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借助太阴之力，巧合下施展出那大型幻术后，莫白就发现自己的幻术水平有了长足的进步，对于眼前这不昧境的小妖，自是随意拿捏。

莫说将她迷在原地，便是让这鸟怪跳支舞都行。

当然，莫白没有这种恶趣味，所以也只是就这样坐在这里，看着金雕与敌手在高空中的厮杀。

不过也没让他等多久，随着金雕利爪抓住那黑背大鸟的翅膀，将其往地上一甩，这场战斗便宣告结束。

遥遥看向金雕所在的方向，莫白想着对方下一步的动作，却见那金雕理都没理被自己击败的黑背大鸟，而是振翅一声高鸣后，向着莫白俯冲下来，最后安稳的落在了莫白近处。

微微低下头，金雕示意了一下自己的后背，意思再明显不过。

“这里就不要了？”顺手解了对雌性黑背大鸟的控制，莫白看向金雕，问道。

金雕没有回答，只是再度振翅高鸣，下一刻，莫白意识之中的金黄巨树上，一颗新的种子凝集成功。

看着眼前坚定的金雕，莫白笑着点了点头，随后那种子便破空而出，遁入金雕眉心之中。

随着种子的融入，金雕眼中因久居山林，常常与人厮杀的凶煞气开始褪去，属于开智灵妖的清明逐渐占据上风。

变回狐身，莫白轻轻跃起，落在金雕背后，再睁眼时，已经身处白云高天之上。

…………

七日之后，山中秋意渐深，连带着气温也有了明显的降低。

清晨，莫白在山洞之外醒转，昨夜，他又在月光下修行了一夜。

进入练形关后，莫白发现这一层次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更深更远，自己这日夜不停的勤修苦练，也只是增长了一些妖力，至于何时能破关，连他自己看来都是个未知数。

“看来，还得去拜会一下山神老爷，这第九境是最重要的一境，可不能有丝毫行差踏错。”

自语了一声，莫白抖了抖身上水雾，便要回去洞府，就在此时，山中忽而响起一声清越的啼鸣，伴随着翅膀扑打的声响，金雕从高空飞了下来。

比起七日前，这金雕的体型又大了不少，眼中浑浊也差不多洗净，便是与当初的莫白还有当康一样，只差一个契机了。

金雕低头，将口中衔着的一串还挂着露水的果子交给莫白，随后便点了点头，又高飞而去，应当是去寻自己的早餐了。

“这家伙，过于执拗了。”苦笑了一声，莫白几天前就跟对方说过不需这么客气，但是这金雕好像自己就有一套死理，莫白的话，除了教她修行，旁的一概都听不进去些许。

“算了算了，由着她去吧。”变回人身，莫白提着果子进了洞府，先瞥了一眼睡的跟个猪似的当康，便来到了水潭边上，渡入一些灵气喂食鱼儿。

这些时日，因着莫白时时来此，也因为他时常在这里与金雕还有当康讲授老山神教授的知识，他总有一种感觉，这四尾鱼儿怕是真要化出灵智了。

“大千世界，当真是玄妙无比。”

乐呵呵笑了几声，这倒也是莫白乐见其成的，说起来，这四尾游鱼是因自己才有开智可能，到时候估计也能种下造化之种。

喂食完鱼儿，简单吃了些瓜果，莫白便下了山顶，前去拜见老山神。

原先他是想法会开启时再问的，但是眼下没有个方向，只知道每日修炼妖力，所以还是决定过来寻个指导。

来到山神庙前，秋意为此地平添了几份破败，不过今日老山神却并不待在石胎里面，而是难得的走了出来，此时正眯着眼瞧着东边方向，面色有些严肃。

“山神老爷这是在看什么？”

走上前来，莫白疑惑的问道，他也向那边望过去，但除了山就是云，什么也没有啊。

“呵呵，倒也没什么，只是一些不该来的东西来了而已。”

语气不知悲喜，老山神转过头来，看向莫白：“怎么，今日得空来我这地方了？”

“修行上有些问题，到此来请您解惑。”微微行了一礼，莫白这才想起自己这次来得及，莫说酒水，就连瓜果都没带，整一个空手而来。

老山神好似也看到了莫白的窘境，当即大笑了几声，又骂道：“你这狐狸呀，繁文缛节学的是最好的。”

说完，他便盘腿坐在了地上，又示意莫白坐下，这才问道：“可是询问开脉之法？”

“是也。”点了点头，莫白专心做聆听状。

“我此前曾与你说，开脉之前，要三关完满，则神清，能言，有形皆达，你觉得如今你还缺了什么？”

山神抬头，看着眼前这心智资质惧是上上佳的后辈，面露微笑。

“皆以达到，皆已圆满。”莫白开口，言语中有莫大的自信。

这也真不是他自傲，毕竟他如今化出的形体，比自己前些日子见到的第八境妖怪也不差多少了，而神清能言两关，莫白也不觉得自己差了什么。

“很好。”点了点头，山神似乎对这自信模样的莫白比较满意，便接着问道：“三关完满，便是再要求体健，气满，小狐狸，这两项你可达到了？”

低头沉思了一下，莫白结合了一下自己的条件，开口道：“私以为体健我已达成，但这气满要如何？”

实际上，这个便是莫白真正要问的问题，他在山中修炼时，总觉得自己的妖力能无限制的增长下去，那到底要如何，才真正算是气满？

“呵呵呵。”摇头笑了笑，山神却并不回答，反而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枚阴阳鱼玉佩，丢给了莫白。

“你看它，可曾圆满？”

拿起玉佩，莫白看着其中间那个明显的缺口，斩钉截铁道：“不曾。”

“不错，那我便把它补成圆满吧，你看如何。”说着，老山神收回玉佩，往前点指，那阴阳鱼佩中间顿时被白玉填满。

“那你现在再看，这玉佩可是圆满了？”

“这……”脸色有些呆滞，莫白看着老山神手中玉佩，此刻倒是完满了，但是却仿佛是在一件锦绣衣上缝了块破布，反而大不如前。

“小狐狸啊，可曾明白了。”把玉佩收好，老山神看着似有所悟的莫白，忽而有些感慨：“越是贪图完满，便越是困境缠身，那由此而生的执啊，困住了多少第一次踏上仙路的人。

“你若穷极一生在小道寻什么极尽，那这前方的大路康庄，何日才能踏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