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疾速前冲过程中，那道诡异的空间裂缝已然消失不见，伊毅一个急刹车转身，从墨紫色裂缝的位置“飘”了过去，扑了个空。

接着，伊毅止住身形，扭头回望，暗红色的视野中，身前的地面一处怪异的深色湿迹，那是光明圣主小腿被刺穿留下的不明液体，除此这一摊湿迹，地面上一片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等会儿，刚才那是虚空之匙的力量？”意识空间中，摩罗有些惊疑地说道。

“嗯？”就在这时，伊毅忽然感觉眼前一暗，扭头转向那个施罗德，对方身影一闪消失了，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觉醒了领域，虽然伊毅的视野一片暗红，无法根据颜色分辨领域的类型，但周身浓郁的木灵原能，揭示对方的是森罗领域。

想必光明圣主就是这人救出来的，不然，没法解释光明圣主为什么能逃过必杀一击，伊毅皱眉思考着，暗影领域可以压制对方的森罗领域，但可惜的是，他已无法感应到暗影领域。

“暗影领域可以压制森罗领域，迟滞那人的瞬间转移，”摩罗提醒道。

“也许吧，但我已不能感应领域，”伊毅戒备地注意着四周，警惕随时可能出现的施罗德，拥有领域的觉醒者防不胜防，谁也不敢保证那家伙不会杀个回马枪。

“啊？怎么会这样？”摩罗傻眼了。

然而。

伊毅的担心明显有点多余，施罗德倒是没有出现，但在西北一公里外，一架银色飞行器闯进了视野中，那架银色飞行器的速度极快，估计有3马赫，即使十公里的距离，也仅仅只要几秒钟时间，从外部的涂装判断，这架飞行器不是华族的。

接下来，只见飞行器180度绕北转了一圈，加速往西掠去，在同一时间，森轮领域的场域消失不见，毫无疑问，那个施罗德已经上了这架飞行器。

“给我追踪一架飞行器，从我的位置往西，速度超过3马赫，”伊毅马上通过终端联系了白菲菲，这人和光明圣主的关系紧密，去的地方可能就是光明圣主去的地方，但他的极限速度只不过1马赫，不可能追得上那架3马赫的飞行器。

“稍等，”白菲菲回道。

过了十几秒钟，白菲菲的声音再一次响起，“那架飞行器开启了隐身模式，信号已丢失，但边境的巡视天眼捕捉到了它来时的路径，再结合它消失前的行进方向和路径，那架飞行器的最终目的地可能是欧洲的勃垠市，但那里现在已被星罗联合帝国的控制。”

“星罗联合帝国？哼，蛇鼠一窝，”伊毅不屑道，“给我调一架飞行器。”

“这是送死行为，你知道我不可能给你调的，同时，警告你别乱来，”白菲菲说道。

“乱来？只允许他们来杀我们，不许我去杀他们？”伊毅一听可谓大为不满。

“拜托你冷静一点，听人说完，好不好？”白菲菲无奈道，

“你说，”伊毅皱眉道。

“是这样的，”白菲菲说，“我听说一个小时前，星罗联合帝国连夜向地球联盟总部打去了电话，据说双方已初步达成停战意向，星罗联合帝国方面同意撤出东经30度向东到东经180度的地域，双方划线而治，互不侵犯。”

“停战意向？互不侵犯？”伊毅冷哼一声道，“占了便宜，然后发现要吃亏，就想不打？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大哥，求你别冲动，行不行？”白菲菲心中一慌劝道，“说真的，咱们一切从大局出发，你说是不是？”

“什么大局？”伊毅转身往西走，“大局就是一次打蛇不死，将来万一让蛇恢复苏醒，整个地球都会变成人家的后花园！说白了，地球联盟的那些大鼻子就是一群蠢货，否则，也不会丧土丢国，把一半以上的地球拱手让出，最可笑的是那些丧国的人居然妄想代表仅剩的几个地球联盟国家谈停战意向？按照那些傻x的想法，是不是也认为所谓的停战意向是星罗联合帝国的仁慈？”

“相信我，那帮饭桶对敌人一无所知，那所谓的停战意向只会浪费掉师兄牺牲自己，换来的一个从异星人手中夺回地球的机会，所以！对不起，如果你有和地球联盟的那些高层沟通的权限，那就请转告他们一句话，即便不打算和我站到一起，也别站到我的对立面，地球联盟的懦弱和妥协只会放虎归山，遗患无穷，我将以自己的方式保护师兄牺牲自己所争取和坚守的东西。”

“你……”

没等白菲菲开口说完，伊毅一把扯下终端，碾成一堆乱七八糟的冒烟的零件扔到脚下，然后毅然决然地加速往西方冲去，不到三秒钟，就爆发出了一声音爆。

不久前，光明圣主曾扬言让地球人变成历史，在地球上重建星罗帝国，虽然不知道星罗帝国和星罗联合帝国有什么关联，但可以确定的是，无论光明圣主有什么企图，都不能让对方得逞，所以，于公于私，光明圣主本人都必须死，否则，等对方恢复过来，地球的觉醒者将无人可以应付，风煜就白死了。

……

黑暗炼体术提炼的原能大于消耗，所以，伊毅可以肆无忌惮地保持音速，可话说回来，从阴山外缘到勃垠市的距离，怎么着也得超过4000公里，就算以音速行进，也至少需要四个小时的时间。

到了下半夜，天亮就不远了。

黑夜中，伊毅一边疾速穿行，一边通过意识问道，“你说的血煞是什么？”

