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长青的猜测并没有错，在奥利维亚的消息刚刚发出去不久，整个华沙城的中间人、掮客和武器贩子们就如同嗅到了腐肉的苍蝇一般闻风而动。

虽说这个消息现在一时间还难辨真假，但那可是圣山机甲。

俄国能够成为唯一一个不依靠其他国家帮助，独自打赢智械战争的国家，其中一个关键要素，就是因为圣山机甲可以部署在重要位置上，在智械发动无耻偷袭时，顶住防线的巨大压力，不至于防线崩溃，被迫后撤，从而为其他部队的集结、支援、反击争取到时间。

可以说，这本就是每个国家都想占为己有的国之重器，哪怕这消息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是真的，也得去赌。

当然，如果最后发现这消息确实是假的，那他们也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无非就是找到那个混蛋，每个人上去砍上个十刀八刀的泄泄火就行了。

什么，你说每个人十刀八刀，加起来就和凌迟差不多了？

那个混蛋失去的只是性命，我们失去的可是得到国之重器的机会啊！

除了那些有着各个国家背景的中间人、间谍、武器贩子之外，许多本地的黑帮、军阀势力，其他地区势力的白手套，同样对圣山机甲的部件充满了觊觎。

如今守望先锋解散在即，世界各个地区的势力即将迎来大洗牌。

这种时候，如果能够得到这些圣山机甲的部件，无论是将其送给沃斯卡亚公司卖个好，还是将其送给那些觊觎的巨型公司、国家，这些巨无霸，只要手指缝里漏一点好处，就足够让他们获得大量急需的军火、物资，甚至是援助，进而在即将到来的洗牌之中，占据优势了。

相比起那些刚刚得到消息的同行，双头鹰古穆尼在得到消息的时候，心中立刻就如同囸了，不对，是被一万条狗沦了一样。

他立刻想要向之前发来消息的那个家伙讨个公道，却发现，消息却怎么都发不出去了。

心中更加确定眼下这一番群魔乱舞的景象是对方故意为之的他，嘴上亲切问候了对方母亲等一众亲人。

可惜他这番诅咒就像是对着鲨鱼骂虎鲸，从源头就骂错了。

一个系统AI，可没有母亲、亲人。

不过骂归骂，作为一个白手套，根本做不了主的他，还是只能如同荀长青所预测的那样，打开暗门，走进地下室，打开了保险箱，拿起一个造型古朴的卫星电话，拨通了自己身后真正话事人的单线电话。

毕竟这可不是平日里那些小打小闹，只牵扯到钱财多寡的小生意，而是圣山机甲。

“消息我已经知道了。”不过通信才刚刚连通，还未等脑门见汗的古穆尼张嘴，电话另一边就传来一道清冷的女声，“看来背后的那个家伙做事非常的谨慎。”

“谨慎？！”古穆尼似乎是因为太过紧张，不自觉的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但就在他后背冒出无数冷汗，硬着头皮准备解释的时候，那清冷的女声却再次开口了，“哼，愚蠢，竟然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他这么做的真正原因吗？”

听到对方的骂声，古穆尼心中松了口气。

这当然不是因为他是个M，而是因为他知道，只要女人还在对自己表露情绪，那就证明对方还未对他彻底失望，还没打算抛弃他。

否则，现在只怕对方已经直接掐断通信，然后派人前来“清扫”了。

“您是说，对方是因为担心我的身份，所以才故意将消息散播出去，从而对我进行试探的？”放松下来，又被骂的冷静之后，古穆尼很快就明白了女人的意思。

“还行，还没有蠢到不可救药的地步。”

古穆尼彻底放下心来。“那您的意思是？”

“等。”女人吐出一个词，“不要做出任何反常的举动，相信很快他就会重新联系你的。”

古穆尼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那在他联系我之后，我是该继续放长线钓着他，直到查明他背后的真正主使者，揪出您身边的蛀虫，还是立刻动手，干掉这个妄图染指圣山的小丑？”但马上，他就又小心翼翼的张嘴问道。

荀长青的小心是正确的，古穆尼确实是沃斯卡亚公司的白手套，而此刻和他通信的女人的身份，也就再清楚不过了：

沃斯卡亚公司的CEO，也是沃斯卡亚公司的真正主人——卡特亚·沃斯卡亚。

“以他如今表现出的谨慎，他不可能在华沙，在你的地盘与你交易，甚至是见面的。”作为一个年轻时临危受命接管了沃斯卡亚公司，帮助俄国打赢了智械战争，并且还一直牢牢掌控着公司直到现在的大人物，卡特亚对于心理的把握无疑很出色。

哪怕她不曾见过荀长青，甚至连荀长青的名字都不知道，却依旧还是通过荀长青的这番骚操作，准确的把握住了荀长青的谨慎心理，甚至推断出了荀长青的下一步打算。

“那需要调动那支特种作战小队吗？”古穆尼再次询问道。

在波兰境内，沃斯卡亚公司常驻有一支快速反应小队，为的就是能够迅速处理突发事件。

三年前古穆尼刚出道时就是依靠这支小队干掉的老牌中间人“红酒”。

“不必了。”卡特亚否定了他的提议，“对方将消息散播到了整个华沙，闹得满城风雨，除了试探你的反应之外，还是在试探其他人，包括我的反应。”

古穆尼又有些疑惑了，但好在，这一次他没有再脱口而出。

“现在，华沙城里那些人背后的势力肯定都已经动了起来，如果公司没有反应，就算你没有异常，他依旧还是会怀疑你，”果然，科特亚马上就帮他解释起来。“所以，我会从公司附近的分公司派出一支小队用于稳住他。至于那支小队先不要动，避免打草惊蛇的同时，待到他联系你说出了交易地点后，再秘密行动。”

“您的意思是将他带回公司？”古穆尼听到这里，哪里还能听不出她的意思。

“嗯，我要亲自审问他。”卡特亚沉声说道，声音之中压抑着怒气。

“当着那些家伙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