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新画题材,疯狂的比赛
第60章 新画题材,疯狂的比赛
六月十八,距离小黑箐镇的火把节还有两天。
白沙村村长家,罗秉文,蓝瑞祥,欧月灵都在这里,三人的临时团队正在开一个小会。
会议主持是罗秉文。
“今天主要是说一下视频的事情,由于蓝哥拍的素材太多,足够剪辑出一部关于凉山彝族火把节的完整纪录片,所以我想把视频分成两个,我自己的就剔出一部分节日的记录属性。”
欧月灵完全不懂,举手俏生生问:“我不太懂你们这个……我就是个化妆师,你说详细点,需要我做什么吗?”
“额……那你听安排。”
罗秉文主要是和蓝瑞祥说,这几天罗秉文想了不少,蓝瑞祥这个人他干脆留下来算了,反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个人才。
三级的摄影师在很多领域都是中坚力量,甚至一些所谓的顶尖摄影师也就才这个水平。
等回城里他就创自己的工作室,签蓝瑞祥当自己的第一个网红,或者签他当自己工作室的摄影师。
他看向蓝瑞祥,没想到这人也举了个手,问道:“我就是个摄影师,需要我做什么你就说就行了。”
罗秉文用手打了下额头,有些懊恼,要不还再弄个单独的号,让蓝瑞祥负责就行了。
蓝哥还是适合当打工人。
“算了,你们还是听我安排。”他说道:“一会儿我们再去补拍一个我在路上的素材,月灵妹妹你给我化个风尘仆仆的妆。”
自媒体,其实很多视频都是演出来的。
就像一大清早起来化妆,架摄像头,然后脱掉衣服回到床上,演出一副刚睡醒,伸懒腰的动作。
现代社会的职业,谁不是演员?
罗秉文至少没演什么人设,他就在镜头面前演自己,表演一个我发现凉山火把节热闹,所以专门赶过来参加的旅行画家。
纪录火把节的事情还是放在蓝瑞祥的视频里面,他就记录自己就行。
事情一安排,两个临时队员就明白了,瞬间进入工作状态。
每一个阿婆主都是一个导演,最终剪辑的效果怎么样心里都是有数的,罗秉文盘算着自己需要的素材,在这一天里面全都补了出来。
第二天,罗秉文又去了广场。
就当身后的蓝瑞祥不存在一样,他背着画架到处参观。
工匠们在进行最后的修缮和搭建工作,尤其是悬崖边上的护栏,有人在每一段栏杆都进行检查,确保稳固安全。
整个广场已经焕然一新,
最近的天气也很好,大晴天,在这山顶上的广场还有些晒,不过这上面能遮阳的地方也多,还建了很多棚子,算是各种休息区。
选美和表演的舞台也已经搭建好了,背对一个崖边,前面全是坐位,听说明年还会在中心专门修起来一个会场,到时候除了表演,各种斗牛,斗鸡什么的也都在会场举行。
罗秉文在一个背阴的地方架起了画架,准备给眼前这幅热火朝天的画面绘制一幅素描。
旁边的大爷是表演乐器的,一直弹着很有情调的曲子,在罗秉文画到中途的时候出了什么问题,到罗秉文画完了还没解决,过去一看,大爷正在用黑漆漆的布擦拭。
“你好,大爷,这是什么乐器?”
“啊?”
罗秉文说的话他没听懂,大爷反问一句后,看罗秉文的打扮就知道是个外面城里的后生仔。
罗秉文又指着他手上的乐器,问道:“这是什么?”
“琴,琴,月琴!”
大爷普通话说得很不好,但尽力在和罗秉文解释。
罗秉文对古代乐器了解不多,知道的也只是大众能知道的那些,比如古筝古琴,笛箫唢呐什么的。
罗秉文听懂了琴,具体什么琴?
