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自己师弟又要去找消防，裘正道非常之愤怒。

但碍于只有顾汉儒能送自己去医院，所以他不忍也得忍。

于是，裘正道在被顾汉儒背出那半拆的危楼之后，便原地待命，顾汉儒则一个人去了消防队。

到了就近的消防支队，顾汉儒和执勤的消防说了情况。

执勤员听了顾汉儒的话，则被整了一个大睁眼。

“你是说，危楼里出事了？让我们带上仪器，做隐患排查？”

“对！”顾汉儒点头。

“具体出了什么隐患？”

“暂时不知道。”

“有人受伤或者失踪了？”

“还没有。总不能真有了事儿再出勤吧？就太晚了。”

“那我们凭什么去呢？”值班员满脸严肃的提醒，“这位同志，你不能用一个莫须有的原因调动公共资源吧？就因为有个小孩说那楼里有可能害人的东西，这太儿戏了。”

“对呀！”另外一位值班员也严肃的警告顾老师，“你这样做是可犯法的。我们出去了，要是什么都找不到，可得对你罚款或者拘留。”

“罚款的事先放一边。”顾老师满脸急切的确认，“是真的不能出勤对吗？”

“没有正规原因，我们凭什么去呢？”执勤人员反问。

“好吧。”顾汉儒叹息了一口气。然后问那人道，“电话能不能借用一下？”

“可以。但你给谁打？我们要登记。”执勤把电话推过去的同时，严肃的告知。

“给能让你们出勤的人。”

说话间，顾老师拿起笔，在一张卡纸上做了号码登记。

他登记完毕后，另一个好奇的执勤人员立刻拿起厚厚的内部电话簿，对照查询了起来。

片刻后，他找到了那个电话和电话后的名字。

“郑老……”执勤的人看见那个号码，脸有点白了。

与此同时，电话被接通了。

“喂！”顾老师急迫的对那边喊道，“我找郑老！什么……郑老在休息？……当然！没急事儿谁愿意大晚上的打专线……我是谁？……你告诉他！我是顾汉儒……83749所的顾汉儒！曾用代号，文龙！”

顾老师说完这些话之后，电话两头沉默了片刻。

又过了须臾，一个有些气喘的苍老声音从电话那边响起。

“郑老！咱先说正事儿……”顾汉儒和他简单的打过招呼之后。把自己遇见的情况和对面说了。

电话那边回复了些什么，那两个执勤的人自然没有听见。他们只知道在这通电话的末尾，那位接电话的郑老回答了两遍“一定，一定！”

一定？！

这声音，可是吓了执勤员一跳。

他们都知道郑老的身份。

在省会，能让他说“一定”的人……摆着指头都数得过来。

顾汉儒放下电话之后，两个执勤人员就已经起身，准备去拉警铃，去叫消防队剩下的人集合了。

可这个时候，顾汉儒却冲他们摆了摆手道：“不急了。你们待命就行。”

“啊？”一个执勤的人指着电话，困惑的问，“郑老不是说……一定。”

“郑老说他一定会调市区消防总队的人来，他们的仪器和人员更专业。你们在外围打配合就行。”顾老师说话间，已经走向了大门口。

而与此同时，顾老师刚放下的那部电话，突然又响起了急促的铃声……

……

顾老师从消防队出来之后，快速走回了裘正道的身边。

裘正道见顾汉儒孤零零一个人回来，自然不愿意放弃调侃他的机会。

于是他一边笑，一边奚落顾汉儒道：“怎么，消防的人没尿你？老顾呀，我就说你这个人太自以为是，要是你有我一半圆滑，你早转正了。”

“我不转正，不是因为这事儿。”顾汉儒说话间从衣兜里取出一颗烟，一边抽一边说，“我只想教农民工班的孩子。”

“有病！”裘正道告诉顾汉儒，“有些事儿，该过去就得过去了。别总活在过去。把什么事儿都当真。”

“不当真吗？”顾汉儒递给裘正道一颗烟，又问他，“那师姐的照片，你为啥还揣在怀里？”

“我……”听了这话，裘正道脸红了，支支吾吾好半天。

但裘正道向来是不服输的。所以他终究是硬着头皮回答道：“我那是想把照片炼成道器。我有妙用！”

“一个照片你能炼成什么道器用呀！”顾汉儒调侃，“莫非……”

“顾汉儒！”裘正道一摔烟头，然后愤怒道，“一年多不见，你思想怎么变得这么肮脏呀！你都瞎想些什么玩意！我可是正经道士，怎么会干那些淫邪之事。”

