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历克斯思考着如何让乔拉为自己的效力的时候，有披甲骑兵们上前汇报。

“大汗，两个羊人和巫魔女想要见你。”

看得出传话的披甲骑兵并不怎么情愿，但还是将消息传递回来，等着阿历克斯做决定。

巫魔女？弥丽？顺着骑兵的目光，他看到了身形粗壮的巫魔女和两个畏畏缩缩的商人。他已经从奥鲁西帕那里得知科斯拉克人联系过崇戈卡奥，也知道他的处理方式，只是有些意外他们三个居然能躲过混乱。

“带他们过来！”

吩咐完骑兵，示意侍女给还在低头伫立的乔拉·莫尔蒙搬来椅子和桌案，让他坐在一旁，甚至很有眼力的摆上了食物和酒水。

弥丽三人在披甲骑兵的押送下来到面前。

或许是得到接见让弥丽心存侥幸，她在走过来时偷偷的打量着阿历克斯的脸色。

“感谢您的仁慈，逐风者大人。”

旁边两个商人也用最谦卑的语气说着感谢的话，同时恳求能够让他们返回科斯拉克。为此赌咒发誓，愿意将所有的财富献给阿历克斯，并且愿意劝说其他人，只求能够活命。

夜袭不只是让多斯拉克人和乔拉等人感到畏惧，目睹杀戮的奴隶们更加惊恐、害怕。

阿历克斯并没有回答，自顾自的端起酒杯、向依旧皱眉的乔拉·莫尔蒙示意。

相对于大熊，巫魔女三人在他这里根本无足轻重。

见他没有回应，弥丽眼珠转动，看到他左肋还在还在微微渗血的伤口，语气诚恳的说道：“大人，或许您的医者并不称职，请让我重新为您处理伤口。”

她说着话，小心翼翼的上前，从宽大的袍子里拿出两个小瓶子。

“您知道我曾跟随马尔温博士学习医术，我母亲是至高牧神的祭祀，教会我如何调配疗伤的圣膏和圣烟。它们能让您的伤口快速愈合。”

阿历克斯闻言嘴角微微抽动，和乔拉共饮一杯后，缓缓点头。

弥丽心中大喜，脸上努力挤出谦卑、温和的笑容，迈着小碎步继续靠近。

见此，乔拉莫尔蒙眉头微皱，欲言又止的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默默的低下头给自己倒酒。

就在弥丽将小瓶子放在一旁，想要靠近阿历克斯解开他的伤口时，一道银光在眼中闪过...

锋利的雷霆之怒毫无阻碍的划过巫魔女的颈部，将她的笑容彻底定格。

稍微停顿，失去控制的身体向后倒下，弥丽依旧微笑着的脑袋，滚落到两个商人面前。

“我只是懒得站起来。巧合的是她愿意将脑袋送到我的面前。”阿历克斯再次将雷霆之怒斜插在地面上，语气平静，如同拍死围绕着自己嗡嗡乱叫的苍蝇一般轻松自然。

“明智的决定，大汗。”乔拉情绪依旧有些低落。他钦佩于这位‘大汗’能以外族的身份，能够收服如此多的马族战士，也能看出这位大汗对自己的欣赏和善意，所以刚才想要出言提醒。

只是他有些不明白，对方既然了解自己那‘不堪’的往事，为什么还要如此。

领着巫魔女三人到来的披甲骑兵惊喜于阿历克斯的果断，走过来对着弥丽的身体狠狠啐了一口，挥手让手下拖走，随后指着剩下两个差点晕过去的商人，兴奋的问道：“大汗，他们怎么处理？”

“你们看着处理吧。”阿历克斯无所谓的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不要打搅自己。

两个商人惨嚎着被面色狰狞的披甲骑兵们拖走，声音很快消失在某个营帐之后。

对此阿历克斯毫不在意，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当他在看到跟随一年多的小隆戈毫无声息的躺在自己面前，当他看到忠心、稳重的洛库洛普昏迷不醒，随时有可能被陌客光顾的时候，他心中最后一点侥幸心理被打破。

对这个世界的残酷和人性的底线，有了更直观的认知。

前世那些文明、道德、律法约束彻底被抛在脑后，彻底想清楚、自己要以怎样的心态去融入这里...

