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他做了那么多事……”

“他怎么会参与那么多案子。”

陈忱沉嘀咕了两句，他之前没想过陈臣尘在背后做了这些事。

“等我完了手中的这个案子，就去清查一番。”

徐虚眼神扫过了一堆纸张：“还是有点遗憾，没查到李承泣的来历。”

“这个人到也真是让我奇怪了些，怎么查都没有信息，干净得像是不存在一样。连个名字都是那天在朱州家听到的，啧。”

陈忱沉倒是释然了许多：“这样的情况还少吗。”

徐虚抛了个好奇的眼神给陈忱沉：“你对现在的局势有多少猜测？”

陈忱沉沉默了一瞬：“我更想听听你的看法。”

徐虚不自觉的抬手摸了摸鼻尖，他还没被这样的反问过，因为没有人敢这样做的：“实话实说……大概是有三到四方。”

陈忱沉饶有兴趣的看向他：“我想听。”

徐虚：“第一，不用说，苏宿那一群人绝对是占了大部分。其二，是陈臣尘的那一方，以李承泣为代表。第三嘛，就是一直游离在周围，虽然未真正的进入中心却观察整个局势的那一方了，代表嘛，就是在朱州家遇到的那个狙击手了。”

以及已经烦他好久的夺货粘人口香糖了。

名为‘死人帮’。

徐虚其实不太能分辨得出来‘死人帮’和苏宿那队人，但是在朱州家的那个狙击手以及假扮的人大概率是两拨人。

对了。

还有让他去送货的人估计也是死人帮的手法。

后来盒子被抢了，没到陈忱沉手中。

那天晚上出现了两拨。

徐虚不知道属于哪方。

“你怎么分析出来的？”陈忱沉问他，“教我一下呗。”

徐虚感觉眼前的这个人实在是有些不同。

那种温柔的感觉让他一度感觉是错觉。

徐虚打了个哈哈：“就，就瞎猜了。”

陈忱沉：“其实我还想问，第四帮呢？”

徐虚一听笑了：“不就是我们。”

他一说完就感受到了来自陈忱沉带有强烈打量和不明意味的视线。

徐虚看出来了，陈忱沉不是很赞同这个说法。

……

空气安静了几秒。

“我倒是觉得有五方。”陈忱沉说，面上是一派不是很在意的样子：“苏宿那一方绝对是为了我来的。其余两方我不知道有什么目的。”

“他们知道我会破案，所以一起一起了案子都刘够了诱饵，保证我上勾。”

“但是。”

陈忱沉眉一皱：“我不明白他们为了我什么。”

“就为了让我一直查案？显然不是。”

“其他的的我也没利用价值，这可奇怪。”

徐虚知道陈忱沉平静的表面下，绝对是波涛汹涌。

徐虚：“那你又是怎么样分辨有五方的。”

陈忱沉：“很简单。只要与案子有关的都是苏宿那一方的，苏宿他们的行事风格太独特。除却这一方和我哥，剩下的都是那两方。”

“我在想，这么多搅和在一起，乱得很。”

“我倒是想看看接下来的走向了。”

徐虚觉着今天的陈忱沉与平时相差太大。

这种自信控局有一点点阴谋的气息，他感到很吃惊也很喜欢。

陈忱沉拢了拢衣服，防止风吹了进来，“现在这个案子有些迷，只有找到了李宛陵才能有进展。”

徐虚也跟着他点头：“不过这个难度不小。”

“当初苏宿也是这样消失的。”

陈忱沉指尖缩了缩，感受到来自床外的寒气：“肯定有人在背后帮他们。”

徐虚：“嗯。”

陈忱沉：“那个陈南徐有没有查到些什么？”

“没有。”徐虚说，“他正常得太正常了。反正现在就是学校家打工的地方三点一线，规律得让人发指。”

“过去也没问题？”陈忱沉追问：“他和李宛陵肯定不止在高中之后开始接触的。”

徐虚眨了两下眼：“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说得这么肯定，但是吧，他们两个的交集除了高中之外我还真没发现其他的。”

