枣园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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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命,运,和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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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俗话,叫: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这句话真正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列子在“杨朱篇”中讲过一个春秋时期郑国宰相子产的故事,大意是子产治理郑国很有成效,上到国君,下到百姓都在夸赞子产的功劳。但是子产有两个兄弟,确是每天只顾享乐,根本不从事生产,而且在外人看来,这两位兄弟与子产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在天上,两个在下水道。子产也很生气,就去找这两个兄弟讲道理。没想到,子产不仅没有说动两个兄弟,反而被两个兄弟给教育了。理由是,你治理的国家现在很富强了,人民也都安居乐业,但是你觉得这是你的功劳吗?不是的,人世间所有的事情都带有偶然性和规律性,你只是恰好生在了一个郑国由弱变强的时代而已;我们看似什么都不做,只管享乐,是因为我们知道人这一辈子能够活到老,全是一大堆的偶然堆起来的,说不定我们哪天就因为天灾或者人祸而死,而且你子产想过没有,如果全郑国,不,全天下的人,都像我们两个一样,只顾着自己享受自己的生活,而不去争名夺利,那天下还需要治理吗?你子产的存在还有任何的意义吗?这个故事是杨朱的最为典型的思想,即人人拔一毛而利天下,不为也!从杨朱的话的字面意义理解,很难将他和一个当时举世公认的大圣贤画上等号。要知道,当时连孟子都说过:天下学说,不在杨朱,就在墨子。其实杨朱的思想应该这样来理解:难道普通老百姓的利他的举动和行为,是完全出于本性而自发的吗?有一部分是,也就是孟子所说的恻隐之心。但我们应该清楚的认识到,大部分的利他行为,那些被社会提倡的利他的行为,最终都指向了一个地方,也就是普罗大众要牺牲自己,来维持统治阶级的生活和权威。到头来,就是要我们牺牲我们自己的生命,来捍卫我们的国君。这样发展下去,这个世界就颠倒了,就乱套了。

我有一个观点,即春秋之后,再无圣贤。圣贤一定是要为普通的大众思考,替最底层的老百姓说话的。他的学说要一定能被最大多数的普通人所接受,而且是可以付诸实践的,这才是符合自然和人类发展规律的道,除此之外,全是术,全是投机取巧的钻营之术。我从子产的故事中,领悟到另外一个道理,也就是说,个人的努力在自然规律和社会规律面前,是微不足道的。那句: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的话,实在是不值得推崇。不信你可以回忆一下自己的一辈子,那些你人生路上认为的非常重要的关口,哪一个不具备偶然性?

当然,也不能忽视自己的努力、能力以及为那个关口的到来所做好的准备。我们也要相信,命运会给我们留出一定的区间,也就是我们靠努力、准备能取得更好结果的那个空间。命运难以改变,并不是我们选择躺平的理由。我们只要明白,不要过度的努力,也就是不要过多的奢求。该是你的终归是你的,不是你的,也不要怨天尤人。要更多的看看自己有什么,而不要总是盯着那些自己没有的。再如是关照一下自己,到底哪些是你有的,也就是哪些才是真正属于你的。我想,无非就是健康和快乐,以及你去追求健康和快乐的心以及行动。孔夫子早就说过,三军可多帅,匹夫不可夺志也,就是这个道理。至于身外之物,全都不属于你,包括你认为你有的财富、家人和朋友。他们都不属于你,他们随时随地的都可能因为条件的不具备而离你远去。

那句:只要你如何如何,就能怎样怎样的判断,是极其危险和不切实际的,是不符合规律的。这就是那所说的颠倒梦想。所以,健康快乐的生活吧,这辈子,你仅有这些,但有了这些,而且你真正认识到了拥有了这些,已经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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