柔和了一些。她轻轻将手贴在玻璃上，像是在抚摸零号机的脸。

“碇君，“她突然说，“你会害怕吗？驾驶EVA的时候。“

真嗣想了想，诚实地说：“很害怕。每次都很害怕。“

“我也是。“绫波丽轻声说，“但是...有个人告诉我，恐惧证明我们还活着。“

真嗣惊讶地看着她。这是第一次，他从绫波丽的声音里听出了情感波动。

“那个人是...“

“碇司令。“绫波丽说。

真嗣的心猛地揪紧了。父亲会对别人说这种话，却从未对自己说过一句温暖的话。

就在这时，警报声突然响起。

“使徒来袭！所有人员立即就位！“

绫波丽的表情瞬间恢复了平静。“我得走了。“她说，“碇君，保重。“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真嗣突然有种冲动想要叫住她。但他最终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