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这天晚上在赵家的一间静室里，赵如斯和赵如音相对而坐。

“唉！这两天我眼皮总是跳个不停，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赵如斯叹了一口气，拿起旁边茶几上的清茶呷了一口。

“家主您已突破到天象境二重，论战力肯定不输于欧阳郡守，应该是实际上的安阳郡第一人。而且族人近来修为也纷纷有所突破，战力空间大增，能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赵如音脸露笑容，给自己的这位堂弟家主拍了一个马屁。

“论战力，咱们赵家现在已是名副其实的安阳第一世家了，这多亏有大长老你们的努力，一下子搞来了这么多上好的肥羊。不过，近来城卫军动作不小，丐帮又被全部赶出了安阳，想在城内搞到肥羊的难度极大。因此，从外地买肥羊的事还要继续加大力度才行，我的境界仍需要稳固才行。要是能再上级，我就有绝对的把握打败欧阳郡守那个老家伙。”

“昨天刚送来八只，都挺肥的。其中，有两只是五行水属性的，刚好可以给家主用。还有两只五行金属性的，可以给淑蟒用，我已经派人去接他回来了。一只火属性的可以给淑僵用，两只土属性我准备自己用。还有一只木属性还没有安排。”赵如音汇报道。

“哦，已经来了八只了，这还真是来的及时。看来丐帮又重新运作起来了，希望这两只能助我将天象境二重的修为彻底稳固下来。如果质量好，甚至还能再进一步也说不定。如果老夫真到了天象境三重，那我们赵家就是这安阳郡的霸主了。哈哈哈！”赵如斯笑得头都高高地昂起，一脸的得意忘形，但两只老眸却射出狠辣之色。

“是的，家主这次必能再进一步。”

赵如斯想了一下，道：“剩下的那只还是给风儿吧！虽然属性不一致，但木属性具有广谱性，谁都可以享用的。说不定有这两只的助力，风儿他能一举突破到地玄境后期。如果虎儿和风儿这么年轻都能突破到地玄境后期，也算是咱们赵家一代更胜一代了。”

“妈的，还是自己的儿子最重要，我们这些堂弟在他眼里永远只能是配角。这一只要是给同为木属性的赵如峰，他极有可能一举突破到天象境，在这生死关口对家族的利益难道不是更重要吗？还说他的眼皮直跳，这么自私能不跳吗？”赵如音听了大失所望，心里头一阵破口大骂。

人性自私的本质在这种重要资源分配时就表现得淋漓尽致，谁都想要尽可能地占多一些，占好一些。什么家族利益，高瞻远瞩，统筹安排等等，都是废话。那种漂亮话都是说给别人听的，或是在为自己能够占得更多找借口。

还有人性的残酷、自私和无情在赵家人嘴里也是一览无遗，他们不仅把那些少女称之为肥羊，甚至还用“只”作为量词。在他们的眼中，这些被他们买来、抢来、拐来的作为他们的炉鼎的少女和牲口没有什么两样。甚至都算不上是活物，只是他们用来修炼的一种资源而已。

赵如音虽然气得心里直骂娘，但嘴里哪敢吭声，表面上还得恭恭敬敬地说些场面话。他的天赋一直不如赵如斯，不仅炼丹不行，而且在武道方面也始终被赵如斯压着一头。他年轻时就放弃炼丹，一心专攻武道，而且对赵如斯言听计从，才换来赵如斯在修炼资源上对他的一些倾斜和提点。但几十年一路走来，千辛万苦，才最终突破到天象境一重。不仅修为比赵如斯低一个境界，实战能力更是相差甚远。在同阶的情况下，赵如斯一人可以干趴他两人。这就是差距，他不服也不行。

……

“他奶奶的，那个王八蛋竟然敢戏弄于我。这次小爷我一定要尽力将武功提升到地玄境巅峰大圆满的境界。如果能在幻雾泽渊里遇见他，小爷我一定要让他知道什么叫着生不如死。一定要打得他生活不自理，方能出我胸中这口恶气。”正在这时，静室外传来了一个年轻男子的叫骂声。

“蟒儿，你进来吧！”赵如斯的声音虽然平常，却带着强烈的穿透力，仿佛在赵淑蟒耳边说话一样。

不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启了，走进来的是一位身材健硕，相貌端正的青年，正是赵如斯的次子赵淑蟒。然而，他的面容却带着赵家人特有的阴沉，没有丝毫笑容，也缺乏年轻人该有的阳光开朗和活力，更像是一个经历了重重挫折，心中充满怨气的愤世嫉俗者。这几乎是所有修炼邪功的武者必须付出的代价，有的阴沉恶毒，有的狠辣凶残，有的则是面容扭曲，仿佛鬼魅附身。

“是蟒儿啊！”赵如斯微微抬头看了过去，声音虽然略带低沉，但却充满慈父的痛爱之情。这时站在他面前的即便是一只来自九幽的厉鬼，那也是自己的骨肉，是要传承自己的血脉的。

