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要命的乡巴佬
第49章 要命的乡巴佬
二楼的书房中,议员先生已经送走一位来宾,放松心情后,他扯响了楼下的铃铛。
然后,他从办公桌下面拿出一瓶法国产的葡萄酒给自己倒了一杯。
楼下的人在听见关门声以后才被允许上楼,自始至终那位白人管家很好的履行着职责。
做工精美的黑胡桃木后面,一头浓密银发的议员正在悠哉品酒。
灰色笔挺的西装非常衬他那一丝不苟的发型。
“请进。”来人轻轻带上门,然后恭敬地站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后面。
“东西放下吧。告诉你们老板,把人给我看好。等结果出来,你们会得到应有的报酬。现在,你可以离开了。”
年轻的绅士离开后,管家又被召唤上来。
“给少爷捎口信,让他抓紧时间回来。等等...再加一句,就说我准备在遗嘱里加上他的名字,让他明天上午务必回来。”
管家得令一点也不敢耽误,朝着另一个年轻的白人佣人招手。
“今晚你就过河,去百老汇大道第一街路易威尔酒店寻他。就说老爷让他速回,事关遗嘱的事情。对了,千万记住别叫他少爷,一定要称呼‘上尉’。”
“10美元够干什么!还说剩下的让我自己留着。妈的,能不倒贴就算上帝开恩。”
佣人骂骂咧咧地赶去码头,心里头十分不满。
那位抠搜的管家每次都能精打细算,也不知道是老爷意思还是他私自节流。
别墅里的佣人也有暗示过老爷,可管家依然屹立不倒。
......
旅馆那边,两人正在蜷缩在角落里,画家佩恩身上盖着亚瑟的外套依然觉得冷。
既是困意袭来他也不敢掉以轻心,就怕睡着了灵魂出窍去见上帝,索性闲聊起来。
“亚瑟,你和罗德夫人很熟吗?她好像很在乎你的意见,那天她只听进去你的话。”
“罗德夫人?你是说哪个有钱的寡妇?”
“怎么,你们不认识?不对,你怎么知道她是寡妇?”
“那天,你的画廊里,那群愠怒的妇人们都是这么称呼她。”
他好像把话题聊死了,本想着能借着亚瑟的光兴许能摆脱这里。
这下好了,画家万分确信,对方的确是一个‘乡巴佬’,自己很可能死定了。
虽然心里非常失落,可佩恩又有些庆幸,他觉得罗德夫人和他之间应该还有将来。
毕竟,他的手里还有两幅对方的艳“照”。
那是艾琳娜还未成为罗德夫人之前,不小心流出来的画作。
“佩恩,难道你以为我是她的小白脸?”
黑暗中,佩恩没有马上回答。
“从没有那样想过。本以为你是她的什么亲戚,想让你帮我联系上她。”
“对了,你被抓进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左边那间房的门口有人?”
“抱歉,我头发太长把眼睛遮住了,什么也没有看到。”
“噢......”
