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双亲故去心成灰
第4章 双亲故去心成灰
李修缘一行人历经艰辛,终于踏上归途。然而,命运弄人,天意难测。他们尚未行至家门,便闻得远处传来阵阵哀乐之声,飘荡于空中,令人心生凄凉。
李修缘心头一紧,不禁加快脚步。只见远处烟雾缭绕,隐约可见白幡招展,哀声阵阵。他心中暗道:“莫非家中有变?“刘伯亦是面色凝重,二人默契地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
行至村口,但见街坊邻里皆着素衣,神色哀戚。见李修缘归来,众人面面相觑,欲言又止。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上前,哽咽道:“修缘啊,你可算回来了。你...你且随我来。“
李修缘心中愈发不安,跟随老者疾步向家中走去。远远望去,但见李府门前白幡招展,灵堂高搭,哀乐阵阵。李修缘顿时如遭雷击,双腿一软,几欲跌倒。
刘伯连忙扶住少爷,老泪纵横道:“少爷啊,老爷和夫人...他们...他们已经...“话未说完,便哽咽不已。
李修缘如遭雷击,恍惚间踉跄着冲入府中。但见往日富丽堂皇的府邸,如今萧条破败,庭院荒芜,落叶满地。廊下悬挂白幡,处处透着凄凉之意。
踏入正堂,李修缘瞥见两座灵柩并排而立,上覆白布,香烛摇曳。他不敢置信地揭开白布,但见父亲李崇义和母亲的遗容安详地躺在其中,仿佛只是沉沉睡去。
“父亲!母亲!“李修缘失声痛呼,扑倒在灵柩前,泪如雨下。他怎么也无法相信,自己离家不过数月,双亲竟已作古。那日临行前父亲的叮嘱,母亲的牵挂,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此时,族中长老李青山走来,叹息道:“修缘啊,你父母的离世,实乃天意弄人。你离家不久,村中便爆发瘟疫。你父亲为救助乡邻,日夜奔波,终因劳累过度,不幸染病。你母亲为照顾他,亦染上恶疾。二人相继离世,临终之际,还在牵挂着你......“
李修缘闻言,心如刀绞。他想起父亲平日里的谆谆教诲,母亲的细心呵护,往事如潮水般涌来,不禁潸然泪下。他跪在灵前,喃喃自语:“儿不孝啊,竟未能在父母身边尽孝。此生此世,儿当如何赎罪?“
夜幕降临,李府内外笼罩着一层哀伤的氛围。李修缘独坐灵前,回想起往昔种种。
记得幼时,父亲常常教导他:“修儿,你乃李氏之后,须谨记祖训,勤勉向学,光耀门楣。“母亲则总是慈爱地抚摸他的头,柔声道:“我儿聪慧,他日必成大器。“
少年时代,每当他沉迷诗书,忘却饮食,母亲总会细心地为他准备可口的点心,轻声唤他:“修儿,休息片刻,莫要太过劳累。“父亲则常在夜深人静时,为他讲解经史子集,谆谆教导。
及至青年,父亲为他筹划科考,殷殷期盼:“修儿,你天资聪颖,若能金榜题名,必能为国效力,为民造福。“母亲则总是默默地为他缝制新衣,准备盘缠,柔声叮嘱:“万事小心,莫要委屈了自己。“
如今,这一切都已成为过眼云烟。李修缘望着烛光下父母的遗像,心中悲痛难耐。他不禁自责:若非自己执意远行科考,或许还能在父母身边尽孝。若非自己在那破庙中沉睡一月,或许还能见到父母最后一面。
想到此处,李修缘不禁怆然泪下。他跪在灵前,痛哭失声:“父亲、母亲在上,儿不孝也!儿不该离家远去,以至未能在二老身边尽孝。儿不该贪恋功名,以至错过与二老最后的团聚。儿心中悔恨,如何能消?“
夜深人静,李修缘独坐庭院,仰望星空。忽见一颗流星划过,他不禁想起幼时与父母共赏流星的情景。彼时父亲曾说:“修儿,你看那流星,虽美丽璀璨,却转瞬即逝。人生亦是如此,当珍惜眼前,莫要辜负光阴。“如今回想起来,更觉父亲话中深意。
