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灵隐寺中显痴狂
第8章 灵隐寺中显痴狂
话说道济自得“佛痴“仙酿,悟得佛法真谛,返回灵隐寺后,行止愈发不拘常规。他深谙“酒中幻景迷人醉,心醉方惊岁月驰“之理,故而时常独酌独饮,以酒为媒,参悟人生百态。
这日,寺中诸僧正在大雄宝殿诵经,道济却独自一人坐在殿外石阶之上,手握酒葫芦,仰头痛饮。众僧见状,无不侧目而视,窃窃私语。有一年轻僧人忍不住上前劝阻,道:“师兄,佛门清净之地,岂可如此饮酒?还请师兄自重。“
道济闻言,放声大笑,道:“小师弟,你可知这酒中有何奥妙?“说罢,也不待那僧人回答,便自顾自地念道:“琼浆入腹忘归时,贪杯虽违清戒律,却开妙悟解禅思。“
那年轻僧人听得一头雾水,正欲再言,却见道济猛地站起,摇摇晃晃地走进大殿。众僧见状,纷纷侧身避让,唯恐他酒后失态,冲撞佛像。谁知道济径直走到佛像前,竟将手中酒葫芦高高举起,对着佛像说道:“佛祖啊佛祖,世人皆说您老人家六根清净,不染凡尘。可您老人家可曾品尝过这世间的烟火气?今日济颠我敬您一杯,您若不饮,怎知众生疾苦?“
说罢,道济居然将酒水洒在佛像之上。众僧见状,惊呼连连,纷纷上前阻拦。有德高望重的老僧怒斥道:“大胆道济!你这般行径,实乃大逆不道,罪该万死!“
道济不以为然,反而笑道:“诸位师兄,你们可知佛之真谛?佛,不在这金身塑像之中,而在我们每个人的心中。我今日以酒敬佛,正是要诸位明白,修行之道,不在形式,而在本心。“
众僧听罢,有人若有所悟,有人却愈发恼怒。正当殿中喧哗不已之际,忽听得一声宏亮的喝问:“济儿,你在做什么?“
原来是慧远禅师闻讯赶来。道济见是师父,也不慌张,反而笑着说道:“弟子在向佛祖敬酒,请佛祖品尝人间烟火。“
慧远禅师闻言,目光如炬,盯着道济看了良久,忽然哈哈大笑,道:“好一个'请佛祖品尝人间烟火'!济儿,你的悟性果然非同寻常。诸位师兄弟,且听老衲一言:佛法无边,因果循环。济儿此举,看似荒唐,实则蕴含深意。你们且好生思量。“
众僧听罢,虽仍有不解,却也不敢多言。道济则对慧远禅师深深一拜,随后摇摇晃晃地走出大殿,留下满殿僧人面面相觑。
自此之后,道济的行为愈发出格。他不再按时参加早课晚课,常常独自一人在寺院各处游荡。有时他会站在高处,对着天空高声诵经;有时又会躺在地上,呼呼大睡。更有甚者,他竟然与寺中的顽童玩在一处,没日没夜地嬉戏玩闹。
一日,道济正与几个顽童在寺院后山玩耍,忽见一群猿猴从树上窜下。那些顽童见状,吓得四散奔逃。道济却不慌不忙,反而走上前去,向那群猿猴深深一揖,道:“诸位猿兄,济颠我有礼了。“
那群猿猴似乎听懂了道济的话,竟也不逃走,反而好奇地围着他打转。道济见状,从怀中掏出一把瓜子,分给猿猴们。猿猴们接过瓜子,有的在地上一顿乱啃,有的却学着人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剥开外壳。
道济见状,不禁哈哈大笑,道:“妙哉!妙哉!这猿猴倒比那些死读经书的和尚更懂佛理。它们明白,形式不重要,重要的是吃到瓜子仁。“
恰在此时,有几个僧人寻来,见道济与猿猴嬉戏,顿时怒不可遏。一个年长的僧人厉声喝道:“道济!你身为佛门弟子,不思精进,却与畜生为伍,实在有辱佛门清誉!“
道济闻言,不急不恼,反而问道:“敢问师兄,何为畜生?“
那僧人指着猿猴道:“这些猴子不是畜生是什么?“
道济笑道:“师兄此言差矣。佛说众生平等,皆有佛性。这猿猴虽不能言语,却也有灵性。它们懂得分享,懂得学习,比起有些只知死读经书,不明佛理的人,岂不是更接近佛性?“