“父亲，我的修为已在地玄境巅峰境界彻底稳固下来了。这次回来我一定要再精进一步，努力将修为提高到地玄境巅峰大圆满的境界。要不是进入幻雾泽渊有修为上的限制，只要羊只够肥，说不定我还能一口气晋入天象境初期。有了这样的底子，儿子进入幻雾泽渊后一定能突飞猛进，好找萧书北那个王八蛋算账。”赵淑蟒恶狠狠地说道。

“好！没想到蟒儿你竟然这么快就在地玄境巅峰彻底稳固下来，看来你上次与萧书北对战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只要有志气，什么目标都能达成。你大伯已经为你准备了两只上好的肥羊，你随时可以享用。不过，你可千万不要突破，因为幻雾泽渊的历练对你和淑僵来说都极为重要。记住，如果肥羊的能量太充足，吸收不了，宁愿不要，也不可突破。如果吸入的能量太多，一定要将多余的能量压缩在丹田里面，这样也可以为进入幻雾泽渊打下更加扎实的基础。”赵如斯说道。

“明白，父亲。儿子一定会将修为压制在地玄境巅峰的。”赵淑蟒答道，并向父亲行了一礼。

赵如斯满意地点点头，左手一翻，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两只丹瓶扔给赵淑蟒，继续说道：“这是近来拍卖会上得到的五颗极品增元丹和两颗中品地玄境。有那两只上好的肥羊，再加上这些丹药，你的修为提升应该问题不大。去闭关吧！”

“是，谢谢父亲！”赵淑蟒说完，对着赵如斯躬身行了一礼。接着，转身对着赵如音也行了一礼，说道：“谢谢大伯！”

赵如音轻轻点头，面露深思。虽然整个对话中他未曾开口，但他心里清楚，赵淑蟒和赵淑僵这对兄弟确实是练武的天才。他们年纪都比自己的两个儿子小，但修为却是要高出好几个境界。虽然这与他们得到的修炼资源较多不无关系，但更关键的是他们卓越的天赋。这是赵如音无法否认的事实，也是他心中既羡慕嫉妒恨，又不得不认可的事实。

……

赵淑蟒刚离开不一会儿，赵家的管家赵如福便匆匆而至。他对着赵如斯和赵如音恭敬地拱了拱手，汇报道：“家主，西城门的探子刚刚回报，剑丹宗参加幻雾泽渊历练的队伍于傍晚时分抵达安阳。他们与上次一样，这次也住进了青阳大酒楼。”

赵如斯迅速问道：“带队的是谁？”

“不清楚具体是什么人带队，但可以肯定的是肖桂雄和梁超伟都不在其中。他们先将宇文清凝送往郡守府，随后直奔青阳大酒楼。不过，令人费解的是，他们队伍中还包括三个戴着鬼脸面具的黑衣人。”赵如福补充道。

“戴鬼脸面具的黑衣人？”赵如斯的眉头紧皱，陷入沉思。片刻后，他转向赵如音，“这对剑丹宗来说确实不同寻常，以前从未听如浪提过这类情况。这可能又是萧书北的一条诡计。既然剑丹宗是傍晚时分进的城，考虑到从剑丹宗到安阳差不多需要一个白天的时间，按常理，我们这个时候应该接到如浪传来的信息才对。”

赵如音回应道：“我们再等等看。如果明天早上还没有二长老的消息，我会派人直接前往剑丹宗查探。”

赵如斯语气严肃，“确保监控到位，任何小动作都不要放过。如果如浪明天早上还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就让史元峰亲自带人前去查看。”他的眉头依旧紧锁，显得异常严峻。

“明白。”赵如福立刻应声，然后迅速退出了房间。

……

当天夜半时分，赵淑蟒盘坐在自己卧室的蒲团上。在他面前，有一位妙龄少女，也就是他们赵家所说的“肥羊”，正蜷缩在另一块蒲团上。“肥羊”大约只有十三四岁的模样，眼神清澈，脸颊上有两个深深的酒窝，显得灵动可爱。她的身体已开始发育，虽略显青涩和消瘦，但曲线初现，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令人遐想。

面对如此诱人的景象，任何正常男人都会有些不一样的想法。这是生物的本能，也符合自然规律，并没有什么可厚非的。然而，赵淑蟒却神情阴森，内心平静，毫无波动，宛如一个老太监在伺候贵妃。

赵淑蟒深吸一口气，开始运转起地煞阴风掌的功法。几个大周天循环后，一股阴森诡异的寒气从他体表溢出，绕着他的身体缓缓旋转。随着寒气旋转的加速，赵淑蟒的脸色逐渐由白转灰，最终变成淡青色。当阴冷的寒气旋转得越来越快，形成一个气幕笼罩在赵淑蟒周身时，他的脸色已变得铁青，双眼微微突出，两颊深深凹陷下去，嘴巴微张，额头青筋暴起，如同地宫里走出来的幽罗，样子极为可怖。

赵淑蟒双手对着卷伏在蒲团上的“肥羊”一吸一拉，再左右岔开地一推一拨，她的身子就这样被摆成了与他相对而坐的姿势。接着，他伸出右手在她身上连点数指。

“肥羊”慢慢睁开了双眼，但当她看清楚赵淑蟒的模样后，立即瞪大着双眼，眼珠子被吓得快要从眼眶里跳了出来。她嘴巴张得大大的，努力想发出声音，但却始终喊不出声来，因为她的哑穴仍未解开。