陈忱沉：“有人帮他们清理了，或者就是他们不是在现实中遇到的。”

“反正不管怎么样，他们两个的背后一定有极密的联系，仔细查，肯定会有发现。”

徐虚：“知道。”

徐虚看到陈忱沉顿了一下，然后说。

“这次，苏宿又参与了。”

“一开始就把我的照片放在朱州死亡的现场，然后让我介入其中，顺便丢给我一个又一个的谜团。”

“虽然她频繁出现在我身边，但是我却连这个人具体的面容都快要模糊了。”

“苏宿，到底是怎么样的一张脸。”

徐虚：“……”

他感觉到今天的陈忱沉太出乎他认识的那个人了。

一样的脸，不一样的气质和语气。

“他们知道我想抓住苏宿。所以她的出现绝对能引得我注意力……”

陈忱沉冷笑了一下：“原来是这么个打算……”

徐虚：“？？”（什么？）

“徐虚你记得那部手机吗？李宛陵家里那个。”

徐虚点头不懂陈忱沉为什么这么问。

陈忱沉：“监控跟踪监听。”

徐虚：“……”（还是不懂）

陈忱沉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徐虚一眼。

“我仔仔细细的看过你哥参与过的这些案子，也收集了很多的信息，他可能是在找一个人。”

陈忱沉：“一个人？”

徐虚点头：“所有的案子交叉点就是那个一直没出现过的人。”

“据说当年你哥一直在找这个人。”

“最后……就发生了失踪死亡的那些事。”

陈忱沉：“案子里所有的人都死了。你是这么知道的还存在那么一个人的。”

“三个案子，里面的死者都和一个相同的人用一个号码暗中联系过。”

“你哥也是因为有这个原因才插手这三个案子的。”

“但是，”

陈忱沉不解：“要是这背后之人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这么会一用一个号码进行联系。这样会不会显得有些蠢。”

徐虚：“……”

他被陈忱沉说的清醒了一下，然后又迷糊了。

“我怎么知道，当时的情况就是这样的，我又不在现场，哪知道这么多。”

陈忱沉被徐虚弄得一笑：“我哥当时找的是什么人？”

徐虚：“一个男孩子，姓李的。就11岁左右的。”

这些信息还是之前王奇费了点劲查出来的。

“我哥他肯定有自己的原因的。”，陈忱沉嘟囔了一句。

徐虚张口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门被推开了。

两个人同时回头。

李寒邪探了头进来，“阿沉哥哥，吃饭啦。”

徐虚看向门口的李寒邪，发现他的视线若有若无的瞟向他的身后。

身后……

是那一堆的资料。

陈忱沉：“嗯，徐虚下去吃饭。”

徐虚：“我还能在你家吃饭？”

陈忱沉：“……”

徐虚笑了：“好啊。”

然后他转头看向李寒邪，没看出什么。

徐虚低头笑了笑。

路还长着呢。

桌子上菜色很丰富，徐虚扫了一遍，荤素很搭。

陈忱沉还没有下来，他去了卫生间。

桌前就两个人，两人相对无言。

一时空气静止。

徐虚认真看着李寒邪：“你住进来也好长时间了，什么时候搬出去？你不会想让陈忱沉一直养你？”

徐虚刻薄的样子第一次被装出来，他冷言冷语，想让对方摆正自己的位置。

他对李寒邪的身份，永远保持怀疑，他出现的时机让徐虚不得不多几个心眼。能在苏宿张璋手里活下来的人……

能简单吗？

徐虚表示不是。

并且，他就一直要留在陈忱沉身边，给他一些……来者不善的感觉……

徐虚也在想，是不是自己想得多了些，可是以他的多年的直觉，总是会有些奇怪的想法。

就算是看起来十分正常的人，他也得多留几个心眼吧……

李寒邪做在他的对面，没有什么表情，淡淡的眼神看着他，却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终于他咬了咬下唇，语气略急：“……阿沉哥哥说过，我可以住在这里，想住多久都可以……”

