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3暗夜贵族

索菲亚很健谈，被安娜一套，把组织内部许多秘密透露出来。

索菲亚讲，

“我们崇拜主，训练之余，就是对主顶礼膜拜。

我们的主，比你们信仰的真主或上帝强大许多倍。

你们的真主或上帝，是打着创造旗号的破坏者，是伪君子。

我们的主，是打着毁灭旗号的破坏者，是真君子。

宇宙间，只有毁灭是最强大力量。

你们崇拜真主，依然被剥削、被欺诈，依然被侵略，被权贵统治，没有自由。”

安娜逗索菲亚，故意抬杠，

“你这么崇拜主，主给了你自由吗？

是不是每个月都要向组织汇报杀人成果，以领取救命药丸？”

索菲亚有些张口结舌，吃惊，

“你……，你怎么知道我们每个月必须靠药丸续命？”

安娜笑笑，

“如果你的主给你自由，就应该让你们健康活着，而不是断药一个月就失去生命。”

索菲亚轻声讲，

“每天服下药丸，我们都感觉精力旺盛，有用不完的力量。

但是，我的确看到过，有姐妹受惩罚，断药后遭受极端痛苦。

谁告诉你的，我们要每个月领取药丸？”

安娜吃惊，问，

“你们每天要服用药丸，那就是每个月领30粒了？”

索菲亚讲，

“主是统治地球生物规则的绝对力量。

只要是有呼吸的生灵，就必须服从主的‘弱肉强食’规则。

为了获取超过常人的力量，我们认为，每日膜拜主和服用药丸是必须的庄严仪式。”

安娜反驳，

“主统治地球一切生灵，但他并不把权力分享给你啊？

再说，‘弱肉强食’并不是宇宙规则，听说过老虎-棒子-虫子-鸡的循环克制理论吗？

再强大的生物也终有一死，早晚会归于尘土。”

索菲亚不服气，讲，

“为了能够获取主的强大力量，我们选择忍受药丸毒害。

要不然，我怎么能向杀死我父母并强暴我的仇人报仇呢？”

安娜同情，问，

“想必，你在训练营培训很久后才为父母报仇的，是吗？

谁告诉你，你杀死的是真凶手而不是替罪羊呢？

要知道，有些组织十分邪恶，他们故意杀了你父母，再随便嫁祸给某位倒霉蛋。

目的，就是骗取你效忠和卖命。

你的几个姐妹遭遇都类似吧？

有没有深入追究一下，组织对你们讲的仇人，是不是真的凶手？”

索菲亚不语，显然，在思考。

安娜轻声劝解，

“贼喊捉贼，是许多邪恶组织惯用伎俩。

要不然，你们怎么会甘心情愿接受残酷训练？

要不然，你们怎么会甘心情愿去杀人？

你的生活、收入都在上级完全控制中，这些人，向你们编织谎言，太容易了。”

突然，安娜听到索菲亚愤怒声音，

“胡说！

你才是最邪恶的蛊惑者！

你的说法，都是要动摇我对主的信念！

所以，我的主要杀你！”

安娜平静笑笑，

“你和所有姐妹都对主这么有信念。

有没有想过，你的主对你们抱有多少信念？

随便，没完成任务，就会被组织残忍抛弃，比丢弃垃圾还方便。”

索菲亚急吼吼叫道，

“我不听！我不听！你是蛊惑世人的老巫婆！”

安娜遗憾讲，

“今天，你出门没有携带药丸吧？

到明天早上，如果不服用药丸，就要被迫承受极刑般煎熬了，是吗？”

