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西域突变
第19章 西域突变
“马唯瀚!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
此时的玉龙关下,残阳如血,青瓦残破,布满青苔。墙壁两旁的缝隙挤里,黑暗混沌,空气中漫着食物腐烂,木柱发霉以及尸体烧焦发烂的不洁气味。
灰尘即使在黑暗中,也能感到它的肮脏扎人。地面上木柱横躺,巍峨的城墙破损坍塌,那堵墙前,上面还残留着殷血,犹如榨成汁液的深红玫瑰,夭夭颜人。
破烂屋顶点点残洞,因是在阴影中,射不进几韶光。
昔日军前将士嬉戏的戏台,此时铺了一床鲜艳的红毯,红毯周围滴滴答答,像是朱红油漆未干。军营两侧随处可见陈旧的布条床单片,棉絮些许破露出来,有些黒霉,随风飘扬。
马唯瀚艰难抬手鼻前,拂去些灰尘。起身向前迈着。无视天空那两男人的狞笑,映入眼帘的却令他自持不住颤抖。
是那遍地的残肢,是那破落的军旗,是那燃烧的营帐,是那哀嚎的士兵,亦或是那最后的希望破灭……
“武魂殿!!!
你们无故开战,屠杀我天斗边军,不可饶恕!!!”
看着地面上刚刚被他们兄弟二人合力击溃的天都帝国柱石,千钧斗罗与降龙斗罗(漫画设定)对视一眼,哈哈大笑,仿佛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
满天书页翻卷,天空之中像是凭空出现龙卷风一般,犹如刀片一般的锋利书页全部汇聚一处。它们层层叠叠,渐渐使人看清这些书页纸张汇聚塑造出了一头身高百米的庞然巨物。
“青炎斗罗,你好歹也是一位豪杰,为了让你走的体面一点,也为了省去我们清扫战场的麻烦,我这第八魂技——法典猛犸你便接好了!”
看着眼前迈着沉重脚步轰然前行的猛犸巨兽,马唯瀚已经明白自己回天无力。
盛世法典,篆刻人间万千恶!
……
两个时辰之前,天斗帝国西北重镇玉龙关突遭西域最大的敌对国云国偷袭。云国联合十五个小国,合计十五万兵力对玉龙关发动冲锋。
来不及多想这庞大的十五万人是如何躲过所有天斗边军斥候查探的马唯瀚仓促应战。
在组织兵力抵抗的同时,一边向四周要塞发出求救,一边向天斗城禀奏,要求前往皇城平乱的秦文羽即刻返回。
可惜,玉龙关永远等不到秦文羽回来了。
武魂殿长老,最擅长隐匿的鬼斗罗早就潜伏于兵营,在慌乱之中突然暴起杀向马唯瀚。感受到威险的马唯瀚迅速调动周身魂力防御,但仍没能完全抵御这雷霆一击。
来不及调整呼吸,马唯瀚背后又有两道身影闪过——千钧斗罗与降龙斗罗以极快的速度自十五万西域联军中飞出,迅速补刀防御处于最薄弱期间的边城老将并使他成功重伤。
他们二人与鬼斗罗的配合堪称天衣无缝,在与马唯瀚魂力相差不大的情况下,以最小的代价达到了最大的效果后果断撤出玉龙关城内,防止被反应过来的城内魂斗罗、魂圣包围。
千钧、降龙二人缓缓悬浮在城门之前,巨大的魂力威压让玉龙边军汗毛林立,一边鬼斗罗又不知所踪,将自己隐藏了起来。
驻扎城外、执行巡防监察职务的边军此时已经全部退回关内,在魂师的带领下纷纷登上墙头,准备利用有利地形防御。另一边的马唯瀚稍作调整,强撑着飞至城墙上方与两封号斗罗对峙。
马唯瀚明白,此时固守城池意义已然不大。他已经在来的路上魂力传音给自己的副官,要求副官带着玉龙边军迅速突围。
而他则会为玉龙边军拖住三大封号斗罗,竭尽全力掩护大军撤离!
老帅决定先发制人,为自己添加一丝获胜的机会,同时也是为了打断鬼斗罗鬼魅与千钧、降龙二人接下来可能的配合攻击节奏,让自己不再陷入那么被动的局面。
“第七魂技,武魂真身!”
