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成说自己最重要的工作是督促张凯开展工作，这自然是一句玩笑话。

不是因为张凯是董事长，CEO管不了董事长，而是因为凯诚文化目前只有他们两个人，完全就是一个草台班子。

他们两一个董事长一个CEO，听上去非常高大上，实际上什么事都要自己做，连给饮水机装水这种事，都要董事长亲自上，因为CEO正在组装电脑。

最后，还是董事长又招了一个名义上是助理，实际上哪里需要哪里搬的万金油式打工砖，才让他们终于有点公司高管的样子。

虽然一羊两牧的组合，让这名员工话语权有时候比他们还大。

比如中午吃工作餐的时候，方成提出去吃牛肉面，张凯却想吃米线，这时候助理一句“好久没吃牛肉面了”，就能把董事长爆杀。

就这样，在董事长和CEO每天都滥用职权，为中午吃什么而召开董事局扩大会议中，凯诚文化正式启航！

公司开张后的第一场户外直播，张凯定在离月城大概有100公里的罗寰山。

罗寰山不仅是华国十大名山之一，还是道教有名的洞天福地，内有大小山峰400多座，飞瀑名泉近千处，洞天奇景、石室幽岩加起来近百个。

总之，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旅游目的地，张凯把第一场直播定在这里，也算是给公司团建，给员工发福利了。

罗寰山的入口处有一个大广场，张凯在广场上站好，让方成打开直播，一瞬间便有成百上千名观众涌入。

“张大师，最近怎么不开播了？”

“听说林业林大老板被抓了，张大师你怎么没事？”

“张大师，你不会是在监狱里直播吧？要不先来一首铁窗泪？”

“草，我前段时间买的一套瓷器，就因为有你开的证，老板硬是多要了我差不多两万，现在林老板一被抓，林的证就没用了，我被你坑死了！”

“赔钱！”

“骗子！”

“……”

张凯的直播号，用的还是之前那个直播鉴宝的账号，因此有不少老粉丝，只是这些粉丝如今大部分都变成了黑子。

张凯有些后悔，其实他想过要不要换号，但想到之前粉丝的支持，加上自己也没做什么不好的事，包括卖出去的证书也不是乱来的，便想要不换号，把里面的古玩粉顺势转化为户外粉。

谁知，这些粉丝前段时间还一口一个大师的叫着，恨不得把他当神像供起来，结果一转眼就粉转黑，迫不及待地要把他劈了当柴烧。

为什么他的粉丝，就不能像那些流量明星的粉丝一样，即使偶像塌房了也不离不弃呢？

也不知道上天是被他的渴望还是哀怨打动，就在张凯想着要不要暂时关闭直播避避风头时，一条留言引起了他的注意。

铃铛：“恭喜‘张大师’加入月城市缉私局顾问团，成为缉私局外聘的文物鉴定专家之一，同时也是缉私局最年轻的专家，没有之一。”

这段话，像是一颗鱼雷，不仅把之前的负面留言炸翻了，还炸出了无数潜水的大鱼。

“真的假的？”

“假的吧，张大师不是林业的手下吗，怎么可能被缉私局聘为专家？”

“这是真的，话说你们不看新闻吗？新闻里早就有报道。”

“张大师这是被招安了？”

“可喜可贺，事实证明，有能力的人在哪里都吃香，就算离开林业，张大师也能搭上官方。”

“这意思是，我的瓷器没贬值了？”

“不对，这意思是我的瓷器卖便宜了？奸商，都是特么的奸商，居然骗我说张大师塌房，我的瓷器不保值！特么的，我的瓷器！”

“不是，难道你们就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林老板前脚刚被抓，张大师后脚就被收编了吗？之前林老板各种捧他，他不可能一点都没参与，细思极恐啊兄弟们！”

张凯戳了戳手机，把后面那个阴谋论的粉丝禁言，然后捂住耳麦，悄悄对方成竖起大拇指：“干得漂亮！”

他以为，直播间里的那个“铃铛”是方成安排好的。

方成不明所以，但对于董事长的夸奖，还是脸不红心不跳地收下。

毕竟他是董事长，谁会拒绝董事长的夸奖呢。

至此，直播间里风向一变，观众又把差点被劈成柴烧的“张大师”供了起来，纷纷想要他现场鉴宝。

张凯见状，连忙说道：“老铁们，虽然我已经被聘为月城市缉私局的文物鉴定专家，但经过之前的事，深感行业复杂，所以决定以后只接受缉私局方面的鉴定工作。

不过，你们也不要失望，我只是不再做鉴宝直播，不是不做直播，从今天开始正式转型为户外直播，保证会给大家带来更加精彩的表现！”

这话一出，直播间像是掉线了一般，过了两三秒才重新出现留言，而且出现的留言越来越多，刷新速度也越来越快。

“户外直播？”

“张大师要转型做户外直播？”

“难道张大师你是想对着一块石头掐指一算，嗯，这块石头产自于明洪武十一年，经我鉴定，确实是一块有着悠久历史的石头？”

“嗯，这棵草，虽然是今年才长出来的，但它的根茎，已经在土里埋了三年，可以断定它真的是一棵草！”

“你们看这棵树，我不用看它的年轮，就知道它确实是一颗有着200年历史的古树！”

“你们再看那棵树，虽然比前面那棵长得还要高大、茂盛，但它其实是十年前种下的，绝对的赝品！”

“这棵草，赝品！”

“这块石头，真品！”

“这个塑料片……呸，谁特么把塑料片扔这里了？经鉴定，扔塑料片的人，垃圾！”

“……”

看到直播间的水友们疯狂玩梗，张凯有些哭笑不得，但为了直播效果，还是决定跟着一起玩梗，真的找棵树，按他之前鉴定古玩的流程来一遍。

然而不等他行动，直播间里突然接连冒出几条不一样的留言：

“看右边！”

“看右边！”

“……”

张凯不明白怎么回事，却还是听从水友的指挥，将镜头转向右边。

然后……

“是虎哥！”

“是虎哥！”

“真的是虎哥！”

“快，大师快过去，看能不能和虎哥一起播，蹭点流量！”

“没错，快点过去！我们可不是因为想看虎哥，我们只是想帮你蹭点流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