安娜听到，索菲亚喉咙中发出猛兽般嘶吼，拼命摇晃囚室铁门。

之后，安娜尝试低声、缓慢、挑衅、嘲讽等各种语气与索菲亚问话，都没有回应。

安娜仔细思索了处境，耐心进入冥想。

凌晨时分，大约只有3点钟左右，安娜听到，索菲亚囚室传来轻声抽搐声音。

安娜轻声呼唤索菲亚，想与她谈话。

但只听到牙齿紧咬的咯咯声音。

不由自主，安娜回忆起在利比亚山区，对阵最后几名法军狙击手时，优素福遭遇的极端痛苦。

安娜看不到索菲亚情况，只能听到在倒地抽搐发出的细细簌簌声响。

起初，索菲亚还咬牙坚持，安娜盼望着，她能够像优素福那样，忍一会儿痛苦过去。

然而，抽搐声音越来越剧烈，索菲亚逐渐转为大声哀嚎。

安娜无奈，只能静等事件演化。

巡夜的王宫卫兵听到声音，到索菲亚牢房查看，询问需要怎样缓解痛苦。

索菲亚停止呼叫，强咬牙关，没有回答。

王宫卫兵离去后，索菲亚依然痛苦抽搐，不停哀嚎。

安娜可以听到，索菲亚在用头不停撞击牢房铁门，咚咚作响。

王宫卫兵到牢房查看两次，都不解决问题，于是，失望离去。

大约凌晨四点钟左右，索菲亚痛苦加剧，变成凄厉尖叫。

穿透力极强的哭喊，加上不停撞击铁门声音，在深夜中格外瘆人！

安娜则蜷缩成一团，蹲坐在牢房角落，直觉在警告，

“危险临近！”

不久，巡夜的王宫卫士召唤医生到牢房查看。

铁门打开，索菲亚依然极力尖叫。

听声音，是几名卫士抢行按住索菲亚，医生在检查情况。

索菲亚在不停挣扎。

之后，安娜听到，地牢大门外传来短暂惨叫，以及枪支倒地的轻声撞击。

地牢中，几名卫士奋力控制索菲亚。

伴随地牢门被打开，医生首先发出疑问，“你们是……？”

之后，安娜听到一名卫士发出惨叫，紧跟着，几名成年人相继倒地！

安娜判断，

“是索菲亚几名姐妹一同前来营救了！”

随着某样物品被吞入口中的声音，索菲亚哀嚎减弱。

很快，安娜听到牙齿咯咯作响声音，猜想，

“索菲亚在强忍痛苦。但痛苦已经明显缓解。”

之后，安娜听到轻微脚步声，伴随牢房钥匙声音，由远至近，监牢门一扇扇打开。

隔壁牢房门打开后，安娜听到脚步向外奔跑声音，但仅仅跑了两步，传来男子的短呼。

紧接着，“咕咚”一声，男子倒地。

伴随着成串钥匙声响，不同钥匙试过几次，牢房门依然紧锁。

安娜躲在与房门平行的视野角落，等待判决降临。

牢房门口，突然传来钥匙坠地声音！

清脆，悦耳！

伴随骨骼折断的声音，牢房门口的女子软绵绵瘫倒在地。

安娜听到，走廊远端，架着索菲亚准备离去的两人同时发出惊呼！

惊呼，仅仅发出一半就戛然而止！

走廊传来短剑类武器当啷啷坠地声响。

之后，四周陷入一片寂静。

过了一会儿，安娜听到索菲亚的声音，虚弱无力，颤抖着问，

“你们是谁？”

安娜急忙起身，对牢房门大喊，“别！”

但走廊传来挣扎声音，以及男子一声叹息。

很快，安娜的囚室门被打开。

一缕走廊光照进监牢。

安娜看到，穿黑衣的德库拉站在牢房门口。

安娜急忙想冲到走廊，解救索菲亚。

德库拉一只手挡在牢房门口，满脸失望，对安娜无奈摇摇头，告知，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已经晚了。

优素福时常无法控制情绪，有时，会滥杀无辜。

我们正在寻找方法治疗他的肝脏，肝功能不正常，会导致情绪失控。”

安娜想了想，退后半步，向德库拉施礼，

“感谢弗拉德伯爵深夜相救，你们晚来半分钟，我就挂了。

不管怎样，感谢你们除掉这几名职业杀手，她们都是专程来杀我的。”

过了一会儿，走廊传来“咕咚”声响。

安娜猜想，

“是索菲亚的尸体坠地。”

之后，德库拉身后，出现了优素福的面庞。

看到安娜后，优素福露出一丝愧疚笑容。

安娜理解德库拉意图，向二人微笑，点头致谢。

德库拉补充，

“优素福欠你一条命，现在还清了。

我们必须尽快返回欧洲。

作为暗夜贵族，有些族群内部事务急需处理。

山雨欲来，我们在匈牙利的分支受邪教袭击，出现背叛。

顺花园走廊，你可以从王宫后门离开。

后门值班守卫都被女杀手杀死了。

告辞。

希望日后不要再相遇。

因为下次，我不能保证优素福能否控制住他的行为。”

安娜再次向德库拉和优素福施礼。

当安娜抬头时，两个黑色身影已经消失。

安娜摸了摸怀中，珍贵的拉美西斯三世香料还在，还有几枚抛洒剩下的硬币。

“这些，是赌局的关键筹码，必须慎重使用。”