只见马唯瀚老迈的身躯不断膨胀变大拉长,身上开始遍布青色鳞片,额头长出一对龙角,双手与双腿也变为两对利爪,渐渐变化的巨龙原本该长出鬃毛与龙髯的地方被青色熊熊火焰代替……
青色烈焰,地狱幽火!
马唯瀚武魂真身——青炎龙张牙舞爪,一计龙息轰向两位武魂殿供奉。趁他们躲避之际,使出自己的第六魂技,
“第六魂技,青炎幻影!”
空中就像出现一面镜子般,在马唯瀚右侧成像出一头与老帅武魂真身化身一模一样的巨大青炎龙,两条青炎龙步调一致飞出城池上空,一左一右仿佛携天威而至。
降龙斗罗看着帝国之柱殊死一搏,也不着急过招,与千钧斗罗不多游走防御。二人仿佛民间话剧戏龙一般,逗的马唯瀚有些气急败坏。
“老匹夫,你是年龄太大了,走不动路了吗?
飞这么慢,别搞得兜兜转转半天飞回玉龙关城,误伤玉龙边军呀~”
“哈哈哈哈,马老将军要是实在腿脚不便,不如去我们二人为您老人家准备的棺材稍作休息。这棺材冬凉夏暖,包老人家脱胎换骨!”
感受着武魂真身下巨大的魂力消耗,老帅意识到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任由两名武魂殿供奉对自己嘲弄,胸中精气汇集,两龙相对而视,突然朝对方射出阵阵猛烈气浪。
空中两龙皆如镜花水月破碎,如碎片般,残影闪闪烁烁,一时间幻化为无数两人高的小龙将千钧斗罗、降龙斗罗团团包围,攻击如烟花绽放似的射向他们。
被小龙包围的降龙斗罗脸上丝毫不见半点惊慌,只见这左眼绣着对称王冠刺青,一半光头一半长发留着穿越者们原世界时尚前沿的朋克发型的邪魅男子嘴角微翘,掏出与他穿搭风格完全不搭的一杆毛笔,朝天挥洒墨水。
末日朽笔,画尽天下苍生泪!
挥毫泼墨,空中男人勾勒寥寥几笔蛟龙、恶虎、雄鹰等由墨水组成的飞禽猛兽像是被授予了短暂的生命。
它们扑向一条条镜像青炎龙,奔跑途中由墨水临时搭建的身躯因为颠簸颤抖不断转变形态,流动的身躯在太阳的照射下透不出一点光,它们带给猎物的是无尽的黑暗!
“第八魂技,生命水墨!”
这些由墨水组成,身体各部分,甚至包括体内器官不断流动着的傀儡们将眼前条条小龙包裹吞噬,搜索着青炎斗罗的真身所在。
但这些小青炎龙也是十分调皮,它们一看身边其他同伴被吞噬便立刻幻化出另一具一模一样,但是体型想比之前更加瘦小的青炎龙个体飞在空中诱惑着墨兽前来捕猎,然后设置陷阱由三到四只小青炎龙联合绞杀。
周遭战况焦灼万分,中间的千钧、降龙二人气定神闲,双目纹有上下对称锐刺的千钧斗罗甚至眯着眼睛,与弟弟降魔斗罗那一头黑发迥异的青丝随风缓缓舞动,像是刚刚的战斗太累,打算闭目养神休息一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空中与两大封号斗罗缠斗的马唯瀚渐渐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
他似乎忘记了一个人!
鬼斗罗鬼魅怎么始终不在战场?!
他在干什么?!
众多青炎龙中一条小龙连忙左顾右盼,当他看向玉龙关方向时才明白……自己中计了!
只见这武魂殿长老挥舞着一把死亡镰刀,左右开弓收割生灵。城内玉龙关守军都被一阵诡异的紫色光芒笼罩,被鬼魅收割生命时的痛苦惨叫,向帝国柱石发出求救的绝望悲鸣都被这层诡异紫光隔绝。
城门之前,西域伪云国所率十五万联军正在配合着鬼斗罗演戏,对城门的冲击与喊杀声不断,却不见一人攻入早已尸横遍地的城墙。
这些配合表演让马唯瀚误以为玉龙关固若金汤,他已经为关内守军成功拖延了时间。
马唯瀚牙呲目裂,龙爪挥散了挡在他面前的青炎龙镜像分身,发疯般朝着鬼斗罗冲去。
那里不只有与他一同把酒畅饮的同袍,不只有关内为帝国垦荒拓土的百姓,还有随同他马唯瀚一同来到边关,希望依附于他的一家老小。
这是青炎龙家族的命脉,是自己的血亲,是曾经马唯瀚突破那一切艰险,成为帝国柱石的动力源泉。
他不能看着为数不多的族人被屠虐殆尽!