李修缘心中五味杂陈,既悲父母之离世,又恨己未能尽孝。他不禁回想起在那破庙中的奇遇,那“佛痴“仙酿,那牧童的歌谣,还有那位老僧的指点。他暗自思忖:“莫非这便是佛祖的旨意?要我放下功名之念,寻找人生真谛?“
次日清晨,李修缘早早起身,开始筹备父母的丧事。他按照族中礼仪,亲自操办一切。期间,不少乡亲前来吊唁,纷纷称赞李崇义夫妇的为人。
有老者感叹道:“李老爷平日里乐善好施,这次瘟疫,更是不顾自身安危,四处救助乡邻。若非他及时施药,恐怕我等已命丧黄泉。“
另有妇人哽咽道:“李夫人平日里待人和善,时常接济贫困之家。这次瘟疫,她不顾自身安危,亲自为病患熬药。若非她的关怀,我家孩子恐怕难以痊愈。“
听闻乡亲们的话语,李修缘既感欣慰,又倍觉心酸。他暗自发誓,定要继承父母遗志,行善于世,不负双亲期望。
丧事期间,李修缘日夜守灵,茶饭不思。每当夜深人静,他总会独自跪在灵前,向父母倾诉衷肠:“父亲、母亲在上,儿深感二老养育之恩。儿虽不才,然必当谨遵教诲,勤修德业,不负二老期望。“
然而,随着时日推移,李修缘心中的悲痛非但未减,反而愈发深重。他开始质疑人生的意义,对功名利禄更是失去了兴趣。一日,他独自来到后院,看着昔日父亲亲手栽种的梅花,不禁喃喃自语:“人生如梦,转瞬即逝。功名利禄,不过浮云。既然如此,何必再为俗事奔波?“
就在这时,一阵清风拂过,梅枝轻摇,几片花瓣飘落在李修缘脚边。他俯身拾起,忽见其中一片花瓣上隐约现出一个“佛“字。李修缘心中一震,想起了那日在破庙中的奇遇,以及那首意味深长的童谣:“佛梦寻香亦自痴,琼浆入腹忘归时。“
恍然间,李修缘似有所悟。他喃喃自语:“莫非这就是佛祖的指引?要我放下俗世牵挂,皈依佛门?“想到此处,他忽感心中一片清明,仿佛找到了人生的新方向。
是夜,李修缘又梦见了那位伏虎罗汉。罗汉慈眉善目,对他说道:“修缘,你前世乃降龙罗汉,与我共护佛法。今世虽转为人身,但佛缘未断。你父母离世,实乃天意使然,为的是让你看破红尘,重归佛门。“
李修缘醒来后,心中已有了决断。他来到祠堂,向父母牌位深深叩首,道:“父亲、母亲在上,儿今已明悟人生真谛。儿欲出家为僧,以报父母养育之恩,普度众生,行善天下。望父母在天之灵,能够谅解儿的决定。“
说罢,李修缘取来剪刀,毅然剪去了自己的长发。他看着落在地上的发丝,仿佛看到了过去的自己也随之远去。此刻,他心中无悲无喜,只觉得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李修缘将家中事务安排妥当,把大部分家产捐给了村中贫困之家,只留下一些必要的盘缠。他穿上一身粗布衣裳,带上父亲留下的玉佩和那枚当初在破庙中得到的铜钱,准备启程前往国清寺。
临行前,李修缘最后一次来到父母坟前。他跪地叩首,泪眼婆娑地说道:“父亲、母亲,儿今日就要远行了。儿深知出家之路艰辛,但儿已下定决心,要以此生报答二老养育之恩,普度众生,行善天下。望二老在天之灵,保佑儿能够坚持初心,不负此志。“
说罢,李修缘起身,深深地看了一眼家乡的方向,然后毅然转身,踏上了通往国清寺的道路。此时,一阵清风拂过,似有梵音隐隐传来,李修缘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种莫名的宁静。
就这样,李修缘离开了生他养他的家乡,踏上了寻找人生真谛的漫漫长路。他不知道前方等待他的是什么,但他坚信,只要心中有佛,脚下的路就永远不会迷失。
当李修缘的身影消失在远方的地平线上时,天空中忽然飘来一片片梅花瓣,仿佛是双亲在天之灵的祝福。这一刻,李修缘心中的悲痛似乎得到了些许慰藉,他知道,自己的人生从此将揭开崭新的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