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人小心翼翼撤退到大门口，猴子再次将老鹰的尸体背在身上，沉默不语。

整个工厂，依旧被浓雾包围。

等几个人走出工厂之后，那浓雾仍然没有散去。

毒蛇回头看了一眼，在那工厂的深处，仿佛有一双眼睛同样在盯着他们，阴森，冷漠，无情，更带着嗜血的杀意。

回到灵研所，气氛有些压抑。

赵建林冲了出来，当他看到老鹰身上的致命伤，整张脸阴沉得可怕。

只是，他没有发作，滔天的怒火似乎瞬间沉到了大海深处，根本就察觉不到。

“联系老鹰家属，进行安抚，善后工作立刻跟进。”

赵建林吩咐道。

他转头，看着沉默不语的毒蛇等人，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目光又看到站在最后面的林北，嘴角抽动两下，一句话都没说，飞快地离开了。

这种气氛压抑得人难受。

林北发现大家看向自己的眼神，似乎都有些不对劲。

老鹰牺牲，他也很难过，但他们的眼神好像都在说，老鹰的死，是因为自己。

难道就因为他没坚守在大门口？

可从断断续续听到的通话来说，老鹰遇袭身死的时候，诡灵还没找到大门口的自己，他在不在大门口，二者之间似乎没有联系吧。

可这种时候，他不想说，也不能说，说了反而像是欲盖弥彰。

突然，猴子暴动，一把揪住林北的衣领，将他直接顶在墙壁上，那双眼睛赤红，充满杀机！

“说！到底是不是你！”

他怒声吼道，“老鹰是不是你杀的！”

他一直在怀疑林北，刚刚看到赵建林看林北的眼神，更是觉得，这件事如此诡异，肯定跟林北有关。

事实上，自从那一晚，励图治袭杀了分所长之后，整个无月市的气氛都变了。

而当林北被破格招募进灵研所开始，邪祟诡灵事件就惩处不穷，诡异的是，每次有邪祟出现，林北都在现场，而在林北出现之前，他们已经近三年没遇见过邪祟诡灵。

难道林北敢说，这一切都是巧合？

那未免也太巧了吧！

看着猴子的双眼，林北冷笑一声：“你疯了吧？”

“你们几个一路上，都用这种怀疑的眼神看我，难道你们真觉得，我有实力杀他？”

“就算我有实力，我有杀他的理由么？”

“神经病吧！”

“你……”

猴子紧握拳头，很想一拳直接砸碎林北的脑袋，可林北不过一品灵师，而老鹰三品，甚至接近四品的实力，小组中，除了毒蛇之外，没人比他更强。

可在那废弃工厂中，只有林北说看到了诡灵，还绘声绘色描述出来，其他人却什么都没见。

如果林北是瞎说的呢？

“猴子！”

毒蛇喝道，“松手！”

“毒蛇！”

猴子声音都在颤抖，带着一丝哭腔，“老鹰死了啊，咱们的生死兄弟，说没就没啊，如果不是这小子加入我们组，老鹰根本不会……”

“放手！”

毒蛇再次喝道，“这件事会调查清楚，在没有证据之前，不要胡乱怀疑任何一个人。”

他深深看了林北一眼。

脑海里，赵建林之前说的话，不断滚动着。

有的诡灵，已经强大到，可以隐藏自己的气息，化身成人，生活在他们的身边，无人可以察觉出来，他不知道赵建林这话是不是意有所指，但猴子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在林北出现之前，无月市近三年没出现过邪祟诡灵事件，而最近几起事件，林北都巧合得出现在现场。

换谁能不怀疑？

猴子不甘心地松开手，那双眼睛依旧死死盯着林北。

“滚！”

他怒声吼道。

林北心里同样窝火，他拼了命去追诡灵，若不是他们赶来，自己没准能追上，用那电击枪直接将诡灵给打得灰飞烟灭，可这些家伙倒好，竟然怀疑自己杀了老鹰。

他有病啊，去杀自己的队员。

他知道，这些人都不欢迎自己，不只是不欢迎自己加入他们组，更是不欢迎自己进入灵研所。

当自己愿意来么？

还不是他们一再邀请来的！

林北扫了几人一眼，目光在毒蛇脸上停留两秒，旋即没有再说一句话，将身上属于灵研所的东西全部放下，转身就走。

老子不稀罕！

林北刚走片刻，有人急匆匆跑来。

“赵主管跟周主管吵起来了！”

毒蛇皱起眉头，刚刚赵建林气冲冲离开，恐怕就是去找周兆了吧。

老鹰牺牲，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事务组指挥中心出现问题，让老鹰无法联络到队员，寻求帮助，最终被困死在地下仓库中。

如果指挥中心不出问题，老鹰今天肯定不会死。

周兆办公室的门，被赵建林一脚踢开，震得墙壁都在颤抖。

“你到底什么意思？”

赵建林的声音很大，“难道你不要给我一个解释吗！”

“指挥中心为什么会出问题，是人为还是自然故障？周兆，我要你给我个解释！”

他的声音，如激光枪一般，带着愤怒，不满，还有不甘心，狠狠发泄着。

“那是我的人，是我的组员！就这么惨死了，周兆！他死了啊！”

坐在那的周兆，始终没有说一句话，任由赵建林发泄着，气喘得胸口起伏。

等赵建林面红耳赤，没有力气了，他这才站起身，倒了一杯水递给赵建林。

“老鹰牺牲，我也很难过，这件事的确很诡异，但我可以跟你保证，我事务组指挥中心内，不会有任何人为的问题。”

“呵呵，老周，你哄三岁小孩呢？”

赵建林抓着水杯的手，颤抖得厉害，“就那么巧？他们进入废弃工厂，遇到诡灵之后，指挥中心就出了问题，让老鹰被孤立在那，惨死在诡灵手中！”

“你现在告诉我，没有人为的问题？”

他都气笑了。

“老周，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你要安插个人进来，我答应了，甚至，我可以将我的组员，调配去外地，这难道你还不满意吗？”

他砰的一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难不成，你要我的组员全部死光，成全你的人么？”

办公室外，听到这些争吵声的其他人，噤若寒蝉，谁都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