携雷霆愤怒的青炎斗罗呼啸而至,恨不得拧下鬼魅的脑袋!
但屠杀玉龙关守军明显不是鬼魅的目的,这位武魂殿新晋长老显然高度提防着马唯瀚。见马唯瀚冲杀而来,从容发挥敏攻系战魂师的优点,迅速躲避暴怒的老龙。
主打一个敌进我退!
几乎是在马唯瀚真身异动的同时,一边眯着眼睛像是睡了不少时间的千钧斗罗猛地睁开双眼,手中器武魂盛世法典破裂解体,张张书页若满天雪花飞舞,朝小小的玉龙关纷至沓来。
天空墨兽们也不再搭理渐渐破灭为残影的青色小龙,构成身躯的墨水随着飞舞的纸片不断拉长重组,转眼间,刚刚还在奔腾咆哮的洪水猛兽便成为了一行行晦涩难懂的文字咒语。
法典碎片于玉龙关口飘扬,墨水咒语与书页结合,城外的千钧斗罗与降龙斗罗掌心相对,感受着彼此间的魂力交融欢悦……
至此,这场由数十万人参演的伟大表演步入尾声,一个为天斗柱石青炎斗罗冕下专门设计准备数载的死亡陷阱也到了收网时刻。
从马唯瀚开始一心拖延时间,为玉龙关守军突围掩护开始便注定了这样的结局。
此时的马唯瀚依旧不明白,不是他“发现”了鬼斗罗屠虐玉龙关的动作,而是半空中的千钧、降龙二供奉的武魂融合技已经准备完毕,需要的是马唯瀚真身与玉龙关守军一起接受这来自末日的欢庆疯狂烟花秀。
这场声势浩大的表演同样需要一个声势浩大的结尾!
“武魂融合技——末日法典寂灭咒!”
顿时,玉龙关上被墨水渲染书写的法典碎片迸发出了一股强大的能力波动,这些能力化作滚烫的火焰,四面八方的喷射而出,犹如火山喷发一样,这些火焰都是魂力所构成,不仅温度极高,而且破坏力极强。
他们像是来自地狱的火焰魔鬼,咆哮着,嘶吼着,不顾一切地撞向玉龙关。爆炸般的魂力波动以及灼烧万物的毁灭意念令已经躲在城外几百米远,不断狙杀漏网之鱼的鬼魅都忍不住头皮发麻。
城中老帅已经顾不得其他,起身朝天怒吼,调动全部魂力试图建立起一道魂力屏障,保护城内士卒百姓安危……
玉龙关城瞬间被白色耀眼光芒吞没,留给帝国边陲的是一片一片的惨白,好似冰雪消融,好似生灵寂灭……
盛世法典的书页承载着末日朽笔的审判,一书一笔,两大截然不同的器武魂融合在一起创造的只有令世界重组归零的混沌。
废墟之中的马唯瀚喘着粗气看着天空中一副胜利者姿态的两名妖异男人对着自己狞笑,嘲弄自己拼尽全力没能救下玉龙关一人。
这一刻,马唯瀚不再是那个受万人敬仰的柱石,不是那个受女婿尊重的老丈,他仅仅是一个刚刚失去了朋友、亲人的边陲老卒,布满皱纹的脸上透露着深深的悲伤与疲倦……
远处鬼斗罗大人还在挥舞镰刀辛勤劳作,刚刚的恐怖爆炸余威下竟还有不少魂力修为较高的强者活了下来,他还得为教皇大人敬职敬业地将这些人全部消灭,不留活口证据。
城池之前,数以万计的西域联军也是哀嚎不断,如此范围的攻击不可避免地波及了他们。看着天空中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他们不仅不能有任何抱怨,还得努力压制让自己的哭声尽量小点,不能惊扰到两位冕下的雅兴……
天空的风依旧在吹,吹散的是变革的梦想,是盛世的虚妄,是一个边陲老卒一辈子的付出努力。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