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轩文站在廖府前，目光游离在四周，心中自嘲地想：“廖敏既然住在这儿，便算不得下人，毕竟她是管家，我也是管家，怎么说也算平等了吧？更何况我可不是狗，进这宅子应该没什么问题。”他暗暗安慰自己，随即大步迈入了院中。

他记得夏春曾经提起，廖敏住在西厢房北面的房间。段轩文朝那边看去，见房内漆黑一片，心中猜测：“莫不是那丫头已经睡了？”忽然，他又想起夏冬曾告诉他，廖敏有夜晚爬上房顶观星的习惯，便情不自禁地抬头望去。果然，一道纤细的身影静静坐在房顶，月光轻洒在她的双肩，微风拂过，她的身子轻轻颤抖。段轩文心头一紧，瞧见她如此孤寂，竟觉得微微心疼，暗想：“她也是个寂寞的人啊……可这丫头不知高处风寒么？”

廖敏似乎没有察觉到他，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段轩文轻手轻脚地攀上了旁边的小梯子，慢慢靠近她。

待他登上房顶，映入眼帘的是廖敏那张在月色下显得愈发清丽的脸庞。她的美眸中泪光闪动，显得楚楚可怜。段轩文一时失神，竟忘了自己为何而来。

“唉……”他轻轻叹了一口气，随即在她身旁坐下，强作轻松地笑道：“嗨！”

“啊！”廖敏吓了一跳，猛地转过头，看见段轩文正笑意盈盈地坐在自己身边，眼中瞬间闪过惊喜与恼怒的复杂神情，竟猛地扑向他。

段轩文早有所料，心中暗想：“要咬我了？啃我哪儿都成……”然而，廖敏并没有如他预想般咬人，而是扑进了他的怀里，用那双纤细的手重重地捶打着他的胸膛。对他来说，这些打击不过像是挠痒痒罢了。她一边打，一边泣声道：“你这个坏人……坏人……”

段轩文看她渐渐停下手中的动作，嘴角轻扬，淡淡一笑：“打够了吗？”

廖敏抬眼看他，他却仍旧不躲不避，反而带着温和的微笑。那刀削般的脸庞在月色下显得格外俊朗，星眸中似有一丝忧郁。这让她不禁发怔，眼前的段轩文与平日里那个吊儿郎当的他判若两人。白日里的段轩文，总是坏坏地笑着，言语间透着几分痞气，而此刻，他却像一位从容淡然的君子。

“廖文……你怎么了？”廖敏不由轻声问道。

段轩文沉默片刻，仍旧挂着那抹微笑，道：“没什么，我有时晚上会变得安静。”

这一瞬间，他不再是那个嘻嘻哈哈的无赖，廖敏竟有些不习惯。她忽然觉得，如果段轩文一直都是如此安静淡然，再加上他的才气与俊朗外表，怕是世上没有哪个大家闺秀能逃过他的魅力。她心中一紧，摇了摇头：“你又在骗我，廖文！”

段轩文扬起惯有的坏笑：“傻丫头，现在才知道我骗你啊！”

廖敏见他又恢复了那副痞样，竟觉得安心了些，轻舒了一口气。可一想到他白日的作为，心中又气不打一处来，扭头气哼哼地说道：“你来做什么？难道我丢的人还不够多吗？”

段轩文叹了口气，心中暗自无奈：“果然，这丫头又来这招了。”他摇了摇头，声音低沉道：“怎么会呢？我真的是知道错了，那天我误以为夫人提到的是你的事，才会一时失言，将那些话说了出来。”

廖敏望着段轩文，他脸上的愁容看上去不像是在撒谎，然而心中的委屈和羞愧却无处宣泄，愤愤道：“可你已经把话说出口了，现在我连脸都不敢露，还能怪谁？”话音未落，她的泪水便再次决堤。

段轩文见她泪如雨下，心中疼痛难忍，连忙说道：“廖敏，我真的知道错了……”可廖敏此时根本不理他，反而哭得愈发厉害。段轩文顿时急了，若是被旁人听见了，那还得了！他急忙软声求饶：“姑奶奶，你别哭了，只要你不哭，要我做什么都行！”

廖敏慢慢抬起脸，泪珠还挂在她红润的脸颊上，带着一丝羞涩，轻声道：“我要你负责……”

“啊……”段轩文瞠目结舌，一时竟手足无措。

这小丫头还未成年，怎么突然提到这种事？段轩文额头冷汗直冒：“我……我不过是无意中看到你洗澡了，再说你也不喜欢我呀……”

廖敏双颊通红，低下头轻声说道：“谁说我不喜欢你了……那晚你喝醉了，我照顾了你一整夜，你抱着我睡了那么久，还打了我的……屁股，又看了我的身子，我的贞洁都被你毁了，你难道不该负责吗？”

段轩文心中一震，心想：“她竟然喜欢我？”他一直以为廖敏是最讨厌自己的人，怎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回想起那夜的情景，似乎确有其事，看着她羞红的脸庞，他竟有些相信了。然而，他仍旧低下头黯然道：“我看还是算了吧，你怎么可能会喜欢我呢？我什么都不是……”

廖敏望着他脸上的落寞之色，心里终于明白了，原来刚才的忧郁并不是假装的，这才是真正的段轩文，而白日里那吊儿郎当的模样，倒是他刻意表现出来的伪装。想到这里，她忽然心头一软，情不自禁地将段轩文紧紧抱住：“廖文，我真的喜欢你，喜欢你的忧伤，喜欢你的不羁，喜欢你的才情……我的第二个条件，就是你娶我，好吗？”

段轩文听到她如此直白的表白，心里一时难以接受，但转念一想，自己既然已经做了这样的事情，确实不能再逃避了。他脑中浮现出晓霜的身影，暗自思忖：“如果一年后我还活着，那就娶她们吧。”于是，他平静地说道：“廖敏，要不你现在做我的女朋友吧。一年后，如果我没死，我就娶你。”

廖敏急忙用手捂住段轩文的嘴：“不许你胡说！你要永远陪着我，什么女朋友，我知道那就是未婚妻的意思。我什么都不会，怎么配得上你呢……”她知道晓霜的存在，但自知身份低微，能做妾已是心满意足，便没有提起此事，只是不想让段轩文为难。

段轩文轻轻拍了拍她的额头，笑道：“别胡说了。”

廖敏靠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这温暖的怀抱，心中满是幸福，柔声说道：“廖文，你能不能再唱一遍那首歌给我听……”

段轩文望着怀中的廖敏，感受着她柔软的身躯和淡淡的香气，心中悸动不已，暗道：“这丫头简直是个小妖精。”他压抑住心中的冲动，笑着问道：“还是那首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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