徐虚摊手一笑：“陈忱沉还真的说过？”

李寒邪不开心的看着徐虚。

李寒邪的眸色偏棕色，覆上了一层水意之后，看起来楚楚可怜。

“徐虚你干嘛呢？”陈忱沉洗完脸，刷了个牙，一下楼就看到李寒邪含泪的委屈样子，“欺负他了？”

徐虚往后靠在椅子上，“没欺负。说了几句话。”

陈忱沉无奈摇了摇头，没想到徐虚也有这样的恶趣味，他对着李寒邪说：“别管他说了什么，别理他就是了。”

李寒邪撅了撅嘴，像是得到了胜利的孩子：“我听阿沉哥哥的。”

陈忱沉坐下了之后，几个人就安静的把早饭吃了。

期间，徐虚和李寒邪也没在有任何的互动。

——

“你昨天给我的那个号码我回去查了查，消息很少，只知道归属地是南中市。”

趁着李寒邪去了厨房收碗，徐虚往后一伸懒腰，说。

陈忱沉：“我们上去说。”

徐虚又老老实实的跟着徐虚上了楼。

徐虚：“反正就是其他的查不到，被屏蔽了。”

“南中市——”陈忱沉低语了一下，手指不自觉的抚摸了一下那个号码。

说谁给他的号码。

这个号码是谁的。

对方想做什么

……

陈忱沉表示这件事，不用继续查了。

“今天下午，我要去一趟林雨久家，你和我一起？”

陈忱沉说，“上午我会把你给我的那些资料整理一遍，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徐虚自然是愿意的：“那我去查一下林雨久家的地址。”

陈忱沉皱了一下眉，想起刚刚的事情：“你下次来的时候走正门，爬窗子这事……要是我什么也没穿，那不就……”

徐虚听着笑了：“你还在意这些？平时也不见你脸皮这么薄。”

陈忱沉：“……”

你爬人家的窗，你还有理！？

——

1月5日，15：30。

“这街上还是有那过年的味道了。”徐虚说。

步行街上挂了很多很多红色灯笼，红艳艳的颜色晃得陈忱沉眼花。

“2月中旬就是新年了，这气氛倒是足。”

徐虚把额前的头发撩开：“再过几天就放假了，真爽。”

陈忱沉：“……”

徐虚这个老婆子又开始话夹了。

白城冬天很少下雪，但是路上的霜倒是积了一薄薄的一层。

陈忱沉拢了拢身上的衣服：“你确定林雨久在这里？”

徐虚点头：“她在学校填的家庭信息就是这里。你信我。”

陈忱沉哈了一口气：“早知道今天气温这么低，我就不来了，让你一个人去。”

徐虚：“你还是个人吗？让我一个人去挨冻。”

陈忱沉白了他一眼。

徐虚：“那等事情结束了我请你吃火锅。”

陈忱沉立即答应：“上次那家。”

徐虚在一旁低声笑。

原来这么好哄的。

陈忱沉往前走着：“徐虚，我倒是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你的。”

徐虚“嗯？”了一声，“什么？”

陈忱沉：“你现在做的这些事情是犯法的吧？”

徐虚一愣，顿了好几秒。这样猝不及防的问题，真的是……

“……”

陈忱沉：“连带着我都有犯法的嫌疑。”

徐虚不知道怎么回。

这是……？

陈忱沉什么意思？

徐虚赶上几步，达到与陈忱沉并肩，声音带笑：“你怕了？”

徐虚的笑声没有情绪和意味，就是个单纯的笑。

陈忱沉看着徐那提起来了笑容：“到也不是，反正又不是我犯法，怕什么？”

徐虚：“……”

两个人沉默了许久，到了那一排居住楼下的时候，这一篇章才算得过去了。

徐虚想着，一会才勉勉强强明白，陈忱沉这是让他小心呢。

因为他大概是在暗示他法律无边，他得小心吧。

是这样的吧……

徐虚：“……”