“你不知道？”摩罗反问。

“知道还问？”伊毅皱眉道。

“相传‘煞’是意志实质化的产物，那是一种比灵魂能量更加神秘的力量，足够强大的‘血煞’可以影响意识，比如，刺痛灵魂，干扰感官，产生幻觉等等，”摩罗说，“相传只有妖族血裔中最纯粹最极端的情绪才能催生‘煞’。”

“当然，‘煞’也是分等级的，最低等的青煞，次高等的紫煞，最高等的血煞！而你的就是传说中的“血煞”，那是让本尊感到震惊的原因，要知道，你并不是妖族血裔，另外，即便是本尊，也只侥幸觉醒了次高一等的紫煞，放眼妖族宇宙，恐怕几亿兆生物都催生不出一个血煞，所以，本尊不知道该说你幸运，还是该同情你的遭遇。”

“为什么我感应不到？”伊毅从未发觉自己拥有这样的力量，“即便你说的是真的，但如果是无法感应到的力量，又怎么控制？”

“你不能控制，”摩罗眼珠子一转说道，“只有杀意产生的时候，血煞才会自动显现，这是血煞区别于青煞和紫煞的地方，另外，本尊说过‘煞’是灵魂意志的产物，同样作为灵魂意志产物的意识，自然无法控制同级别的血煞，虽然你的血煞才诞生不久，但它十分独特，十分美丽，摄人心魄——”

“再厉害的力量，如果不能为我所用，又有什么意义？”伊毅说道。

“怎么没有为你所用？”摩罗说，“那个地球人一开始就可以施展领域对付你，但对方却没有那么做，不是因为不想，而是不能。”

“根据你的意思，‘煞’冲击了他的意识？导致他没来得及施展领域？”伊毅不是傻子。

“是，”摩罗说，“但准确的说是血煞，青煞能让灵魂拥有超前的洞察力，紫煞能赋予灵魂超强的防御力，但后面二者都不具备攻击性。”

“血煞足以强到帮我除掉光明圣主？”伊毅问道。

“不能，”摩罗否定道，“血煞只对活着的生物有用，据我观察，那个使徒的身体早已没有半点生机，只剩一具困缚灵魂的躯壳，包括你曾经见过的墨，那个血灵族的小鬼也是相同的情况，否则，以他们那点微弱的实力，根本不可能熬过地球几十亿年的时光长河，多达四十万次的原能枯竭期。”

听到摩罗所说，伊毅想起了不久前，墨老怪曾说自己不是活人，本以为对方是开玩笑，但没想到，原来墨老怪真的不是活人，可话说回来，无论是墨老怪，还是光明圣主，哪有一点死人的模样，“死的？你确定？”

“那些使徒是以一种自化傀儡的奇术把灵魂强行封在了体内，一旦从内部破坏掉那种奇术，那几个使徒马上就会倒下，”摩罗说道。

“使徒是什么意思？你说墨也是使徒，他们到底是谁的使徒？来自哪里？在地球上又有多少名使徒？”伊毅一连四问。

“使徒是一个特殊的称谓，那是介于门徒和麾下的一种关系，那些使徒来自人族宇宙中一个叫星罗帝国的国度，地球上有多少名使徒，你恐怕得亲自去问那些使徒，毕竟，本尊一直被封印在一片虚无空间中，一百年前才接触到地球人族，后来的一些事本尊就更不清楚了，你问他们是谁的使徒，当然是光明圣主！但你可别误会，本尊说的光明圣主可不是刚才的那小子，”提到光明圣主一词，摩罗的语气明显不太对，那是一种嫉恨、无奈，好像还有一分折服。

“说到底，谁是光明圣主？他也在地球上？”伊毅心中一紧问道，坦白地说，一个“光明圣主”就够绝望的了，如果再来一个更厉害的，那还追杀个屁，干脆就地抹脖子算了。

“她死了，”摩罗仿佛有些惆怅和惋惜，这让人忍不住困惑它和那位光明圣主究竟是什么关系，但摩罗接下来的一句话揭示了双方的关系，“为了封印本尊。”

敢情是死敌，伊毅早就有预感，摩罗不是一个简单的生物，搞不好比墨老怪还神秘，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他还是低估了摩罗，摩罗和墨的师父是一个级别的存在，那对方究竟有多恐怖？这个问题都不用问，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接着，伊毅稳了一下心神道，“你是说几十亿年前，你和那个光明圣主就来到了地球？但你说过地球是原能极度匮乏的星球，那你们还来这里做什么？”

这一次，摩罗干脆默不作声了。

“不说就不说吧，迟早有一天，我会弄明白的，”伊毅说，“再来说说眼下，我现在已无法感召领域，如果碰到那个光明圣主的其他使徒，很可能打不过他们，为了不让前期的投资白白浪费，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摩罗先是一愣，接着发出了一阵阴邪的笑声，“桀桀说了那么多，你不就是想借本尊的力量？”

“换个说法，不如说追加投资，你觉得怎么样？”伊毅纠正道。

不久前，伊毅还把摩罗视作地球人的头号威胁，可是，这时候，“光明圣主”等使徒跳了出来，这些使徒这不仅冲暗属觉醒者下手，还扬言把地球人族变成历史，最让伊毅痛恨的是光明圣主害死了风煜。

毫不夸张地说，“光明圣主”凭一己之力跻身到了伊毅心目中第一威胁的位置，相较之下，摩罗的威胁得往后排一号了，什么血煞不血煞的都不重要，此时此刻，伊毅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如果明天都保不住，那还考虑后天做什么？那些光明圣主的使徒必须死！