听着对方嘲笑的长音,佩恩在心里不断地骂着‘乡巴佬’。
亚瑟觉得自己就是多余问,刚才他那鹌鹑的样子已经说明问题。
仔细分析一遍,他觉得豪斯曼应该还活着。
除非自己这边完全没有问题。
不过,手稿上面有些地方肯定不能过审,一些细小的零件外观,几乎就是照搬。
胆小的佩恩倒是瞧出点端倪,不过亚瑟对他说那部分专利已经过期,谁都可以用。
“唉,就是不知道能拖延多久。还是得想办法从这里先出去,只要专利没有过审,豪斯曼应该还是安全的。至于画家,那就看他自己造化了,兴许上帝喜欢他也说不一定。”
腹诽完,亚瑟开始在记忆中搜索起来,把周围的街区、房屋一遍遍地在脑海里梳理、拆解。
佩恩见他没有动静,还以为对方睡着了。
他可不想再被揍,万一画稿出了问题,自己肯定没好果子吃。
“嘿,醒醒,别睡了。这么冷的天,睡着了可就起不来。”
“别说话,让我冷静会儿。”
“怎么?你还想逃出去,别太高估自己。”
“闭嘴吧。”
“你若是逃走了,他们一定会杀了我。”
“放心吧,他们还需要你的手。”
“嗨,你别走。再不停下来我要喊了。”
他是有自知之明的人,画师很容易找。
而且那种手稿只要稍微有一些素描基础的人都能完成,又不是什么精密仪器。
最关键的还是亚瑟的点子,没有他肯定不行。
“手稿不都画完了吗,你担心什么。明天一早他们就会把你放回去。”
“你放屁。谁知道你的稿件有没有问题,万一通不过,你人又没了,他们一定会把气全部撒在我身上。”
没想到他还挺机灵,看来人不逼一下自己都不知道还有肾上腺素。
听他担心完,亚瑟把身体转向他那边。
黑暗中,他悄悄地把小腿放在一个适合的发力位置,把握好力度,一脚下去,一声闷哼之后,对方的身体就软下来了。
“终于清净了。”
三层楼的高度根本拦不住他,双扣在在窗台,脚底离地面大约还有18英尺的距离。
而且二楼的窗台也有一部分是凸出来的,刚好能用脚够着。
街上的煤气灯已经熄灭,凭借着微弱的月光以及他极佳的夜视能力,亚瑟敏捷的翻下楼,很快便把自己藏进黑暗的小巷之中。
现在他的任务是把豪斯曼的位置找到。
刚才下来之前,他攀爬到隔壁看了一眼,里面什么也没有。
思考一会儿,他蹲下来把鹿皮靴扎紧,然后用多余的鞋带扯断,把头发也挽到一起。
从左边的巷子过去,然后轻松的翻过木栏杆,轻声地落在房子的后院。
除了畜栏里面发出几句‘畜声’,楼梯的下的过道中,依然鼾声如雷。
本来想偷两件工人们的衣服做掩护,可是作呕的声音更明显,所以果断放弃。
这栋临着大街的100英尺长的房子,他从上到下已经找了两遍,也没有发现豪斯曼的身影。
难道不在这里?被伤得很重,在诊所没有回来?亚瑟感到纳闷,然后又觉得不可能。
因为对方不像是那种把人打伤,然后再给他疗伤的人。
嘿,不会被扔在牲口棚里面吧?想到这里,他闻着气味悄悄地寻过去,还真是在那里。
一个烂糟的马槽中,豪斯曼身上盖着一些干草,用一个不舒服的姿势躺在那。
还有呼吸。
亚瑟用右手轻轻摇了几下,左手放在他的下巴那里,谨防他大声喧哗。【准备卸掉下巴。】
很可惜,过道里有人来了,马灯的光已经逐渐亮过来。
“嘿,你这个白痴醒醒,快把门打开。”那个靠在地板上,裹着毯子睡着的聪明人,已经把关亚瑟他们的那间屋子从外面锁上。
这会儿被人踢醒,自然心情不会好。
“该死的,就不能让我安稳地睡一觉?”
绅士不屑动手,不过自然有人代劳,就是那个魁梧的搬运工。
“看清楚,白痴。这位先生是从河对岸过来的,不想被扔到哈德逊河里喂鱼的话,赶紧道歉。”
“咳咳...莱恩。老板不喜欢别人在背后说他坏话。”
“明白。”
那名叫莱恩的搬运工听到黑衣绅士的话,背后不由地冒出一阵冷汗,他只是希望明天还能见到自己的手下。
可是等到门被打开,灯光扫过整个房间,他真想亲手杀死看门的蠢货。
别看在门口他大声呵斥对方,那是在保护手下人,说不定还会惹得上面不悦。
望着自己老板要吃人的样子,他呆住了,然后就被一巴掌打晕过去。
旁边的绅士没有任何表情,只在那里安静地看着。
莱恩气急败坏地朝楼下大声呼喊:
“该死的!快点,把灯都给我点亮。一群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