幸好这时候阿木看到这边出现了问题,救火队长赶紧上线,隔着很远就喊道:“这是月琴,就这是我们彝族的传统乐器,其实不光我们,很多地方都有这种乐器。”
他一直都在旁边。
过来后他努力在镜头面前挺直腰杆,介绍道:“我们彝族过火把节的时候,少不了用月琴来演奏欢快的曲子。”
说完以后他又和大爷说了点什么,大爷立刻演奏了起来。
月琴有一种独特的音色,虽然是竖着拿的乐器,但和琵琶又完全不像,反而像古筝似的清脆。
罗秉文点点头,回到自己的画架前看着自己的稿子,上面描绘的是舞台下彩排的彝族少女,她的背后就是天空,飘着几朵白云。
看的时候再听着具有浓郁彝族色彩的歌,节日前热闹的景象就已经在脑海里浮现了。
罗秉文退后了几步,示意蓝瑞祥也上来拍。
蓝瑞祥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罗秉文的画,哪怕是一副素描他都觉得很惊艳,舞台上的彝族少女栩栩如生,身材比现实他看到的还要好,背景是白色的,什么也没画,只是淡淡的用铅笔抹了几笔,一下就让他感觉这天空很蓝,这云很轻。
如果他熟悉罗秉文,就会知道这是罗秉文的惯用手法。
他的画意境特别好。
留白也厉害。
这是他画水粉厉害的根本原因。
蓝瑞祥的镜头里,这幅画越来越鲜活,仿佛云彩马上就要动起来,舞台上的彝族少女马上也要进行下一步动作。
云彩动了。
天空从蓝天变成黑夜,再变成蓝天,让罗秉文期待已久的火把节正式启动……
翌日,他带着月灵妹妹精心打造的装扮又来到了这个地方,本来昨天就很热闹了,今天更热闹,更拥挤,整个场景就和过年了似的。
彩球到处都是,挂在砖塔上的彩带也被风吹得飘得很长。
十几个砖塔的最顶端,火焰被风拉成了线。
但终究是吹不灭上面的火。
原来这些塔都是可以点火的,远远看着就像是十几个巨型的火把。
估计在夜里会更漂亮。
每一个节日都是孩子们的盛会,他们三五成群在人堆里转来转去,嘻嘻哈哈。大人们也是脸上洋溢着笑容。
大部分人穿的都是彝族服饰,就连罗秉文都不例外。
他穿着白沙村少女们一起缝制的衣服,和别的男人装扮都不一样,如果别人的都是普通彝族装扮,他这个就像是彝族老财主的少爷。
他的上衣是一件短款对襟的褂子,材料是上等的锦缎,泛着光泽,特别有质感。领口和袖口处,用细腻的银线绣满了精致繁复的花纹。
这些花纹看着像连续的几何图案和象征吉祥的火焰纹组成,在太阳下面反光都会一直流动。
下身搭配一条宽松的白色长裤,与黑色上衣形成鲜明对比,显得干净利落。裤脚处微微收口,用一条宽约两指的彩色织带扎紧,
腰带是宽腰带,不是别人穿的布带,而是厚实的皮革。
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件黑色的披风,正好这上面广场风大,披风往后扬起猎猎作响,披风下面的花纹和和他衣服上的交相辉映。
就是一个帅字。
罗秉文当时看到这件衣服的时候是想要付钱的,毕竟这银线看着就很贵重,但别人说这是什么银合金,不值钱。
反正离开的时候送她们一人一件礼物吧,罗秉文心里想。
他这套装扮走在人群里面,回头率百分之百,尤其是一些半大的小孩,他们眼里的羡慕简直实质化了一样。
手上提着画架。
他上来这个广场后先转了两圈,让蓝哥拍一拍周围的景象,然后他才对着镜头说道:
“你们好,我是罗秉文,这里是凉山彝族的火把节现场,看到我身上穿的衣服没?这是当地人纯手工缝制的,看着是不是特别帅气?”
“早就听说彝族最正统的火把节很热闹,但我来之前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总觉得比我们过年有氛围多了。”
说到这里,罗秉文还夹了点私货。
川省现在的年味真是越来越淡了,好多地方烟花都不准放。
“看到这个广场没?”
罗秉文手指了周围一圈,然后说:
“这是位于凉山州小黑箐镇的黑箐火把广场,整个广场建立在一个高山上,有传闻说这里就是愚公移走的山,山顶位置消失不见,半山腰就是这个看着有几百米宽的广场,从边缘的护栏往下看就是周围的群山峻岭”
“让我们去看看护栏外面的景象吧?”