赵淑蟒对于“肥羊”的惊恐和挣扎视若无睹，先是伸出左手轻轻地压在她的天灵盖上，接着右手一探，直接按在她的小腹上。“肥羊”越发的惊恐，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眼睛瞪得像是两只电灯泡，嘴巴一张一合，勉强发出极其轻微的嘶哑声。

“肥羊”可能是过于惊恐，眼睛一闭，似乎是要昏迷过去。然而，赵淑蟒立即伸出右手在“肥羊”身上点了几下。“肥羊”的眼睛瞬间再度睁开，而且似乎变得比先前更大，神识更为清醒。她的眼珠子都已经有大半个突出了眼眶，一眨不眨地看着赵淑蟒，眸中除了惊恐还是惊恐。

赵淑蟒脸上露出轻微的笑意，然后微闭起双眼，右手掌往后微微一吸，“肥羊”的小腹立即鼓起，紧紧地贴在赵淑蟒的掌心上。赵淑蟒深吸一口气，邪功疯狂地运转起来。右手青筋暴起，整条手臂居然变得比平时粗大了将近五成，颜色持续加重，不到片刻就漆黑如墨，极为骇人。

“来吧”，随着赵淑蟒的一声轻喝，“肥羊”的腰杆猛然一挺，全身变得僵硬起来。一股淡红色的精纯能量开始从“肥羊”的小腹丹田处向着赵淑蟒的掌心涌去，缓缓地进入赵淑蟒的体内。

随着精纯能量的持续流出，“肥羊”全身的肤色开始变白，接着变暗，再接着变灰。血肉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肥羊”已变得皮肤松弛，骨瘦如柴，俨然已成了一只小一号的“瘦羊”。

相反，原本脸色铁青的赵淑蟒这时居然满脸红光，精神抖擞，一副如同刚刚享受了一顿饕餮大餐而心满意足的小人得志的模样。感觉到“瘦羊”的红丸连同精血都已被他摄取得差不多了，赵淑蟒双手轻轻往外一送，“瘦羊”立即如同一只破败的麻袋一样被弹飞了出去，跌落到三尺开外的地面上。此时，“瘦羊”已是两眼无神，精神恍惚，奄奄一息，瘫跌在地上，如同一只的干瘪小狗。

赵淑蟒站起身来，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一副余味未尽的德性。他拍了拍手，开门走出自己的练功房，对着站在外面的两位家丁说了句“拉出去吧，把另外一只也给本少爷取来。”然后，就返回自己卧室，继续盘坐在蒲团等待下一只肥羊的到来。

他们赵家在吸取“肥羊”红丸练功时，之所以让“肥羊”保持清醒状态，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为了让猎物的价值最大化。当一个人处于惊恐状态时，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身体会发生一系列变化，潜能会被激发出来。而且惊恐程度越高，潜能被激发得越是彻底，他们能吸取的能量精华自然也就越多。

赵家的这种邪功不仅仅是残忍，而是彻头彻尾的恶毒。让一个猎物在极度恐惧中感受到自己的生命一点一点地流失，感受到自己无助地走向死亡，这是人类所能施加的最深重的心理和生理上的折磨。在这种情况下，猎物的每一丝挣扎、每一滴汗水、每一声哀嚎、每一个无助的眼神，都成了赵家人汲取能量的源泉。

他们不仅满足于肉体上的掠夺，更是将猎物的精神和灵魂完全摧毁。赵家人精心设计这一切，目的就是要在猎物最无助、最绝望的时候，将其生命的精华和所有的潜能彻底地榨干。这种邪恶的修炼方式，完全抛弃了人性中最基本的善良和同情心，是对生命的极端蔑视和亵渎。

为了追求最大化的价值和利益，赵家人早已堕落成冷血无情的魔鬼。他们的行为与鬣狗掏肛活吃猎物相比，更为残酷和冷血。鬣狗是出于生存的本能，而赵家人则是出于贪婪和欲望，故意将猎物推向绝望的深渊，以满足自己邪恶的修炼需求。由此可见，由赵家这种邪恶之人组成的焰日教，完全是十足的邪教，无可置疑。

此时此刻，在赵如斯、赵如音和赵淑僵的静室里，与刚才赵淑蟒那一幕大同小异的场景正在轮番上演。一只只充满青春气息和生命活力的“肥羊”在这些赵家人的吸血魔爪下，很快就变成了一只只干瘪的“瘦羊”。

半夜时分，五六位赵家家丁把八具干瘪的“瘦羊”拖到赵家的后山埋掉。突然，一阵阴风刮起，夹带着无数少女的哭泣声和怨毒的嘶吼声。鬼气森森，阴风阵阵，把这些家丁吓得魂不附体，赶紧扔掉手中的铁锹等工具，跌跌撞撞地夺路狂奔，一边跑一边喊：“鬼，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