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厉鬼可以对付厉鬼。

厉鬼无法被杀死。

观察厉鬼的规律。

这是灵异圈的三条铁律，只是在鬼眼之主这样拥有自我意识的厉鬼面前观察规律已经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了，但是其他两条依然适用。

杨戬在最后时刻留下了杀招，先是找来无根白骨树将鬼眼之主重新封印，然后安排江艳引导后来者，最后便是刘小雨了。

借助黄金锥上的灵异力量刘小雨的灵体保存到了现在，然后再利用黄金锥定位，将遥远处的卖货郎召唤了过来。

这只厉鬼苏凡和李子梅都略有耳闻，是一个类似鬼橱和许愿鬼的存在，吸引驭鬼者不断的与其交易，一步步的走向深渊。

具说当年曹斌的长辈曹洋为了抵御国王组织的驭鬼者就将生命都交给了卖货郎。

这也是继张隼之后又一位牺牲的总部队长，十分可敬。

“他早就计算好了一切，包括我们的到来，还有鬼眼之主的反应。

虽然不是同一个人，但杨戬还是那个他，他已经做到了他应该做的，接下来轮到我们了。”

苏凡笑道，笑容之中有着一种洒脱，一种对于世间苦难和灾厄的蔑视。

“杨戬知道我们要来？而且他怎么知道我们为完成接下来的事情。”

“是不是我们并不重要，日记本是检测后来者力量的那根线，而保留着生前意识的刘小雨则是最后一道防线。

如果我们不是国际刑警总部的队长，只是心怀不轨的恶徒，那么刘小雨大概就会看着我们被鬼眼之主杀死，袖手旁观。”

卖货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它的身体像是一具干尸，身上穿着蓝青相间的衣物。

刘小雨的任务是将它召唤到这个地方，想让卖货郎出手对付鬼眼之主，还需要足够多的代价。

一位队长级驭鬼者的生命，这个代价最好不过了。

看见苏凡义无反顾的走上前去，李子梅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上前拦住了他。

“苏凡，你等一下，或许还有别的办法。”

“怎么说？”

苏凡疑惑道。

杨戬既然安排卖货郎在这里出现，那么它自然也是和鬼眼之主一个级别的厉鬼，想要这个级别的存在全力出手，不流血是不可能的。

“我们可以用白水镇的老鬼来交易，杨戬当时不一定是没有精力收服这只厉鬼，他或许是为了现在这一刻才将这只老鬼留了下来。”

李子梅冷静分析道。

苏凡秒懂，说道：“这只老鬼虽然现在藏起来了，可它没有办法出去，必定还在第十九层地狱里面。

我们没有法子找到他，可是卖货郎可以，让卖货郎找到白水镇的老鬼所付出的代价无疑要比对鬼眼之主出手的代价要小很多。

等拿下白水镇的老鬼之后，我们就用它作为代价，让卖货郎对付现在无法发挥全力的鬼眼之主。”

说着苏凡再次走向了神秘的卖货郎，他从洞天里面拿出了许多灵异物品，有总部发放的鬼烛鬼碑之类的作战物品，也有他从灵异一零一上获得的辅助类灵异“美食”。

“我要知道白水镇的老鬼现在躲在什么方位。”

苏凡对着卖货郎说道。

卖货郎深深的看了一眼眼前的年轻驭鬼者，他拿出一块蓝布将苏凡拿出的灵异黑暗料理打包了一大半，蓝布落下，被笼罩的物品瞬间消失，就像是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收了东西之后，卖货郎从篮子里面拿出一根足有半米左右的银针，他随手一扔，银针在空中时隐时现，飘向鬼眼之主的左后侧。

苏凡凝神以待，想不到这只老鬼竟然就隐藏在鬼眼之主的旁边，想必是刚刚卖货郎破开黄金圈的时候它也跟了进来。

坟土，敲门声，孟小董三者瞬间出现，李子梅的傀儡人偶借来了民国七老的力量，一瞬间对白水镇老鬼的位置形成包围之势。

苏凡冷冷看着虚无的空间，这只老鬼手段的确不错，这么近的距离自己竟然都没有发现它，要是一不小心还真有可能被它黄雀在后。

“你还能跑到哪里去。”

一个人影在李子梅的逼迫下显露出了身形，苏凡在人影出现的第一秒就出现在了他的身侧，一只手恰住人影的脖子。

“你们都会死！”

这是一个老人，面容枯槁，神色怨毒，它的目光漠然，淡淡的吐出了这几个字。

是啊，人类都是会死的，驭鬼者也不例外，就算强大如张洞杨间生命也有尽头。

可是厉鬼却没有寿命的限制，又无法彻底杀死，因此灵异时代才一次又一次的复苏，像是冬后的野草生生不息。

“人皆有死，但求无愧。”

这是苏凡的回应，也是众多为平息灵异时代献出生命驭鬼者的回应，不要让时代的悲哀成为你我的悲哀。

苏凡的生命不长，到如今还不满二十年，但是他明白什么是强者，强者不是不会受伤，而是受伤之后可以以最快的速度站起来。

灵异时代或许还会再度出现，灾难或许还会再度降临到人类头上，会有人继续死亡，会有人再度崩溃。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苏凡相信，当灵异时代再度降临会有人像他们一样站出来，不畏生死，不惧暗黑，点燃生命与文明的希望之火。

千年前的强大驭鬼者前辈如是，民国时代的鬼帝张洞和七老如是，最有可能终结灵异时代的神明杨戬如是。

此刻此时此地苏凡和李子梅亦如是。

“我将这只厉鬼交给你，需要你出手一次，封印眼前的鬼眼之主，最大限度的让它不能再临人间。”

苏凡对着卖货郎说道。

卖货郎出手之后会在一定时间内像苏凡索要更大的代价。

届时如果苏凡没有能力拿出这个代价，那么他将面对一只完整无缺的无上级厉鬼，一个和神明杨戬鬼帝张洞同一级别的存在。

卖货郎将白水镇老鬼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这只老鬼在卖货郎的手中就像一个玩具一样，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

沉默片刻，卖货郎微微点了点头，认同了苏凡提出的这次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