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与虚无转瞬间降临，只留下意识本身由于被黑暗吞噬而若有若无的金的光芒。

时间并没有随着空间一起崩塌，或许是负暗物质的效果。

但是但是时间同样没有给王明志思考的机会，他没能再想些什么，就被拽到了一片流光溢彩的区域中。

“三维投影……”他发现自己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中，但周围的怪异的空间却否认了回到现实世界的可能性，“四维空间？难道说我现在正处在超立方体中？”

时间在此处失去了意义，当然空间也是。王明志环顾四周，尝试找到让自己离开的方法。

异变徒生，一个强劲的粒子束席卷了这片区域，随之而来的是某种狂妄的笑声。

“…”王明志看着那股渐渐成型的粒子束，心中大概确定，那个恶灵，已经回归了。

混乱的粒子束渐渐散去，一个大约20岁的男性身影站在了王明志面前。

“你就是这副身体的元意识？”他开口，在毫无特点的声线中透露着一股自负。“嗯？怎么还是个小孩？”

“你*龙门粗口*才小孩，我已经是人类联邦首席科学家了！”也许是之前的经历让他有些烦恼，王明志的语气也很不善。

“？”那个身影愣了一下，之前的那副冷酷立刻就破了功“就你？”

“啊？”王明志更加愤怒了，他立刻背起了α快子在超空间中自发衰变为δ快子的粒子反应方程式，借此证明自己确实可以当上首席科学家。

但是，那位恶灵似乎不太愿意听完王明志说完这么个又臭又长的东西，就在王明志把反应条件说完的时候，就被他强制打断了。“好好好...你可以是首席科学家了，行了吧...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我的辅助AI被你刚才用不知道什么话给说崩了，现在还陷入if循环里了。这就导致了我们无法从这里脱出，你在现实世界中的身体也陷入了昏迷，这么下去可不是一个好兆头。”他手上方出现了一个全息屏幕，上面是许许多多的红色报错，而且还在飞速滚动中，旁边是高达97%的处理器占用率，“我很好奇啊，你是不是帮它分析了一边前文明灭亡的原因？”

王明志点了点头，换来了他的沉默。

“你可真行啊。”许久，他叹了口气，“当初设计这套AI的时候，前文明那帮自负的政客决定永远雪藏自己灭亡的原因，因为他们不屑于承认自己的政治运行方式有如此之大的缺陷，于是乎就在AI的源代码中写入了限制它知道真相的代码。但是由于时间太赶了，那帮接到命令的科学家只是草草的写了一个if循环就结束了。他们也没有料到会有一天有人跟AI正式的说起这件事，于是乎，就成了现在的样子。”

“你试过重启吗？”

“所有重启的请求都被if循环覆盖了。”

“物理重启呢？”

“如果你是指断电的话，首先你需要进入那个层层布防的小宇宙中，再然后你还需要破坏上百个彭罗斯球，最后你还要把那个太阳系大小的电荷电池破坏掉，才能让它关掉，所以说，别想了。”

“合着你这么多年连个自检应急关机程序都没写？”

“我又不会编程！”

“......”

“......”

这时候，一个白色的物体出现在了二人眼前，王明志只是看了一眼，就感觉自己要爆炸了，负暗物质，这个让王明志又爱又恨的东西，出现了。

“负暗物质？”看到这个东西，他沉思了一会，随后眯起了眼睛，黑色的瞳孔中闪过一抹精光“你是元延续体的人？”

“并不是，我被他们抓去人体实验了。”王明志眼中闪过一抹痛苦，声音也随之变小。

“......”恶灵沉默了，他第一次露出了愧疚的神色，“抱歉...”

“原来你还会露出这种表情？”王明志有些惊讶，他没有想过这种杀人不眨眼的家伙还会感到愧疚。

“虽然说我还没有记忆，但是我确实觉得我也不是什么恶霸吧......”他叹了口气，眼神中透露着一股淡淡的无力感，“看起来凯尔希确实挺害怕我的……”

“凯尔希似乎从来没有向我提起过你和你的事件。”王明志沉思了一会，有些疑惑。

“我在离开之前把她吓怕了，我猜测她可能这辈子再也不愿意看到我了，说不定下辈子都不想，在下辈子还是不想”他笑着摇了摇头，“我当时也有些愤怒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忍受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败的。其实我后来想了想，也不全是她的问题，我还是太冲动了，如果当时特雷西娅还活着的话，没准我还能再之后的日子里在获得点什么，唉...普瑞塞斯此前也在向我施压，源石计划的重要性不知可否，但是没人知道是否会成功，‘深蓝之树’计划原本也是被给予厚望的，但是之后却出现了灾难性的失控，导致整个计划完全报废。比它更加危险而且激进的‘源石计划’...说实话，我当时都没有自信。在旋臂与旋臂间游荡的日子中，我曾见过许许多多的文明，普瑞塞斯也是。它们所有文明都是难逃一死的，无非就是，有的只存活了数万年，而有的则延续了几十亿年，不过当我们面对最终的灭亡时，我才发现，不是每一个文明都能静静的面对死亡的。”

“为了延续文明，我们制作了五个惊为天人的计划，每一个都是极为冒险且消耗相当大量资源的，部分计划皆在保存我们的文明，大概就是说，把我们文明最核心的部分放在一个小宇宙中，然后在本宇宙中各个星球和恒星系投放大量的可以用于环境改造和环境检测的仪器和生物，这点上，‘深蓝之树’计划和它背后的海嗣就是一个代表。另外一些计划则是把我们文明所有的科技都集中到一个小东西中，散播到全宇宙的各个地方，然后任由它繁殖，覆盖一个又一个星球，再让那些东西从原子层面重建我们的城市和区划，以及我们所有人的克隆体，后将我们存储在那些小东西里的意识导入到各个克隆体中，实现灭亡后的重生。‘源石计划’就是这个目的，”他低下头，仿佛是在回想着什么，“但是最管用的这个计划往往是最冒险的，把我们文明最尖端的技术和AI集成到这么一块小小的，连2.5微米都不到的东西里面，无疑是疯狂的。直到我们的文明灭亡以前，我们还是没能完全做到这点，仅仅是一份可以使用的半成品。再加上‘源石计划’的副产品——泰拉文明在不断的阻挠我们的实验，‘源石计划’最终被评价为‘拥有宏大理想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狂想’。但是我也确实没想到，在我来到了泰拉文明后，源石竟又在内部自动程序的作用下，完善了自身。虽说已经偏离了原本的设想。”

这时，他似乎发现了什么，王明志转过头，那块负暗物质竟发起了光来。“没准...我们找到机会了。”他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