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山素水一一耶律大石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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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昏君佞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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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喘了口气,又道:“阿果,你要记住,兀纳宰相是这个世上最忠心于你的人,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绝对不会害你!还有大石,他有能力有见地,有忠心,你要好好对他们俩,信任他们,有他们俩辅助你,大辽才能万年昌盛。”

耶律延禧肃然稳重地道:“孙儿领旨!定不负皇祖父所托!

耶律洪基又道:“宗室、大臣们呢?“

耶律延禧道:“都在外候着。”

耶律洪基道:“宣吧”

宗室、大臣们一齐进殿,这时候就有内侍拿来诏书,递与萧兀纳并大惕隐,萧兀纳展了诏书,大惕隐就念道:“拜皇太孙耶律延禧,阿保机一脉,嫡传子孙,继承大统,江山归附.....”

这时候,宗室,群臣就在皇帝面前,拜见嗣皇帝。

到了傍晚,皇帝驾崩。

耶律延禧在灵前即位,众人皆换了孝服,哀乐大起,传之天下。

灵柩自混同江行宫运回京中,嗣皇帝在大行皇帝灵前结青芦,以日代月,守孝三十六天。

这三十六天里,嗣皇帝不食荤腥,麻衣孝服,形容削瘦,众人皆赞他孝心难得。

三十六天后,嗣皇帝方于殿中召集群臣,当头就在群臣汇报如何向大宋及西夏、高丽等国告哀;如何传令各州、各部;如何议先帝谥号、为主上上尊号,分封宗室等事时,忽然道:“这些都不重要,不过依例而行,你们拟定了,朕准了就是。”你们几个都是我最信任的臣子,今日召你们到这里来,是更重要的事情和你们商议。”

诸臣互相对看了一眼,看向耶律延禧。

耶律延禧神情激动道:“我要追封皇祖母与父皇母妃,我要为他们翻案,我要对乙辛挖坟鞭尸,我还要追究乙辛党羽,一个也不放过!”

诸臣一惊,互相看了一眼,心中暗叫糟糕。乙辛当年得势,就是因为“追究皇太叔重元党羽”一案上,罗织罪名,权势日张,及至无人可控,危害至皇后太子,如今新帝也要大兴诏狱,牵连无数。站在这里的,自然是属于新帝比较“信得过”的人,可朝堂之上,却足有一半以上的人,都是在乙辛得势那些年提拨的,若这样算起来,又不知有几人能逃过。

萧兀纳强抑心情,劝道:“主上,追封先皇后及先太子与先太子妃,自然是为人子孙应当之当。可先帝亦是您的祖父,子曰‘三年无改父道’。”先帝孝期未满一年,如今主上就要追究起先帝时的案子,未免对先帝不敬。”

耶律延禧面无表情道:“皇祖母与父皇含冤而死,岂能不为他们翻案?”

萧兀纳道:“臣不是不同意,臣只是认为不宜在此时……

耶律大悲奴道:“主上,臣也认为此时不是翻旧案的时候。”

耶律延禧忽然爆发道:“可朕已经等得太久了,如今,朕一刻都等不了了!你们谁不同意都不行!”

萧兀纳愕然。

萧奉先立刻跪下,神情悲痛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主上为父母申冤,此情实是孝感动天,臣赞同陛下翻案,臣愿为陛下效力。”

耶律延禧点头道:“好,就这么决定了。”

群臣大惊,劝道:“主上——

耶律延禧喝道:“住口!朕已决定了,你就不要再进谏了!

萧兀纳无奈地摇头叹息道:“主上,老臣还是要再说一句,虽然乙辛有罪,但他人已经死了,且他也曾经有功于国,挖坟鞭尸,未免太过。”

耶律延禧冷笑道:“什么叫有功于国?若是一死就能够了之,那他们作的恶,就不能清算了?哼!朕不但要将乙辛挖坟鞭尸,朕还要追究其余党。当年参与此案的所有人都要追究。”

萧兀纳焦急地道:“主上不可。南朝前些年,就是因为搞党争,弄得朝野不安。我大辽人才有限,经不起折腾。乙辛虽然作恶,但他当年权倾朝野,许多人依附他也是不得已的,绝对不可以牵连过广啊!”