那僧人被道济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恼羞成怒,转身离去。其他僧人见状,也纷纷摇头叹息,离开了后山。
道济则继续与猿猴们嬉戏,有时模仿它们的动作,引得猿猴们哇哇大叫;有时又教它们做一些简单的动作,如作揖、合掌等。不知不觉间,天色已晚,道济这才依依不舍地与猿猴们告别。
返回寺中,道济又独自来到菩提树下,取出酒葫芦,自斟自饮。月光如水,洒在他的身上,为他披上了一层银纱。他望着天上的明月,喃喃自语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说着,他仰头一饮而尽,随即大笑三声,倒地沉沉睡去。次日清晨,有僧人经过,见道济卧于树下,酒葫芦犹自握在手中,不禁摇头叹息。
就这样,道济在灵隐寺中的行为愈发怪异,常常醉酒闹事,与顽童猿猴为伍。寺中众僧对他的行为多有不满,屡次向方丈告状。然而,慧远禅师却始终维护道济,认为他是一个具有非凡悟性的人。
有一日,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僧再次来到方丈室,向慧远禅师告状。一位白眉老僧言道:“方丈,那道济的行为实在是太过分了!他不守清规戒律,整日里醉醺醺的,还常常与顽童猿猴嬉戏,实在是有辱我灵隐寺的清誉啊!“
另一位老僧也附和道:“是啊,方丈。前几日他还在大雄宝殿闹事,用酒水泼洒佛像,简直是大逆不道!我等实在无法再容忍他的行为了。“
慧远禅师听罢,面色沉静,缓缓说道:“诸位师兄,你们可知济儿为何如此行事?“
众僧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作答。慧远禅师继续道:“济儿虽行为怪异,却是个悟性极高之人。他的一举一动,看似荒唐,实则暗合佛理。你们且想,佛法讲究的是什么?“
一位老僧答道:“佛法讲究的是明心见性,超脱凡尘。“
慧远禅师点头道:“不错。那么,你们认为,济儿的行为是否也在追求这个目标?“
众僧闻言,陷入沉思。良久,那位白眉老僧忽然恍然大悟,说道:“莫非...济儿这是在以身示法,教导我们不要执着于表象,而要领悟其中的真谛?“
慧远禅师欣慰地笑道:“老衲正是此意。济儿的行为虽然出格,却是在以自己的方式诠释佛法。他不拘泥于形式,不执着于表象,正是在追求佛法的本质。诸位且再仔细观察他一段时日,或许会有新的发现。“
众僧听罢,虽仍有些疑虑,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他们向慧远禅师告退后,各自回到禅房,细细思量今日所闻。
而此时的道济,正独自坐在寺院的钟楼上,望着远处的山川,自斟自饮。他喃喃自语道:“世人皆醉我独醒,世人皆醒我独醉。这红尘俗世,何尝不是一场大梦?我且以醉饮悟道,以痴颠明心。“
说罢,他仰头一饮而尽,随即放声大笑。那笑声回荡在寺院上空,引得众僧纷纷侧目。有人摇头叹息,有人若有所思,更有人开始重新审视这个被称为“济颠“的怪僧。
就这样,道济在灵隐寺中继续着他独特的修行之路。他以酒为伴,以痴为师,在醉醒之间参悟人生,在颠狂之中体悟佛法。虽然他的行为常常引起争议,但在慧远禅师的庇护下,他得以继续他的修行。
而这,也只是道济修行之路的开始。他日后的经历,更是充满了传奇色彩,成为了后世流传的佳话。然而,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