他对着镜头侃侃而谈,周围的人群熙熙攘攘,欢声笑语不断,如果不是他现在有摄影师,胸前也夹了个小麦克风,光是现场环境的收音都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很快他们就赶到了护栏这边。
从护栏往外看,只见陡峭的山坡下群山连绵起伏,郁郁葱葱的树木覆盖着山体,在微风的吹拂下,绿色的波涛层层涌动。
远处云雾缭绕,城镇若隐若现,
外面的静谧和背后的热闹,就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和蓝瑞祥在这边停留了几分钟拍素材,这才回头继续去广场的其他地方,很快就来到了舞台方向,现在舞台上一群彝族的男女正在跳着欢快的达体舞。
这是一种群体舞蹈,类似锅庄舞,都是绕着圈跳舞。
配合的音乐是月琴和芦笙,正是昨天彝族大爷在他面前表演的歌,现在有了其他乐器一起配合,显得更有节奏感了,旋律很美好。
罗秉文在白沙村学习过这种舞蹈,正想在镜头前面和自己的粉丝展示展示,就看到阿木使劲朝着自己挥手。
被罗秉文发现后,他喊道:“友瑟的比赛开始了!”
赛马也正式打响了。
罗秉文赶紧朝着赛马场那边跑,之前没注意,现在发现广场的另外半圈都被人围得水泄不通了,即使赛马开始前人们用水已经把场地打湿,现在也觉得尘土飞扬。
走得越近,人群里欢呼的声音更嘈杂。
罗秉文心中暗暗着急,他太想亲眼目睹友瑟在赛场上的风采了,这个少年即将迎来他在火把节赛马中的最后一战。
这孩子毕竟教会了他骑马,而且在第一天见面的时候给罗秉文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就在他和蓝瑞祥都被人群困住的时候,白沙村的万村长在一个隔起来,很空旷的地方也发现了罗秉文,连忙让人挤开了一条路,把他们接了进去。
“万村长,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帮忙我们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挤进来。”
“客气什么,你可是我们的客人,早就给你留位置了。”
罗秉文还想道谢,但这时候马蹄声越来越近,赛马的少年们骑了一圈又赶过来了,由于比赛才刚开始,所有骑手的距离都还没拉开。
都是各乡镇的优秀骑手,或许后期会有差距出现,但在刚开始的时候谁愿意认输?
罗秉文也忘记了交谈,看着赛马场上。
他还没找到友瑟的位置,就看到一个小孩被挤了一下,马匹为了不摔倒动作有点大,人立刻被甩了出去。
有人连忙去看情况,但人群欢呼更大了。
围观的人群里面一瞬间跑出了七八个人一窝蜂的去追这匹无人的马,大家非但不觉得危险,反而在给这群孩子加油助威。
赛马是表现凉山彝族人勇武的一种运动,但一个地方只有极少数的人能参加这次比赛。
其他的孩子怎么可能服气?
你骑马摔了,那我骑着你的马最后获得冠军,是不是这冠军也有我的一份?或者说我的一大份?
一个小男孩看准时机猛地向前一跃,双手紧紧抓住了马的缰绳。
然而马的力量实在太大,一下子就把他拖行了几步。
就在罗秉文忍不住要惊呼出声时,他家的大人也赶到了,非但不是救援,反而托着小孩屁股推了一把,直接把他推上了马背。
男孩很兴奋,挥动缰绳,大喊一声:“驾!”那匹马似乎感受到了新骑手的决心,嘶鸣一声后,再次奔腾起来。
比赛正常进行。
罗秉文看得真是目瞪口呆。
真的,他嘴张得老大了。
真是好一场充满野性和疯狂的比赛。
一个小孩子被摔下马,另一个小孩子往上爬,他的父亲托着他的屁股把他往马背上推,周围一群人有的懊恼,有的想拉下他自己上去。
周围,其他的骑手正常比赛,围观的人为了精彩而欢呼,场地泥泞不堪,偏偏又弄得尘土飞扬……这就是罗秉文脑海里的画面。
他想画下来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