穿过地牢走廊时，安娜看到地上静静躺着四名卫兵、医生和六名女杀手尸体。

之后，安娜沿花园走廊从王宫后门离开。

之后一段时间，安娜在大清真寺躲避，偶尔去赌场小赌赢一点饭费。

因为，在人群中相对安全，安娜也曾到图书馆翻阅刺客组织相关传说。

更多的，是一边冥想，一边回忆黑智者灌输的理念与信息。

直觉提示，

“向什叶派贵族庄园放毒，杀害所有人，不是戴斗笠的日本人风格。

日本人虽然野蛮、恶毒，却不卑劣。

他们是强盗，但，却是固执遵守交战规则的强盗。

猜想，在开罗，至少还有斗笠帮和放毒帮两组杀手需要应对。

更难缠的，是跟随了多年的‘窥视之眼’！”

在清真寺-赌场-图书馆忍耐了两个月后，一日，安娜感觉在清真寺中被人近距离跟踪。

于是，抓紧时间逃走。

安娜没有选闹市穿越，而是直接到郊外荒凉处。

目的，是想看看什么人紧追不舍。

远远，安娜看到，大约十名推独轮车的男子跟随。

这些人的独轮车上，分别装载大小木桶和一些工具。

安娜急忙赶路，推车人匆匆追赶。

安娜将这些人引到开罗郊外一家较大的面粉作坊。

作坊拥有四台磨粉机，其中，两台是风车带动，两台是水车带动。

恰逢尼罗河旱季，河水干涸，所以，只有两架风车在转动。

作坊内，六名工人在忙碌，见安娜不买面粉，便各自继续工作。

安娜仔细观察了两台风车内部结构，稍稍有了想法。

于是，安娜攀上风车转轴处，举目四望。

十名推车男子不急不躁，分别守在作坊四周。

天黑后，六名工人下班，四名值班工人换班。

值班工人只检查了一下运转的机器，便到两座风车内值班室休息。

安娜在风车转轴处的窗口，眺望，等待。

子夜时分，值班工人应该都睡熟了。

安娜远远看到，磨坊外，男子将小推车集中到上风处，有条不紊忙碌了一会儿。

依稀，从作坊外墙有白色烟雾顺风飘入。

安娜在高处查看。

很快，距离白烟较近磨坊中值班室门打开，两名值班工人咳嗽着冲出来，迅速倒地。

安娜在高处向四周大声喊了两遍，

“有情况！快来看！

救人啊！”

之后，安娜屏息，迅速跑到距离白烟较远风车，猛砸值班室门。

很快，值班室开门，安娜捂着口鼻，对工人讲，

“旁边风车出事故了！

你们快去看看！”

随即，两名工人急匆匆赶到事故现场，对倒地抽搐的同事想施以救援。

安娜则自顾自从磨盘旁扛起成袋面粉，艰难背上风车转轴处。

很快，施救两名工人也倒地，一边抽搐，艰难呼救。

安娜抓紧时间，屏息，把8-9袋面粉运到高处。

之后，安娜捂住口鼻，屏息，在工人值班室翻找，找到一根粗大木棒，并把马灯提到风车转轴处。

安娜把粗大木棒投入风车传动箱，木棒与齿轮碰撞，发出巨大声响！

同时，安娜在风车转轴小窗口，向外挥舞马灯，画圈或八字。

很快，风车齿轮损坏，木棒卡住转动的扇叶。

安娜看到，几名男子冒着浓烟，冲进作坊。

安娜放下马灯，从高处，将几袋面粉扬洒在风车内。

安娜看到，7-8名男子急匆匆冲入风车，争先恐后向高处攀爬，手中都持有利刃。

于是，安娜把马灯打碎，从空中向风车内部投下。

马灯还没有落地，空气就被点燃！

安娜急忙绕过风车转轴，顺一条倾斜扇叶向下方滑落。

滑落过程中，安娜听到，风车内，传出几名男子高低有致的痛苦惨叫。

惨叫声持续了约半分钟。

安娜抱住扇叶的龙骨，停在半空。

两名男子刚刚从入口逃离风车，就发生了剧烈爆炸！

气浪，把已经爬到风车转轴窗口的一名男子抛出十几米！

风车上方的尖尖顶蓬，被彻底掀飞！

安娜使劲抱住扇叶龙骨，才使自己没有被冲击波震动坠落。

随即，安娜扭头，看到，最后两名男子也惶惶然从作坊外跑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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