连续和乔拉·莫尔蒙喝了三杯后，他放下杯子，拒绝了侍女继续斟酒。

“你曾为崇戈卡奥效忠？”

他面色逐渐变得严肃，语气也随之变得郑重，直入正题。

大熊见状也不得不放下酒杯，正襟而坐。

“大汗，我在瓦兰提斯加入卡拉萨，为奇克的卡斯效力换取报酬，并没有宣誓。”

阿历克斯点头，继续追说道：“多斯拉克人的习俗，他们投降后会成为我的子民，融入新的部族。但你并非如此，按照规矩，你现在的身份应该是我的俘虏、或者奴隶。”

大熊并未回答，保持着沉默。他知道对方既然对自己如此礼遇，那肯定会有后文。

阿历克斯缓缓说道：“乔拉爵士，你曾是被游吟诗人传遍维斯特洛的传奇骑士，现在如同丧家之犬在厄索斯随处流浪。你真的甘心吗？”

大熊闻言用力攥紧拳头，嘴唇颤动着、艰难的挤出：“您要我做什么？”

“向我效忠！”

阿历克斯毫不客气，死死地盯着他。

两人之间的交谈都是用维斯特洛通用语，周围的多斯拉克人并不了解。

乔拉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嘲弄之色、缓缓摇头：“我不知道您从哪里了解到我的过往，并且愿意相信一个奴隶贩子的忠诚和誓言？！可我并不准备在多斯拉克草海度过余生。”

“你觉得我的脚步会停留于多斯拉克草海？”阿历克斯指着周围的披甲骑兵们：“草原将会迎来变革，乔拉爵士。如果我有十万多斯拉克披甲骑兵，他们能不能让我坐上那把铁椅子？”

“向我效忠，你将统领最精锐的多斯拉克铁骑！”他略有深意的说道：“一个所谓的贸易亲王又算得了什么？如果你愿意，随时可以杀入争议之地、血洗里斯，甚至密尔、泰洛西。”

“熊岛伯爵未必不能变成南方富饶土地的公爵，甚至以守护的身份再次于维斯特洛大陆昂首屹立！”

乔拉·莫尔蒙因前妻琳妮丝·海塔尔失去所有一切，荣誉、地位、财富、也包括他珍视的爱情。此时琳妮丝就在里斯、成了某个所谓贸易亲王的宠妾。

此时听到血洗里斯这种话，心脏不由自主的剧烈跳动，呼吸变得粗重。再次‘昂首屹立’，更是他梦寐以求的心愿！阿历克斯的话对他产生前所未有的冲动。

但是多年的碰壁和落魄，让他并没有如年轻时一般被热血冲昏头脑，很快就再次冷静下来，满脸的苦涩。

“感谢您的善意，大汗。”他微微欠身行礼，有些不甘的说道：“多斯拉克骑兵的强大毋庸置疑，尤其是您让他们穿上盔甲之后。可战马无法在大海上奔驰。”

“他们无法对里斯和维斯特洛造成威胁，而且维斯特洛大陆有着自己的规则。就算你的骑兵能渡过狭海，你也没有对铁王座宣称的法理，七国的贵族们不会屈从于暴力。”

语言条理清晰，无论从战略还是政治方面都有不错的见地。

“渡海的船只不需要你担心，在金币和亚拉克弯刀下，船只根本不是问题。”

阿历克斯却报以嗤笑：“不会屈从暴力的贵族？按照维斯特洛大陆的说法，在陌客的面前、众生平等。”

“至于所谓的规则，管家出身的提利尔、首鼠两端的徒利、骗子出身的兰尼斯特、作为私生子的拜拉席恩，这些家族能够成为公爵，为什么你不行？”

“至于铁王座，伊耿·坦格利安能坐，我为什么不能坐？”

几句话将维斯特洛几个大家族的底子拔的干干净净。但更让乔拉·莫尔蒙感到震惊的是最后一句。他看着阿历克斯那银色碎发，脑中徒然划过一个念头...

“你是黑火？”

他惊呼出声，不由自主的站起身。

不过他还是有些难以置信。最后一名黑火不是死在九铜板王之战吗？还有余孽？

阿历克斯摇头否定，在大熊越来越震惊的目光注视下，悠悠反问：

“龙王家族，只有一个坦格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