“……”顾汉儒听了裘正道的话，就挺震惊的。

我什么也没说呀。

……就在裘正道莫名其妙撒邪火的时候。这片原本漆黑无比的待拆楼突然亮了灯。

灯光中，三辆消防车，两辆212组成的编队开了过来。

望着这架势，裘正道直接傻眼。

他知道去一般的消防队出勤，是不会带212的。

“你，你这是把什么人叫来了？”裘正道紧张的问。

“郑老！”顾汉儒回了一句。

“郑老？快十年了，你都没和他联系，就为了那孩子的一句话，你把他叫过来？”裘正道听了这名字字，眼神骤然间变得极端震惊。

与此同时，车队打头的那辆212，也停在了两个人的面前。

车门打开，先出来了一个西装革履，面容姣好的生活秘书。

而后，一个还穿着睡衣的银发老者从中跟了出来。

顾汉儒见到那人，略微立正。非常尊敬的对那老人说话道：“郑老所长。许久不见，身体还硬朗呀！”

那老人也不回话，见面就先狠狠扇了顾汉儒一个大耳光。

“啪！”

随着这声响，顾老师眼冒金星，差点背过气去。

可就在他即将摔倒的那一刻，那银发的老人又迅猛出手，一把拉住了顾汉儒的衣领。

“兔崽子！快十年啦！复原之后，为什一个电话都不给我打！”

随着老人的质问，顾老师苦涩的笑：“不想给组织添麻烦。”

“少打官腔！”穿睡衣的老人虽然一直在骂顾汉儒“忘恩负义，油嘴滑舌”但嘴上却抑制不住的笑着。

一切，尽在不言中。

和过去的好下属亲昵完。顾汉儒便带着这位老者和裘正道做了介绍和认识。

完事之后，顾汉儒再次把自己所遇见的情况与郑老细说。

郑老听完话，也是一脸惊奇。

“你因为一个学生的判断。就坚信这楼里有重大安全隐患？为了这事儿，甚至还不惜调动我的关系？”郑老一头雾水，“顾干事。你就这么信任那个学生？”

“那孩子是我培养的。我相信他的能力。”顾汉儒坚定的告诉郑老，“我相信那孩子一定是感知到了什么被常人忽略的蛛丝马迹，才这样和我说的那些话。”

“好吧。你信他，我也信你！如果真的能在这房间里发生什么了不得的玩意。我可得好好见见你的这个徒弟。”郑老见顾汉儒态度坚定。便也不再于这个问题上做什么纠缠。

之后，市消防队的人进入了顾汉儒所说的那个房间，拿着各种现代化的仪器和实验设备进行了隐患排查。

……半个小时过去了，屋子里没有出任何结果。

这个时候，裘正道有点坐不住了。

毕竟，脚丫子太疼了。

裘正道拉了拉顾汉儒的衣袖，然后小声告诉他：“老顾，你不会搞错了吧。虽然你老领导的面子大。但要是不出个结果，人家也很难交代的。”

顾老师望着郑老那同样的焦虑神色，知道事态不太好。

但他还是坚定的告诉裘正道：“我相信那房间肯定有问题！我相信半生。”

“你那是相信吗？你那是迷信！”裘正道提醒顾汉儒道，“别到了最后，什么都检查不出来，你我……吃……吃罚。”

“吃罚我也认了！”顾汉儒望着进进出出的那些消防人员。用最坚定的口气告诉裘正道，“就算是吃罚，我好歹也知道了陆半生现在的能力和水平。到底是什么层次，到底能不能……在我死了之后，单独对抗金十四。”

顾汉儒的话，说的很坚决。也越发让裘正道和郑老不理解。

尤其是郑老。

他为了见顾汉儒，可是连睡衣都没换的。而且就这么直接让市消防总队出任务，他也确实担着压力。

一开始，他真的以为是顾汉儒发现了什么很麻烦的事情。

可现在看来，一切貌似都只是基于他一个学生的直觉判断？

这样是不是太儿戏了？

可顾汉儒，又偏偏绝不是一个儿戏的人呐……

很快，到凌晨了。

随着时间推移，怀疑和不安的气氛，渐渐笼罩在众人的心里。

许多人都开始认为顾老师判断有误。

不过，就在郑老都变得不太坚决的时候。

市消防队的技术员突然从陆半生看过的那个房间里跑了出来。

然后，他用最恐怖的声音，对所有人喊道：“后撤！后撤！全部后撤！”

“啊？”裘正道知道屋子里肯定发现了不得了的可怕东西。

于是他问：“后撤多少呀？”

对问，那个技术员大吼着回答：“所有人，至少后撤一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