徐虚刚想要和陈忱沉婆婆妈妈两句，结果被从楼道里出来的人吓了一跳。

那个人戴着个帽子压得极低，头也低得很低。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裙。

女孩走得有些快，擦过他身边时徐虚依稀看见了她耳朵上青色的耳夹……

陈忱沉走在徐虚的前面，他先是下意识侧身让了路，然后不知道怎么了回头看着她没回过神。

陈忱沉张口说了一句：“……这人……”

然后他停顿了两秒突然说：“血腥味！”

徐虚被陈忱沉的话弄得吓了一跳，“什么！”

刚刚那个女孩子和他擦身而过他都没发现任何的不对。

徐虚速度反应过来，看到陈忱沉已经拔腿追了过去。

顺便吼了他一句：“快走！”

徐虚立即追了上去。

女孩大概是听见了身后的声音，身体一顿，立马飞跑了起来。

女孩对附近极其了解，往前就拐了进去。

陈忱沉和徐虚立即追了上去。

空荡荡的路上白色的身影在狂奔。

陈忱沉刚刚还追得上，但是跑了白米之后，就开始喘气急促了。

徐虚追上，“不会不行了？”

陈忱沉白他一眼：“闭嘴。”

陈忱沉豁了出去，追在徐虚身后。

徐虚在往前追了几步，突然见前面的人停了下来。

徐虚也下意识停下来。

陈忱沉从后面追上，大口的喘气。

“怎么了？”

徐虚盯着前面的人：“不知道怎么了，就突然停下来了。”

然后他补上一句：“应该是真的跑不过我们，放弃了。”

陈忱沉调节了一下呼吸：“是林雨久。”

陈忱沉说了这话之后，前面的人突然有人动作。

徐虚有些惊讶：“是她？”

林雨久背对着他们笑了起来，然后慢慢的转过了身。

她先打了个招呼：“你们好。”

徐虚一阵毛骨悚然。

因为林雨久笑着，但是眉眼却散发着一丝一丝寒意。

她说：“陈忱沉，徐虚，好久不见。”

林雨久嘴角上有两个圆圆的酒窝，牵起笑容的时候就会显现出来，配合着其它的官窍，很是温柔可爱。

但是现在她一边笑着一边说话，却感受不到任何一点温柔可爱。

她知道他们。

陈忱沉眯着眼睛，他意识到这个女孩子不简单：“我们之前没见过面，你怎么会认识我们？”

林雨久白色的长裙不是很保暖，她脚踝露在了外面，红了一片。

她抬起手来，两只手拢在一起取暖，“认识你很难吗？不难，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上网随便一查，用点心，什么答案没有。”

陈忱沉：“那……你知道李宛陵的事情吗？”

林雨久裂开嘴笑得更开朗了，但是仍然没有一点开学，“知道。”

林雨久继续说：“她下落不明了你们找不到她，难道我就能找到她？”

陈忱沉坚定的点头：“能。”

徐虚也有些惊讶的回头看陈忱沉。

“李宛陵就你一个朋友。”陈忱沉说。

林雨久倒是反而点起了头。

徐虚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人是什么意思，他不知道林雨久点头是认同还是说她知道李宛陵的下落。

明明就是个高中生，却成熟不可置信。

“李宛陵她……”

陈忱沉刚刚张了嘴。

就听到一阵声音响起。

林雨久站在转角处，她的身后刚刚停了一辆黑色的车。

陈忱沉一看车里的人就觉得情况不对劲。

从降了一半的车窗看过去，陈忱沉车看得了一个黑色头发的女子。

她从车窗里看过来，陈忱沉呼吸一停。

——苏宿。

他听见旁边的徐虚也吸了一口冷气。显然是看到了车里的人。

林雨久耸了耸肩，转身打开车门，弯腰就要进去。

陈忱沉立马冲上前去，想抓住林雨久。

可是事情发生得很快，就在陈忱沉要摸到她的衣角的时候，车启动了。

陈忱沉原地骂了一句脏话。

他看到了苏宿动了动嘴唇，无声的说，

“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