萧兀纳激动之下跪了下来,竟气得身体伏在地上不住地颤抖。

耶律延禧吓了一跳,连忙去扶萧兀纳道:“兀纳宰相,你与国有功,千万不可如此,朕一定听你的话,你别激动,别激动,快起来。”

萧兀纳起身,恳求道:“主上,不可轻举妄动啊,你要相信老臣,老臣是为了主上好。”

耶律延禧叹气道:“好好,朕听你的。”

萧奉先站在一边,脸色阴沉。

耶律延禧摆摆手,示意群臣退下。他看着诸人退下,一拳头砸在案几上,将许多笔墨都震落在地。不想身边的内侍福胜匆匆进来,见他将书案扫落在地,忙令小内侍快些把东西收拾了,这边对新帝道:“回主上,耶律大悲奴大人与萧奉先大人求见。”

耶律延禧正觉得宁山不看眼色,竟当着他的面吩咐收拾,想要朝他发作,听了这话,既惊且喜,忙道:“快些请进来。”

而此时,两个正等在外头的臣子,听到传唤,相视一笑,正欲提步,又彼此谦让一番。

萧奉先后退一步说:“我跟在老大人身后,愿为附骥,大人,您先请。”

耶律大悲奴举止优雅,微微一笑:“今日老夫先你一步,只怕来日,奉先郎君是站在群臣之前了。”

萧奉先点头哈腰:“不敢,不敢,我只是后生晚辈,大悲奴大人永远是在我前头的。”

耶律大悲奴笑了笑,缓缓前行。萧奉先紧随而进。

耶律延禧正沮丧地坐着,看到两人顿地笑了:“你们去而复返,可是有主意可以帮助朕?

两人互相对望一眼。萧奉先向耶律大悲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耶律大悲奴神情淡然:“主上继位,想为父母翻冤案,想追究奸党,这无可厚非。可是老臣想问主上,如今在朝堂上,能够无条件支持主上所有想法的,能有几人?”

耶律延禧一怔,不由地看向萧奉先,萧奉先想点头,可终竟话到嘴边,还是低下了头。

见耶律延禧脸沉了下去,耶律大悲奴又语重心长地道:“主上啊,并不是一登上皇位,就可以随心所欲的。皇位是虚的,权力才是实的。只有皇位和权力二合为主,才是名实相符的一国之主。我大辽的皇位,从来都不是坐上去就能够随心所欲的。”

耶律延禧脸色难看,思忖片刻,却不由地点了点,向着耶律大悲奴拱手:“还请先生教我。”

耶律大悲奴问:“敢问主上,接下来如何对待宋魏国王耶律和鲁斡、和北平郡王耶律淳呢?”

耶律延禧脸色沉下去,不肯说话。

耶律大悲奴心中暗叹,道:“主上是否觉得,先帝曾经想立北平郡王为储,而将他视为敌人呢?”

耶律延禧勉强回答:“那倒也没有。”

耶律大悲奴长叹一声,劝道:“主上,宋魏国王耶律和鲁斡,乃先帝的亲弟弟,您的叔祖,北平郡王耶律淳是您的堂兄,他们父子不但不是你的敌人,反而是你最有力的靠山。老王爷一辈子追随先帝,劳苦功高,对先帝忠心耿耿,也深得先帝信任。若您即位之后,对他尊崇有加,则他必将全力站在您的身后。若有重臣欺您年少,有老王爷在,他们就不敢。”

耶律延禧心中虽不愿意,但刚吃了个教训,也知道做事得一步步来,不能一口气全部由着自己的心意来,佯装恭敬地问道:“您的意思是?”

耶律大悲奴抚须微笑:“老臣以为,当依先朝旧例,封老王爷为皇太叔,天下兵马大元帅,北平郡王升一级,为亲王,可为东京留守,或南京留守,委以重任。”

耶律延禧纵知道他说得对,心中也是极为不甘,想了想道:“只是这样一来,未免他父子权力过高,须得有人平衡。”

耶律大悲奴道:“主上说得正是,先帝临终前,以萧兀纳、耶律阿思、耶律涅里等为顾命之臣,兀纳宰相自然是忠诚之至,可阿思大人和涅里大人,主上要如何面对?”

耶律延禧沉下脸来,怒道:“涅里党附乙辛,阿思与乙辛有亲,我岂能再用之。”

耶律大悲奴道:“主上,阿思大人是重元之乱的有功之臣,这些年来一直掌握着兵权,他虽然与乙辛有亲属关系,但与乙辛性情并不相投。乙辛虽死,但他在朝中党羽甚多,我们自然不能放过像德里特、张孝杰、燕哥这样的奸臣,可是像阿思大人这样的中立之臣,我们必须要拉拢结交才是。”

耶律延禧道:“他已经是顾命之臣,朕还能给他什么?

耶律大悲奴道:“可以封他为大于越。”

萧奉先听到这一名词,不由大惊问:“为什么?”

耶律大悲奴道:“于越之位,至高无上,我们大辽每一个臣子,此生最大的追求,就是能够封为于越。然而本朝于越之职,从来都是稀少得很,主上若能封他为于越,必能够得他无上忠诚。到时候,主上想要动谁,他必会一力支持。同时,他也是能够成为节制宋魏国王父子的一支力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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