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山。

“变化这么大？”红云这是第二次来凤栖山，上一次还是上一次。

上次来的时候，这里还只有伏羲、女娲二人，现在的凤栖山已经变成了方圆数百万里的一个巨大区域，护山大阵笼罩着大大小小山峰近千座，山上生灵无数。

“这些都是大劫期间救下的生灵，”女娲介绍道，“一开始到处都是劫云煞气，大家没地方去，就都安置在凤栖山附近，后来大家渐渐习惯了这里，也就没有再搬走。”

红云道：“我只知道你在大劫中一直救助生灵，没想到救了这么多。”

女娲笑道：“这还多亏了你分我的那只葫芦，祭炼以后，用来救人太方便了。在大劫中被劫云煞气迷了神志不停厮杀的生灵，收进葫芦里就立即恢复了过来。现在这葫芦都快成功德宝物了。”

红云听得高兴，拿出自己的九九散魄葫芦炫耀了一下，道：“我这个也差不多。”

女娲接过来看了看，皱眉道：“确实是。不过你这个不是杀伐之器？如何也能成功德宝物？”

红云道：“杀伐之器未必不能救人。”于是将九九散魄葫芦吸收劫云煞气的事情与女娲说了一遍。

接着又道：“你这个道场如此规模，也算洪荒一方大势力了。”

女娲道：“我倒是还嫌不够大，等日后成道，我想单独开辟一界，专门庇护弱小群族。”

红云道：“如此虽好，但弱小群族不经历风霜却又难以成长，这当如何是好？”

二人边聊边走，已经到了狐族落脚的地方。红云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涂山月就在一旁，这也算是红云给涂山月出的一个考题。

或者说，给所有后天生灵出的一个考题。

涂山月思考了片刻，谨慎的答道：“晚辈自当鞭策群族，刻苦修炼，尽早靠自己的力量在洪荒立足。”

红云点头道：“应当有此志向。不过只是修炼还不够，还要有历练。太大的压力会让一个群族夭折，没有压力会让一个群族停滞，适当的压力才会让一个群族成长。”

女娲笑道：“这是自然。我这里虽然庇护他们，也会适当给他们历练的机会。”

听说红云来到凤栖山，伏羲也赶了过来，抱怨道：“小妹你只管收人进来，但这众多生灵，族群不一，要照顾好却是困难。红云兄可有以教我？”

红云笑道：“伏羲兄大才，我不信这小小凤栖山你管不过来？”

伏羲也笑道：“你两个尽管偷懒，这累人的活都归我干了。”

停顿了一下，伏羲又道：“红云兄可听说过太阳星金乌兄弟。”

红云道：“却是知道那帝俊和太一。伏羲兄为何提起这两人？”

伏羲道：“之前我与帝俊曾在大劫中遇到过，前不久这金乌二人又来了凤栖山一趟，言说大劫之后，洪荒天地秩序混乱，似乎有统御洪荒之志。不知红云兄怎么看？”

“我在前排找个座，再弄点五果精酿，边喝边看。”红云答道。

女娲笑道：“红云师兄莫要开玩笑。我劝哥哥不要参与此事，哥哥不听。今日你来正好问问你的看法。”

伏羲也道：“此事我以八卦之法推算过数次，卦象晦涩难明，让人不解。”

红云知道此事的结果，却不便言明，反问伏羲道：“我观伏羲兄不似喜权好势之人，为何热衷此事？”

伏羲道：“非是我喜好权势。三族大劫已经过去十几个元会，洪荒之中仍然混乱不堪，总要有人担起责任。鸿钧老祖虽要行教化之事，但教化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洪荒天地总归要建立秩序。

“有三族覆辙在前，我亦知此事凶险，但总不能因为凶险便一直苟且偷安。我常言要做有益洪荒之事，岂能只挂在嘴上。”

红云见伏羲态度坚决，亦知此事虽是伏羲劫难，也是伏羲机缘，便不阻拦他，说道：“既然如此，当为便为，只是莫要将令妹扯进去便好。”

伏羲道：“自是如此。不知红云兄是否有意也出一份力？”

红云笑道：“我说了我要坐前排看。等你们再次打的天翻地覆的时候，我再出来救人便好。”

伏羲疑惑道：“红云兄似乎并不认可此事？”

红云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行事方式，我只是对统御之道不感兴趣，但并不反对别人去做。正如伏羲兄所言，洪荒终归要有秩序。无论你们成功还是失败，都是一种探索。哪怕探索是错的，也是为洪荒天地排除了一个错误答案，也是于洪荒有益。”

伏羲抚掌道：“红云兄这番话，让我心中疑虑尽消，今天当饮上一杯。”

伏羲说完又有些尴尬，道：“本来应该我招待红云兄的，可是那五果精酿却是你独有……”

红云道：“挚友相逢千杯少，何必还分你我？你若愿意，我将这酿制的法子传授于你，你这里有如此多的生灵，随便请几人酿制便饮用不完。”

伏羲道：“此物是你独有，岂可轻易授人？”

红云大笑道：“若能传遍洪荒才好，这样我也不用自己辛苦酿制了。”

片刻之后，女娲弄来几盘灵果摆上。

伏羲边饮边道：“此物中的道韵震荡神魂，修炼未成者却不可乱饮。”

说到这里伏羲忽然想起来，上次女娲偷偷带了几坛回来被他发现，不由迁怒红云道：“我上次与你讲过，吾妹未满十八亿岁不能多饮，你上次为何又与他许多？”

红云苦笑，心中暗道：“那是你妹自己要的，我不给都不行。”但上次终究是欠了女娲人情，不好现在出卖她。

哪知伏羲边饮边说，啰啰嗦嗦教育起红云来竟然没完。

红云心中暗暗发狠：“我且先不与你计较，待将来你转世之后再与你算账。”

想到这里，红云伸手一挥，将旁边一杆翠竹化为竹简，细心记录起来。

伏羲正神魂悠然，不疑有他，还道红云要记下来以后时常温习，于是讲的更加起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