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奇才苏东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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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骚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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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轼居住的南园,处于汴京城市郊。园内花红柳绿,相当怡人。红墙青瓦,独门独户。

平时极少有人来往,算是比较清静。

苏轼从游街回来以后,忽然感觉到,门口来了许多人。

乌鸦鸦的一片,至少二三百人。男女老少,什么人都有。

扯横幅,放鞭炮。

有的高声喧哗,有的窃窃私语,甚至还有人弹琴唱歌,有的围着观看。

一直到晚上,深更半夜,众人都不曾散去。

有时候,还有人往院里面扔东西,比如瓦片、石头,甚至还有粪便之类的。

这样,闹得苏轼一家人都无法休息。

白天,苏轼只要一出去,总是有人跟随着。

他多次劝他们离去,他们都不会听。

苏轼被跟得不耐烦,停下来,问那些人:“你们跟着我干吗?”

众人七嘴八舌,言不由衷,都说一些抬举与恭维的话。

“苏进士,你是我们心目中的偶像,我们想看看偶像的风采,沾沾偶像的运气。”

“你诗词歌赋写得那么精彩,你就收我们为学生吧!”

“你的画画得栩栩如生,我想跟你学画画。”

“你的字,写得如龙蛇走笔,你就教我们写字吧!”

……

反正每说一句,都有人跟着附和。

苏轼觉得好笑,这些看起来,长得五大三粗,一个都不像学书法、画画、诗词的料。

但他们像狗皮膏药那样跟随,粘得紧紧的。

苏轼想,这些人,表面上是来祝贺,其真正目的,是来骚扰的。

这使得苏轼一家苦不堪言。

苏轼从外面回来,看见全家人都挤在厅堂上,一愁莫展。

“这些人都是谁指使来的呢?”苏洵问。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苏轼说,“不过,我问了一下,有的是从乡下专门来看我这个中了榜眼的人,看我究竟有没有三头六臂……有的人,这个不好说。”

“怎么不好说,你说说看。”苏洵有些不理解。

“是不是那些嫉妒我们的人指使他们来骚扰我们的?”苏辙插话。

“极其有可能……”王弗也这么猜想。

“可是,我与弟弟现在又没有当官,他们嫉妒我们干吗?”苏轼说,“哦,有可能是我与弟弟受到皇帝面试而使他们嫉妒,这些人啊!”

苏轼叹了一口气。

“简直没有王法了,要不我们报官吧!”王弗出了一个主意,“不然,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苏洵叫苏辙去衙门。

来了一群兵丁,来看了以后,摊开手,说:

“那些人,在院墙外面,虽然是声音大了点,但是又没有进入到屋里,也就是说没有犯任何王法,我们也管不了。”

等兵丁走后,苏轼说:“那只有搬走算了。”

“搬?往哪里搬?”苏洵无奈地说,“即使搬到其他地方,我看这些人肯定也会跟来。再说,现在日子过得紧巴巴,也没有钱再买房,连租房也成困难。”

这样受到外面民众骚扰的日子,一直持续了十来天。

有一天,晚上,外面扔进来的瓦片打到窗户上,发出啪啪啪的响声。

王闰之半夜吓得睡不着,要来与姐姐、姐夫一起,而且还要睡中间。

姐姐王弗见妹妹还小,也就依着她。

王闰之求之不得。

她觉得睡在姐夫旁边,心里很踏实。

正在众人想不出办法的时候,只听得仆人苏义来报。

“老爷,门口来了一个乞丐,指名道姓要见大少爷。”

苏轼急忙迎了出去。

一个乞丐,头戴草帽,衣着破烂,手里拿着一幅画,站在门口。

那乞丐看见到一个相貌英俊的年轻人,从堂屋里面跑出来。

只见这位年轻人身穿一袭青衣,风度翩翩,步态从容,举止之间流露出一种儒雅之气,令人敬仰。

那乞丐问:“你是苏轼吗?”

苏轼点头:“你找我?”

“是啊!”

“有什么事吗?”

乞丐说:“我听说你在绘画上面有造诣,你帮我看看这幅画,是谁画的?”

众人起哄,跟着看稀奇。

苏轼接过画,仔细看了看,并用手摸了摸。

这是一幅山水画。

“此画格调高雅,构思巧妙,看手笔,有点像是王诜驸马画的。”苏轼说,随后问:“你怎么有他的画?”

苏轼退步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位乞丐,看他脸色红润,气宇不凡,白白净净,不像是讨口要饭度日的,心里就有些疑惑。

王诜是北宋著名画家,擅画山水,喜作烟江云山、寒林幽谷,水墨清润明洁,青绿设色高古绝俗。

乞丐说:“你就别管我是从哪里得到的,今日来,我求你帮个忙。”

“帮忙?”苏轼说,他更加疑惑,“我能帮你什么忙,我现在虽然中了进士,但是朝廷还没有给我安排职务呢!”

“你肯定能够帮到,”乞丐说,“既然你说这幅画是王诜的,你能不能在上面写上王诜的名字。”

苏轼有些犹豫。

众人都跟着附和着说写,快写。一块儿又起哄。

苏轼想,写就写吧,我就写在旁边,就写似王诜之画。

写毕,正要收手。

谁知乞丐递过一个印章过来,说:“你写了字,还是要盖个印。”

苏轼笑了,心想一个乞丐,还懂得起这些,真是不简单。

可是他立即停住了,他在心里想,这肯定不是乞丐,莫不是……

他拿过印章一看,上面赫然就是王诜的名字。

他盯着那乞丐看了好久,那乞丐连忙向他递眼色。

这时,王弗也来到苏轼身边,她一眼就看出来了,用胳膊拐了拐老公。

苏轼顿时明白:“眼前这位乞丐,就是王诜本人。”

“这位客官,如果要加印,就加我的印,请跟我进屋来。”苏轼说。

说罢,让乞丐进屋。

经过询问,那乞丐果然是王诜。

“驸马爷,你怎么来了?”苏轼大吃一惊。

苏洵、苏辙等人也是吃惊不小。

“小声点,别让外面的人听见了。”王诜将手指放在嘴唇上,“你知道,外面的人都是些什么人吗?”

“不知道啊!”苏轼说,“我们全家人也正在纳闷呢,真是讨厌啊!”

“他们是王安石的儿子王雱花钱找的这些人,他们是来专门来骚扰你们全家人的。”王诜一字一顿地说。

苏家人听了以后,都气得血液往上涌。

“这也是我听我的随从说的。”王诜说,“外面的人多嘴杂,到处都是王雱的眼线,所以我只有假扮乞丐来的。”

“感谢恩公冒死相救!”苏洵老泪纵横地说,“那怎么才能把这些赶走呢?”

“解铃还需系铃人,”王诜说,“王安石的儿子针对苏榜眼,王安石不能不知道。我建议苏榜眼去拜见一下王安石,看他怎么说?”

北宋熙宁二年(1069年),王诜娶英宗女蜀国大长公主,拜左卫将军、驸马都尉。

在以后岁月里,他与苏轼成了好朋友。

苏轼正要去拜见王安石时,一阵噩耗从四川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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